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你沒事吧,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葉依兒撲到時言身上,哽咽道:“我還以爲你死定了,嗚嗚嗚嗚!”
時言頓時心中一暖,微微一笑,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嘛!你要哭可以,但是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別把眼淚鼻涕往上抹啊,這件衣服很貴的!”
“噗嗤!”葉依兒破涕爲笑,舉起粉拳在時言身上無力的捶打,“討厭!我就要抹就要抹,噁心死你!”
灰雀的速度確實不是非常的給力,一刻鐘過去了,別說追到了,連個影子都沒見着。
“可惡,難道真的要離開紫沐流花域嗎?”在紫沐流花域的這幾年,他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裡,這裡的山,這裡的水,這裡的花澗派,和花澗派看之不盡的美女。難道這一切又要再次拋棄,漂泊到陌生的地方了嗎?
在時言心中,這裡儼然成爲了另一處故鄉,無事時種種小田,調戲調戲美女;忙碌時“尋花問柳”,辛勤勞作。難道這一切依舊要化爲泡影?這令他想起了另一處“故鄉”,那不是故鄉的“故鄉”,當時的處境也和現在一般,令時言不得不離開。
萬里外的空中,先前逃走的那隻鵬鳥奮力的向前疾馳。此刻它對自己的速度無比的滿意,它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快過,雖然靈力接近耗竭的邊緣,但是終於將那卑劣的人類甩的影子都見不到。
眼前便是中通劍門的地盤了,終於可以歇息一會了。它望着前方,眼神中說不盡的滿足。
但是就在此刻,好似一道青芒劃過。好像是幻覺,青芒一閃而逝,讓人來不及反應,眼睛來不及捕捉。
只見鵬鳥突然赤目圓睜,眸中的滿足感頓時凝固,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前方青芒消失的地方。
金色的羽毛紛紛散落,化作飛灰。血涌如泉,順勢滴落,撒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絢爛妖豔的美麗花朵。
它不甘的無聲叱叫,身子一軟,從萬丈高空中跌下,砸成一堆肉泥。
而在這萬里外發生的一切,時言卻是絲毫不知。
直到接近中通劍門,再往前兩公里便是中通劍門的地盤了,此刻時言纔不甘的放棄了追捕,況且身下的灰雀也已到了極限,已經無法再次急速飛馳,若是有何意外,根本無法逃命,只能任人宰割。
無奈,他只得驅動灰雀飛回花澗派。
他之所以沒有馬上離開,一是老祖還在花澗谷內神秘的小山谷中,老祖是他活下去的資本,他無法離開老祖;二是時言內心中還有一絲期望,期望金鵬根本沒有回到中通劍門,期盼自己是杞人憂天,不需要再次背井離鄉。
雖然他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寧願相信自己編織成的謊言。
他並不知道,真如他所期盼的那樣,中通劍門的金鵬根本就沒有飛回去。
回到花澗派,將灰雀交回給灰雀閣,時言吩咐葉依兒先回去,他自己獨身趕往內資堂尋找銘香。
之前完成手帳內的任務,時言便把通行令牌交還給了銘香,所以他必須要前去討要。花澗谷內谷周圍佈滿禁制,若是沒有通行令牌根本無法接近,若是觸發禁制,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哪知,來到內資堂掌堂室找到銘香,她卻告知時言,通行令牌早已經還給了大師姐。
門派等級森嚴,一個外門弟子本就沒有資格踏入花澗谷內谷,內門弟子的地盤,若不是子軒大師姐急着需要三品紫檀花,而門內最高明的採花夫在外門,她也不會將通行令牌交給他。
不過銘香提議,可以親自去找大師姐,畢竟找到了稀少的三品紫檀花本就是大功勞,或許大師姐會通情達理的將通行令牌借予時言。
時言無奈,只好上山尋找大師姐,死馬當活馬醫了。
莫子軒是掌門花若的親傳弟子,凝氣七重天的修爲,穩坐花澗派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寶座。
花澗派雖然是小門小派,但是小金丹也有兩個之多,除去莫子軒,還有三師姐許左仙。一直默默無聞的許左仙,在三個月前一舉突破凝氣四重天,達到五重天。當時的場面可是驚動了很多人,要知道,許左仙只是內門的一名普通弟子,一直以來沒有受到過關注,她第二個大到小金丹,可以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當時湯淅就想收她爲徒,但是令人吃驚的是,她竟然拒絕了。
雖然湯淅師叔沒有多說什麼,但是許左仙拂了她的面子,她這瑕疵必報的性格,一定暗恨不以。
果然,沒過幾日,湯淅就以守衛花澗派外周產業爲名,將其派往邊陲的一處礦山監工。
所以,一般在門內說起來,只有大師姐莫子軒與二師姐倪虹,而沒有許左仙。
來到大師姐的柳絮別苑,通告了在外面幹活的修童,便等候在了外面。
不多時,一個修童跑出門來,向時言作揖,“師兄,請進。”
“好!”時言跟在修童身後,走進柳絮別苑。莫子軒不愧爲花間派大師姐,柳絮別苑單獨佔了一個山頭不說,並且佔據了花澗谷最大的一條靈脈分支,一踏進苑內,便感覺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頓感精神氣爽。
好地方!
