微微嘆了一口氣,見他不說,夏漣星也就不再多問,咬了咬下脣,心裡卻難過到了極致,彷彿天快要塌下來了。
她又該怎麼辦呢?
…………
星辰殿,平靜了兩三日,終於,柳輕舟在地牢之中按捺不住,將獄卒叫來,就說,今日的藥服下,臨王身上的毒,便已經能全解了。
他只想儘管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或者說,心裡早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隨即,柳輕舟被押至臨清殿,此時,臨清殿之中的氣氛,格外肅穆。
只見一位蛇神醫師,正匍匐在桌案前,仔細地爲君臨把着脈,一言不發地檢查着他體內殘餘的毒素。
“跪下!”守衛一把將柳輕舟強行推倒在地,被迫跪了下來。
柳輕舟眸色冷冽,十分不甘心,卻還是平靜出言道:“君行空,我說過,臨王身上的朱雀毒火,已經全部清除!”
君行空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冷冽:“本王長了眼睛,自己會看,用不着你來提醒。”
誰知道這傢伙是不是又在耍什麼心機。
雖然君行空也相信,這傢伙能在短短几日之內,就徹底解了朱雀毒火的毒性,但他畢竟心思縝密、機關算盡,誰知道是不是在盤算着什麼。
柳輕舟暗自冷哼一聲,指骨緊蜷,沒有再說什麼。
反正這一次,他是問心無愧,爲的只是儘快離開此處,以實行自己的計劃,因而,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動什麼手腳了。
過了許久,那蛇身醫師出言稟報道:“王,臨王體內的朱雀毒火,確實已經全清了!”
聽到這裡,君行空尚且放心了許多,視線,冷冷落在了一旁的柳輕舟身上。
還算這傢伙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這下,你們可以放我離開了吧?”柳輕舟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只想儘快離開星辰殿。
“好啊。”君行空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打算不答應他,“將所有的賬清算完,本尊自會放你離開!”
話落,他轉身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什麼賬?”柳輕舟顯然有些怒火中燒,“君行空,你不要得寸進尺啊!”
說罷,還對站在一旁的夏漣星,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神色。
而夏漣星卻恍若未見,下意識扭開了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雖然柳輕舟這個人的確可悲,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因果報應,怪不得任何人!
見勢,柳輕舟微微嘆了一口氣,莫名的失落之意,涌上心頭。
看來,如今的漣星,也越來越不待見他了。
“本尊只是就事論事。”君行空冷冷看着他的眸子,“當初,他藏在暗處,奪走原本屬於漣星的神獸朱雀,還趁人之危,試圖殺人,這件事,你認爲該如何清算?”
柳輕舟指骨緊蜷,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沒想到此前的事,還要被他這般追究到底!
“怎麼,不說話?”君行空見他有些緊張,便冷聲道,“如此,你便先將不屬於你的東西,歸還給原本的主人吧!”
他所指的朱雀原本的主人,便是夏漣星了。
雖然夏漣星並不在乎什麼神獸,但這件事每次想起,便是意難平,她又怎會就此善罷甘休?
所以,歸還朱雀,本就應該是柳輕舟首先要做的!
“君行空!”柳輕舟指骨緊蜷,顯然有些不甘心了,“我已經解了君臨體內的朱雀毒火,你還不知足嗎?”
“知足?”被他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君行空只覺得有些可笑,“柳輕舟,你以爲本尊是什麼,還需要你的施捨,然後對你感恩戴德嗎?”
這個傢伙,也是夠讓人貽笑大方!
而此時,柳輕舟的指骨,已經快要嵌入肉中了,整個身子都忍不住在微微顫抖,心中的怒火,快到了極致。
這個傢伙,一直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啊!
“柳輕舟。”這時候,始終一言不發的夏漣星終於出言了,“我並非定是想要朱雀,倘若一開始,你也遵守約定,不起任何歹心,我也定會按照約定,願意將朱雀給你,可是後來,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些什麼?”
這一切,並非她心中所願,可是柳輕舟的做法,實在太讓人難以釋懷,所以,她真的不想也沒辦法繼續信下去了。
無奈嘆了一口氣,柳輕舟似乎不太甘心:“漣星,但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夠了!”君行空聽不下去了,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出言道,“柳輕舟,本尊肯留你一條狗命,已是仁至義盡,你可勿要不知好歹,另生歹心!”
“好……”終於,柳輕舟忍着心頭的怒火,微微嘆了一口氣,勉強答應了下來,“我交出朱雀,物歸原主便是了!”
如今,他別無他選,只能勉強妥協下來,先交出朱雀。
否則,以君行空的性子,自己恐怕性命難保。
只要能從此處離開,他就能再次東山起,將今日所失去的一切,都奪回來!
“算你識相。”
話落,柳輕舟緩緩起身,將朱雀召喚了出來,匍匐在自己腳下。
想要將朱雀的主人轉移給他人,必須得自己先跟朱雀解除契約,然後,再讓朱雀跟夏漣星簽訂契約。
儘管十分不甘心,但柳輕舟還是指骨緊蜷,從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劃出一道血痕來。
倏地,妖嬈的鮮血流淌而下,柳輕舟閉上雙目,心中默唸符咒,帶着些許不甘心,帶着些許難過,指尖的幻氣在空中劃過。
金光劃過空中,朱雀緩緩飛起,在空中盤旋一圈,似乎對它原本的主人,還有些不捨。
畢竟也相處瞭如此之久,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漣星,你過來一些。”微微嘆了一口氣,柳輕舟的語氣,十分平靜,“我將與朱雀解除契約,然後,它將與你重新簽訂契約。”
一字一頓,彷彿割肉般難過。
夏漣星上前一些,隨即,君行空也起身,跟在夏漣星身旁,目不轉睛地盯着柳輕舟,擔心他又搞什麼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