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天玄殿正殿,文武百官,已經來得差不多了,而君行空則帶着夏漣星,坐在了右手邊第一個位置上。
上官昊就恰好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正坐下,視線就落在了夏漣星身上,神色複雜,卻無論如何也移不開了。
夏漣星擡眸,與他四目相對,不由得嗤之以鼻,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這宮宴雖然熱鬧,只是難免會遇上幾個自己不想遇上的人,這也實屬無奈啊。
這時,水仙兒也迎面而來,臉上依舊掛着不濃不淡的怒火,顯然還對剛纔發生的事情懷恨在心,久久難以釋懷。
她暗暗翻了夏漣星一個白眼,而夏漣星也不甘示弱,回以一個冷冽的眼色。
轉而,水仙兒的視線落在君行空身上,渴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卻什麼也沒等來,或者說,壓根沒被注意到。
怒火中燒,水仙兒只好憋着怒火,坐在了右邊第二個位置上,正好挨着兩人。
然而,水仙兒坐下去那一瞬間,便覺察到些許不對勁,瞪大眼睛,像是吃癟了一般,又不敢起身,怕自己出醜。
她的位子……被做了什麼手腳?
於是,水仙兒對夏漣星投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彷彿在質問她,究竟做了什麼。
見她神色有些異常,夏漣星便猜到了一二,馬上露出一個無辜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脣角微揚,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
夏漣星越是這種反應,便越讓水仙兒覺得,她在欲蓋彌彰,指骨緊蜷,怒火中燒。
水仙兒臉色尷尬,在原地無法動彈,卻又不能直說,自己的裙子全溼了,這樣,簡直是有損她的形象啊!
夏漣星看在眼裡,忍不住笑了笑,低眸輕聲問一旁的晶元獸:“說吧,你做了什麼,她看起來,好像很難受呢。”
晶元獸冷哼一聲,沾沾自喜道:“呵,本王只不過在她的座位上,放了些淤泥罷了。”
“淤泥?”夏漣星越聽越興奮,“難怪她會是剛剛那個表情,原來是不小心沾上了髒東西。”
“不過,那可不是普通的淤泥。”晶元獸的聲音,小到了極點,“除非她將衣服撕扯掉,否則,就別想起來了。”
說罷,還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大概是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夏漣星似乎能夠腦補出,水仙兒出醜的模樣,心頭一陣暢快,不由得暗暗誇讚,晶元獸總算是幹了一件讓她滿意的事!
夏漣星和晶元獸對話的聲音很小,依舊被君行空盡收眼底,只是寵溺地看在眼裡,一言不發,任由她如何胡鬧。
只要星兒開心,怎麼樣都行。
過了須臾,皇上和太后,都已經入了天玄殿,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席間,上官昊的注意力,時不時落在夏漣星身上,夏漣星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偶然也看他兩眼,心裡暗暗罵着:這傢伙真是有病!
正當她出神之時,耳畔,突然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星兒,不要走神。”
君行空的語氣,聽起來竟還有些傲嬌。
夏漣星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心知肚明,肯定是因爲她多看了上官昊兩眼,所以,這傢伙心裡不高興了吧。
天地良心,她看上官昊,那都是厭惡的眼神啊,可沒有半點含情脈脈的意思!
“星兒睏乏了?”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君行空柔聲追問。
“沒有沒有。”夏漣星搖了搖頭,連忙否認,“我精神着呢!”
脣角微揚,君行空饒有興趣地開口道:“既然星兒興致不高,那我們辦完事,便離開就是了。”
“辦事……辦,辦什麼事?”夏漣星心裡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
適時,君行空薄脣輕啓,出言道:“皇上。”
上官宸燁怔了怔,語氣十分客氣:“國師有何事奏請啊?”
君行空脣角微揚,漫不經心地出言道:“今日恰逢太后壽宴,因而,本尊也想順勢,讓皇上親自賜婚,沾沾這喜氣。”
此言一出,衆人唏噓,似乎沒想到,一向性情冷冽的國師,也有主動讓皇上賜婚的時候。
除了唏噓,還有羨慕、驚詫!
“這……也並非什麼難事。”上官宸燁欣然答應了下來,“不知,國師欲迎哪位大戶千金,入國師府呢?”
問這句話的時候,上官宸燁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因爲他也不瞎,看着夏漣星坐在國師身旁,兩人的動作,也是親密無間。
國師大人不會真的要娶這個女人吧?
夏漣星坐在他身旁,也是忐忑不安,心想,這傢伙未免也太高調了吧,在太后的壽宴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皇上賜婚。
“自然是夏姑娘,”君行空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猶豫。
雖然許多人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卻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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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水仙兒,臉色全然黑了下來,彷彿感覺自己被當衆打臉了。
她喜歡君行空,這是整個帝城衆所周知的事,而且在所有人眼裡,她跟君行空,纔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現在,當着所有人的面,他竟然要求皇上賜婚,而賜婚的對象,是另一個女人。
在看夏漣星,今日一襲紅裙,十分應景,像是事先被安排好,早知會被賜婚一般,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這讓她的臉往哪擱啊?
上官昊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心頭掠過一陣惋惜。
若是一開始,他沒有看走眼,也不會後悔至此了。
上官宸燁尷尬地笑了笑,想不答應,自然是不可能的:“呵呵,既然國師大人已經心有所念,那朕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了。”
這麼說,就算是允諾了。
“如此,朕就允諾,將夏府七小姐,賜婚給你了。”上官宸燁佯裝一副很爽快的模樣,接着又問他道,“不知,國師打算婚期何許?”
君行空沒有馬上回答,端起桌案上的羽觴,淡淡品了一口茶水,柔聲問她道:“星兒,你認爲,下月初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