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多嚼不爛,今日我教你最後一招,!”小猴子的嘴中,竟然發出了蒼藍的聲音,默然的目光掃過,藍炎席捲而上,順着黃金長棍重重的擊中探海長蛟。
血肉迸濺,黃金長棍在探海長蛟身軀之上捅出一個深深的窟窿,他淒厲的慘叫一聲,身形不住搖晃,最後轟然倒塌,濺起巨大的水花與一*的浪潮。
在探海長蛟倒下的同時,身披碧甲的小猴子提棍猛然踏着探海長蛟的身軀而上,在那名修者驚恐的眼眸中,黃金長棍掃出,打出一道火焰光刀,這正是先前蒼藍使出的!
“正是將自己的心念轉投入到靈獸體內,暫時取代靈獸的身體控制,使出自身的招式。就如我現在進入你的體內用出我的招式一般。”蒼藍解釋道,“當然,這需要他體內的靈力能夠支持得了你所使出的招式,否則,對靈獸和你自身都會有比較大的傷害。嚴格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兩傷法術,迫不得已之下儘量不要使用。”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小猴子身子很特別,靈力竟然比你還渾厚,嘖嘖嘖,時言阿時言,你連一隻猴子都比不了呢!”
時言頓時無語,“我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他則是天地生養,日月孕育的,能比麼!”
這時,那方小印已經漲到一隻三足鼎般大小的大印,那名修者冷笑着後退一步,突然猛喝一聲,手掌向下一翻,大印轟然撞了上來。
大印上鐫刻着高山流水,碧鬆瀑布,靈獸仙禽,栩栩如生。
“這是五品法寶山川大印!”時言認出了那枚大印,失聲叫道。
“不,”蒼藍淡淡的道,“這只是山川大印的復刻品,只是一件三品的法寶罷了。”
他眼中露出一絲不屑,“不過就算是真品的山川大印,也只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罷了!”
他單手一擡,小猴子的右手也擡了起來,飛身而上,拖住山川大印。山川大印的衝勢徒然一減,停滯在空中!
周圍的修者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場中的小猴子,小猴子身軀纖瘦,身高不過三尺,看上去弱不禁風,肩不能抗。但是這般的小猴子,卻將大如一隻三足鼎般大小的山川大印給扛住了,而且看上去絲毫不費力。這是怎麼樣的力量啊!
在這裡的,都不是一些沒有見識的人,山川大印自然認得出。大可變山嶽,小可縮砂石,印下無妖魔,鎮壓一切!
“這不是羅起的山川大印嗎?沒想到羅起已經能將山川大印變幻至三足鼎般大小了,這威力有多麼強勁啊!”
“沒錯,山川大印每大一分,其威力便大上一分,以他目前的大小,壓塌半座山峰絕對沒有問題!”
“話雖這麼說,但是竟然被時言的靈獸一掌頂住了,這怎麼可能!”
衆人駭然,紛紛竊竊私語。
“莫非,這也是北辰之水的功效?”有人猜測道。
“不管怎麼樣,先搶到北辰之水再說!”衆人紛紛反應過來,蜂擁而上。
蒼藍望着蜂擁而來的衆修者們,冷笑一聲,“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撿便宜的人!”
他眼眸微轉,控制着小猴子單手旋轉,在卸去山川大印的同時,猛然砸向衆修者。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山川大印砸中了水面,浪花滔天,水花四濺。水面自四處向下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急湍的水流將人拉扯入深水中
。
羅起眼皮抖顫,不敢相信,自己苦修了多年才能擡得動的山川大印,竟然被一隻猴子給輕易的丟了出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太過聽信別人的話了。他有一些後悔,要是能夠再選擇一次的話,他定不會貪心而出手。這是黃金長棍懸於羅起頭顱頂端時,他心中所想。
奈何,有時候,選擇並不能重來。
人的一生,其實充滿了選擇,每一道選擇,都有一條固定的道路,選擇後,便無法改變。他既不能看到將來,也不能回到過去,只能不停地向前走,直到走到盡頭才能看見結局。
不過,也就是因爲人生的不可預見性,一生纔會充滿了不斷的驚喜和樂趣。
碰!
金棍砸下,血肉迸濺,白色的腦漿混着鮮血如同稀爛的豆腐腦一般流下。
蒼藍單手向下翻轉,化抓一抓,掌心頓時出現一輪湛藍色的光漪氣旋,螺旋飛卷,如閃電似的探入漩渦中,一股極大的吸力自掌中傳出,浪花竟逆天而上。
水底一道黑影緩緩變大,嘩啦一聲水花激響,山川大印順着逆流的水花倒飛而上。
wωω•tt kan•℃O “啊!”