苑內靈花遍地,靈木蒼鬱。
來到內庭,只見莫子軒一身潔白羽衣,立於池旁,在粼粼波光下,夢幻迷人。
時言不禁看得呆了。
只是,大師姐目前好似有客人在。
“師姐,人帶到了。”修童道。
莫子軒點點頭,讓其退下,面對男子,道:“這就是時言,是他親自幫我找到三品紫檀花的。”
男子眉頭一挑,看向時言。
同時,時言也在打量着眼前這名男子。
男子負手而立,眉頭微蹙,斜眼瞧人,冷哼一聲:“是你摘的三品紫檀?”
時言摸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不過既然是大師姐的貴客,身份自然不會低,點頭低聲應道,“是。”
莫子軒轉過身,對男子說,“林代,這下信了?”
林代淡淡一笑,“既然莫仙子已經得到三品紫檀花,那我就不再獻醜了!不過,我天遊派對靈植頗有些研究,可以幫仙子鑑定一番,以免有人以次充好,毀了仙子的靈獸。”
原來這人是天遊派的人,時言恍然大悟,天遊派掌門之子林代追求莫子軒,在門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莫子軒天性冷淡,對男子更是入寒三分,所以一直沒有對他有什麼好眼色。
一開始時言還贊林代鍥而不捨的精神,但是此刻內心卻把他大罵了一番。
這廝什麼意思,指桑罵槐,說自己以次充好!更加令人不爽的是,林代連正眼也沒有瞧自己一眼,余光中還帶着點鄙夷。
哼,一個山野暴發戶罷了,時爺我小時候比你吊多了!
不過這話可是不能說出口的,時言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怕給大師姐臉上抹黑。說到底,自己也是花澗派的一員。
天遊派靈植在紫沐流花域是出了名的,莫子軒便把盛放三品紫檀花的玉盒取出,遞與林代。
不是莫子軒不相信時言,而是關係到自己的契約靈獸木絮。木絮,是一株柳木化智後的靈獸,此刻木絮正在突破邊緣,如果有三品紫檀花,或許能夠在修爲突破的同時,向上再邁進一品級。於是,她還是覺得交由林代鑑定一番爲好。
林代雙手接過,小心的打開,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破一般。
林代小心的探查,手中泛出點點綠芒籠罩着三品紫檀花,“不錯,的確是三品的紫檀花,色澤鮮明,靈力保存完好。”他轉過頭看着時言,“小兄弟對靈植也是頗有研究吧,靈花保存的十分完好,靈力沒有一絲一毫的缺失。”
“過獎了,只是雕蟲小技,上不了檯面”
林代將靈花交還與莫子軒,“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莫仙子的木絮早做突破。”
莫子軒點點頭,“不送。”
林代經過時言時,對他微微一笑,然後走出柳絮別苑。
只是,林代的微笑,落在時言眼中,卻像是冷笑,而他的眼神,陰冷無情,像是在看待一個死人一般。
時言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妥,卻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妥。
和大師姐說明來意後,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將通行令牌交與時言後,便離開了。
當時言再次來到花澗谷內谷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磕磕絆絆通過那道崎嶇不平的通道,來到神秘小山谷內的巨大紫檀樹下。
紫檀樹才一天不見,就痿醃了不少,大片大片的綠葉枯萎飄落在地,將草地都變得金晃晃的。
“這...老祖未免也太狠了吧,都將這株老樹給吸乾了!”
憑心中感應,時言在一旁找到了老祖,老祖渾身黑得發亮,顯然是滋潤了不少。
老祖慢悠悠的爬到時言手上,突然在時言驚愕的目光下在脈搏處狠狠的咬了下去。
想起曾今許諾過將全身的靈力都貢獻出來餵它,便放棄了掙扎。只是時言懷疑,老祖他將一顆巨樹給吸乾了,還能吸得下麼?
“真是個吃貨!”
不過,事情與時言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同。
一股熱流從脈搏中傳遍全身,熱流源源不斷,溫暖着渾身,時言險些呻吟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不是沒有餵過老祖靈力,而且每次都像是抽髓一般的痛苦,哪像這次這般的舒適?
熱流流遍全身,一遍又一遍。
片刻後,老祖鬆開了嘴,爬回金絲鏤縷籠,鄙視的看了一眼一臉呆滯的時言。
時言方纔探查了一下體內的情況,他竟然發現,自己十多年來沒有絲毫動靜的修爲,竟然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