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飄飄一句話,卻如同颶風,從每個人心中呼嘯橫掃,甚至比之天上的雷聲還要響亮的多。
沒有任何雜音,原本寂靜的看臺,如今就像死了一般。過度的死寂令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然而此時,人們卻渾若未覺。
不可思議的望着那身着藍衫的男子,他剛纔說什麼來着,這東西他們不賣?
這不僅僅是賣不賣東西的問題了,這已經上升到給不給這個殺神面子的問題了。擡手間覆滅千百人性命的人,豈是他能抗衡的?
場內一片死寂,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摒住呼吸,靜待事態的展。每個人都有一顆正義的心,只是在絕對危險之前,正義的心也演變成了一顆看戲的心,他們希望正義會勝,但是沒有人會去站起來幫助。
林慶之心下微驚,這個男人不是當日莫成帶來的人麼?莫非......莫非他纔是幕後的老闆?
他眼中放出精光,心中興奮,“若這真的是老闆,那可真是帥呆了。”
而他的旁邊,賴介則是一臉的鄙夷:“切,耍帥。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和他作對豈不是死路一條?”
時言短短的一句話,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就是這個蜃影水晶的老闆,而且,這個人絲毫不畏這個天門域的殺人者。
流觴心下惱怒,臉上卻神色如常,他自殿堂中走出,俯視空海千浮,眼中盡是不屑,“一些螻蟻罷了。”
“你不賣?”流觴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有趣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不止,笑聲如雷,傳出數十里開外。
遠處,蒼藍和東岐一同擡頭,神色凝重。
遠方,有個強大的存在!
東岐冷哼一聲,“這笑聲真難聽......”話音未落,身軀飛起,不見了蹤影。
“你真當不賣?”流觴再問。
時言停下腳步,淡淡的道:“不賣,買給誰都行,自然,除你之外。”
“有膽識,不過只是有膽識罷了!”流觴大喝,“我在這,賣不賣還由不得你!”
單手一招,雲層中的雷電突兀的劃過身邊,流觴張開手掌竟然抓住了雷電!雷電在他的手中如同溫順的泥鰍,雷電隨着手臂蜿蜒而上,纏在手臂上,如活物一般。
“你還有一次機會,我流觴凡事,都給敵人三次機會,只要你把握住了,我自然饒你一命!”流觴道:“否則,我就將你餵我的雷蟲!”
雷蟲,三首雷雀的糧食,以雷之形態孕養在雷雀身後的烏雲中。
時言還真有些無語了,無奈的轉過身,鄙夷的看着流觴,“你還真是腦子有問題,難道我的話還不夠清楚?時爺我也是一直事不過三,但是今日爲你破例一次,滾回家去吧,你出多少靈石我都不賣!”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流觴眉頭一挑,“恭喜你,你將成爲我雷蟲的飼料!”
流觴飛身向上,張開手掌,雷霆驟然濃縮成球狀,霹靂閃爍的雷球,嗖的一聲飛向空中,猛然暴射,無數細小的金芒飛下,衝着時言而來。
“這個傻瓜!”當時言出手時,時馨就知道事情的不妙,但奈何自家這弟弟自尊心也太高了些,要知道,現在的時言可完全不是這流觴的對手啊!
幾乎在流觴動作的同時,時馨自鑾駕中飛出,但是有個身影比他更快。
時言向前走出一步,正面仰視那萬千雷蟲。
心中默唸口訣,雙手迅速捏動着法印,一瞬間,手指竟然連續做出了兩面道紋。
這一招,自那天領悟的時候使用過一次以外,還沒有用過。時言覺得,用流觴的血用來祭奠這一招,或許不錯。
“當日眼中的螻蟻,即使再怎麼強大,在我的眼中,依舊是螻蟻!”時言不慌不忙,雙目緩緩閉上,然後再驟然睜開,瞳孔一縮,在他的眼中,一條條紅色的絲線自身邊出現,然後靈力絲線驟然朝着一個方向疾馳,互相交織,形成一座三米高的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隙,濃重的死亡之氣伴隨着墨色彌散開來。透過那門扉的縫,時言看見無數雙赤紅色的雙眼。
,不,現在的這個,或許只能稱爲。
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啊,竟然蘊含着如此多負面情緒,冷漠、憎恨、*等等等等,讓人遍體生寒。
這些負面情緒是每個人都有的,所以沒人感覺的出來,但是另外一種隱藏着的氣勢,卻是如滔天大浪一般轟然席捲。
殺氣!