一些困在漩渦中避之不及的修者,被飛起的山川大印狠狠擊中,頓時血肉模糊。
蒼藍催動時言的右手打出一道火龍,繞着山川大印走了一圈,清除了殘留在大印中的羅起的神識。淡淡的吹出一口氣,山川大印緩緩變小,最後縮成一個拳頭般大小,託於掌上。
“雖然這方大印只是復刻仿品,但是目前的你而言,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就贈與你了!”蒼藍的心念一邊退出時言的身體,一邊說道。
時言心念歸體,手感之上頓時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和千斤的重量。還好他有所準備,再度將打印縮小,直至黃豆般大小,不然都要被這方大印給壓斷了雙掌。
時言看着下方的慘況,苦笑着對蒼藍說道,“我說老師,你這也太狠了吧,今日之後,我以後還能在紫沐流花域立足麼?”
的確,縱觀下方,冰原消融而形成的水面之上,漂浮着衆多受傷了的修者,除此之外,還有大片大片的屍體和殘肢碎片。修者的哀嚎和屍體混雜在一起,宛如人間地獄。
蒼藍聳聳肩,淡淡的道,“這有什麼,不就是死了些人上了些人麼。”
時言頓時大汗,這些可都是人命啊,怎麼從蒼藍嘴裡說出來,就像是死了一些小魚小蝦一般。
“其實,你不想讓人知道也很簡單。”蒼藍突然說道。
時言眼睛一亮,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麼...當然有。”蒼藍眼睛微眯,綻放出一縷寒芒,“把目擊者全部殺了!”
蒼藍一字一句的說道,如一道道驚雷在時言的胸腔內炸響。
“殺...殺光了...?”時言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不可置信的向蒼蘭問道。
“這是自然,你若真想隱瞞,除了此法,別無他法!”蒼藍看着時言,聲音如幽谷寒風,令人瑟瑟發抖,“就是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了!”
時言身子徒然顫抖了起來,咬着泛白的嘴脣,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要知道,這些人可不是善類,他們都是爲了北辰之水而恨不得將你擊殺的人,若是你處在他們現在的位置,他們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抹除。”蒼藍的聲音幽幽而起,時言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以如此的語氣說話,雖然很是平淡,但卻透露出了無盡的殺氣和寒意。
“我...”時言喉嚨發乾,除了直接傷害到他而不得不將其擊殺,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下方雖然有很多人是貪心北辰之水而前來追擊他,但是他們也沒有狠下殺手。畢竟自己一介築基修士,根本不夠他們塞牙縫的,而且,有許多修者也只是來看熱鬧罷了,是無辜捲進這場事件當中的。
這讓時言怎下得了殺手?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沒有!”蒼藍斬釘截鐵的道,其實說起來只要抹除存活下來修者腦海中的部分記憶便可,但是蒼藍想鍛鍊其狠辣的性格而沒有告知他。在修者的路上,像他這般軟性子,是會受到傷害的。以前,蒼藍對時言只是利用關係,而今卻真心的爲他而着想,所以也想鍛鍊他的心性。只有鐵石心腸,才能走得更遠,更高。
站在修者最高端的那些個人,哪個不是一路殺上去的?哪個腳下不是白骨成山?哪個手中不是沾滿了鮮血?
蒼藍看了一眼時言,心中暗歎,“你的心,還是太過柔軟了。”
一陣寒風吹過,時言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鼻腔內頓時涌入冰涼的觸感和濃郁的血腥味,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種感覺,真的是不好受!
他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火焰雙翼張開破空飛起。
“我有我的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要靠殺登上巔峰。”
“你太幼稚了,你今日的選擇,或許某一天你會後悔的!”
時言微微一笑,“那到那時候再說吧,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但是缺點就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其中之一。”
蒼藍聽後,長嘆了一口氣,“哎,罷了罷了,隨你吧!自我選擇,有自己的道路,也是修者必不可少的,我若是強求了你,這不是撿了這個丟了那個麼。算了,我不管還樂的清閒。”
時言笑了笑,撩了撩有些雜亂的長髮,道,“我知道師傅爲我好,謝謝師傅了。”
耳邊風聲呼嘯,火焰雙翼化作赤藍兩色流光,劃過天際。
在時言離去片刻後,這片戰場突然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正是那神秘的綠衣女子。
她望着時言離去的方向,微微一嘆氣,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變啊,還是太過溫柔了。
她的目光突然一厲,對身後的人冷聲發佈命令道:“全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