厚重地殺氣肆虐,就好似天地忽然色變!流觴、時馨、池左梅、公羊羿辰以及其他一些大佬們臉色齊齊劇變!他們震驚地看着有如殺神一般地時言,那模樣就好似見鬼了一般。刺骨的殺氣從他們裸露的每一寸肌膚上掠過,危險到極點的感覺驟然而生。
這是怎麼樣一種殺氣啊,濃厚的像是一片世界,一片只有殺戮的世界。這種殺氣是要殺多少人才能聚成的?
他們不知道,他們此刻神經已經被冰冷的殺氣給麻木了,整個腦子中只有那殺氣。
門扉一角,一團黑霧彌散而開,黑霧化作天幕,遮天蔽日,天空頓時一片昏暗。
黑霧當中,紅光閃現。
黑霧將萬千金絲包裹,平平靜靜,沒有絲毫聲響。
所有人都知道,那萬千條雷蟲,都已經死了。
流觴驚怒!
“......”流觴想笑,但是那笑聲卻噎在喉間,上不上下不下的。
和他相反,時馨則是舒了一口氣,隨後才驚訝的看着時言,心中的驚異無與倫比。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小子,這小子可是剛重新能夠修煉不久罷了,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耳光,這簡直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得又響又亮。流觴這次試試丟人丟大了,特別是在時馨的面前。
他到現在還無法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自己從重金雷域千辛萬苦帶出來的雷蟲,就這樣全軍覆沒了?對手還是一個修爲只有凝氣期的傢伙?這笑話似乎不太好笑啊。
相比於驚愕的衆人,時言有苦自知。
開啓一道門扉罷了,但那靈力卻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才過了不到一分鐘,自己體內的靈力,包括井門的靈力,竟然已經在乾涸的邊緣。這消耗也太大了吧!最後得不到靈力的支持,轟然關上,靈力律動線飛回到時言身邊,回到了他固定的軌跡。
時言的靈力輸出這才緩和了下來,不過消耗過大,只能維持住他站立。
時言苦笑,“一時衝動,託大了......”
不過,因爲他筆挺的身板,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他已經力竭。此刻,他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挺拔。
時馨雖然擔心,但是對他的表現,還是滿意的緊,她忍不住微笑,“這小傢伙還是這麼的愛耍帥。”
這一笑如曇花綻放,美麗不可方物,這一幕被流觴看見了。但是,這一笑並不是對他,而是......流觴順着時馨的目光,看到了時言。
“螻蟻敢爾!”流觴怒火中燒,“時仙子的美麗是你這等螻蟻可以窺覷的嗎?簡直是找死!”
三首雷雀感應到了主人的憤怒,高聲鳴叫,聲音破霄沖天。
“啊!”所有人耳朵一疼,連忙掩住耳朵,紛紛慘叫着翻滾倒地,從指縫中淌出殷紅色的鮮血。
時言的肩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小黑蟲子,沒有人注意到這隻黑蟲子的存在,除了那三首雷雀。
小黑蟲不屑的瞥了一眼三首雷雀,三首雷雀那尖刺的叫聲突然戛然而止,驚恐的退後數裡。
這等兇禽竟然被時言嚇退了?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猜測罷了,時言肩膀上的小黑蟲他們根本連影子都沒有看見,即使看見了,也根本不會相信,一隻蟲子能夠對兇名赫赫的兇禽三首雷雀造成任何的威脅,導致它嚇退數裡。
所以,這一切的功勞全都被加身與時言。
恥辱,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恥辱!流觴憤怒啊,可惜他不是御獸師,不曉得與靈獸通神,否則他就會知道小黑蟲子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
他怒髮衝冠,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自己的顏面已被這螻蟻傷則再傷,這是他流觴何曾遇到過的?不,沒有!在天門域的時候都沒有!但是在這偏遠的窮鄉僻壤......
有的人,也只能死!
這是不可饒恕的,螻蟻,你要爲此付出代價!
但是就在此時,一道如閃電般的黑影瞬間出現在場內,化作人形,擋在時言的身前。
這是誰!時言這纔看清,原來是東岐!他這才稍稍放心,鬆了口氣,有東岐在就沒事了!
所有人看見東岐,頓時興奮了起來。這位可是位猛人啊!當初在雲霄寶殿之前所做的事情,可是傳遍了紫沐流花域,公羊羿辰在他的面前都無法佔到便宜,甚至面對數名的金丹,也是不屑一顧。這位猛人,定是能夠抗衡流觴的存在!
他簡簡單單向前跨出一步,彌天的殺氣竟然比剛纔還要濃重,還要凜冽。
僅僅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就好似飛劍出鞘,凜冽鋒芒乍現,令人無法逼視!
流觴臉色瞬間煞白,這它.媽.的是什麼鬼地方,怎麼盡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