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白八十一節:就憑我是時言!
如此俊美的小哥,不只是女人,就連男人都看的眼直。大堂內衆人衣冠楚楚,卻雙目泛光,待到龍兒哼了一聲,才清醒過來,急忙收回目光,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有的甚至開始大聲吟詩作對,想要招惹龍兒的眼球。
不過在這青樓之中,手摟着姑娘,裝模作樣的吟詩作對,倒是滑稽的很。
“不愧是龍兒,走在哪裡,都是焦點。”時言哈哈一笑。
龍兒雙頰泛紅,瞪了時言一眼,輕聲哼道:“我是焦點?怎麼不見你聚焦在我這裡?”
龍兒的聲音輕,時言的注意又不在這裡,所以並沒有聽清。
“怎麼樣,看見那兩人了嗎?”時言給了墨不庸一個眼神,小聲的問道。
墨不庸依依不捨的讓兩位小姐退下,才道:“在進入妙仙坊之前,我們就分開了,不過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畫舫駛入了妙仙坊中。”
墨仇點點頭道:“今夜妙仙坊的花魁寧馨怡會出場,所以包廂裡幾乎都沒有人,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廳或者廊道之上,爲的只是目睹寧馨怡的容顏,聽那寧馨怡奏上一曲,所以很容易就可以探查。只是,其中頂層有一間房間我們靠不近,在距離那房間十丈,便有人把守。把守還屬正常,令人意外的是,一路上,最起碼有十名暗哨。我猜測,那兩人進入妙仙坊,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那裡了。”
時言點點頭,讓墨仇帶他去看看。的確如墨仇所說,還未靠近那間房間,就被攔了下來,那防衛之森嚴,完全不似花樓的房間。
時言與墨仇對視一眼,便準備回去。
不過,還未走出幾步,只聽大廳中傳來“咚!”的一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妙仙坊裡的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微笑着高喊,“有請寧馨怡姑娘。”
話音剛落,整個妙仙坊頓時沸騰了起來。
只見那守衛森嚴的房間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位女子來。
那女子身邊有四位侍女跟隨,手中握着珠簾,將那寧馨怡姑娘圍在中間,只能透過珠簾隱隱望見一個美妙的身影,縱使看不清那模樣,但單憑這朦朧的身影,便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這,就是那寧馨怡!
傳說擁有傾國傾城之容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妙仙坊花魁,寧馨怡。
瞧她行路的步子,每一步的步伐都保持一致,不多走一分,也不少走一分,腳步非常的輕,但是卻彷彿蘊含了千斤之力。看來,這寧馨怡,還是一個精通大道之力的高手。
時言雙眼微眯,冷冷一笑。
“時言,怎麼辦,那房間是寧馨怡的閨房。”墨仇在時言耳邊小聲問道。
時言笑了笑,“沒辦法,那就只能進入她的閨房看一看了。”
墨仇精神一震,“你有辦法?”
時言聳聳肩,“我哪有什麼辦法,不過憑我這渾身洋溢着的王霸之氣,那寧馨怡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說不準親自邀請我進入她的閨房呢。”
墨仇一愣,無語的看着時言。隨後嘿嘿一笑,輕聲道:“你就不怕龍兒姑娘生氣?”
“生氣?她生什麼氣?”時言白了他一眼,兀自下樓去了。
走下樓時,時言發現大堂正中央只擺放着一張桌子,與擁擠的其他地方想比,顯得格爲的空曠。
那中央的桌子,只坐着一位公子,公子肌膚不似他人那般白皙,反而有一些偏黑,舉杯間,時言甚至看見他那手掌心中多是厚繭,看來是常用兵刃之人。回到座位後,時言向那邊看了一眼,只見中間那張桌子與周圍密密麻麻擁擠的桌子相距三米,形成一個空曠的過道。
“那中間的,是誰?”時言問道。
“怎麼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認識那都公子?”重新回來的兩個小妞在墨不庸的身邊媚眼瞟了時言一眼,好奇的問道?
都公子?看那氣勢,莫非是那丫頭口中的都鴻雲?都鴻飛的哥哥,都鴻雲?看他那膚色,加上手中的厚繭,應該是打過仗的。夕嫣然說着都鴻雲乃是天龍界指揮使,手握五萬兵權,。相結合起來,應該是都鴻雲錯不了。看這都鴻雲的氣勢,就比他弟弟都鴻飛要強上不少,時言甚至能夠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那姑娘以爲時言不認識,接着說道:“這都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年紀輕輕,可就擔任了我天龍界的總指揮使,他父親更是天龍界天龍城城主,是我們天龍界地位最高的人。告訴你,都公子可與一般的公子哥不一樣,他不讀詩書,不弄樂律,天生便有十象之力,統兵五萬,參加過數十次圍奴作戰。在都公子十歲時,參加過天龍界五年一度的獵奴活動,當年的他手拿一把大刀,足足砍殺一萬餘名修奴,其記錄至今還無人能夠超越。”
“修奴!”
時言眉頭一皺,“難怪能夠聞到那血腥味,原來都是我們同胞的血液!這個都鴻雲,比之他弟弟都鴻飛更該殺!”
那小姐沒有發現衆人情緒上的額變化,繼續說道:“最令人稱道的是,都公子可是天龍界有名的癡情郎,自從他看見寧仙子後,就深深的愛上寧仙子。此後,寧仙子每一次出場,他都會來捧場。雖然寧仙子真的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可是他卻癡心不渝,依舊追隨着寧仙子的腳步。以他的家世,以他的才能,若是其他任何人,恐怕早已經被他的柔情打動,深陷不拔了。”
“真有這麼好?那寧仙子這麼久無動於衷呢?難道她真的是九天之上的仙子,還是山上的石女?”
“說起來,我們也不清楚寧仙子的來歷......”突然,那小姐話聲戛然而止,嬌笑道:“反正我是羨慕的緊,他們兩人真是天作低設的一對呢!我再也想不出有誰能配得上寧仙子,縱使那宮裡的皇子也不行。”
時言笑道:“那可說不準噢!”
龍兒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在他的耳邊道:“休要沾花惹草,否則我們若是回去,我一定向子軒姐姐揭發你。”
時言苦笑。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宛如林間黃鶯、山中飛瀑,令人精神爲之一振,清涼如洗。忽然,笛音直轉而下,聲音逐漸渾厚、緩慢起來,像是一位坐于山巔的少女眺望遠方,心中思念遠去的情郎。
說也奇怪,這等花月之地的姑娘,多以拂蕭奏琴,偏偏這寧馨怡喜好吹笛。
時言自小酷愛音律,精通古樂,年少時修煉之餘,常常自制簫、笛,吹奏自娛。每日早課後,便在山頂吹笛,子衿在一邊聽着他吹奏。
今日聞寧馨怡吹奏笛樂,一時間沉迷了進去。
不只是他,堂內所有人,幾乎都醇醉在寧仙子悠揚的笛聲中。
時言彷彿回到了年少之時,在那高山之頂,那株大樹之上,看着子衿早晨做完早課,與他一道坐與樹枝之上,然後爲她吹起笛聲。那時他就想,如果一輩子能夠爲子衿吹奏笛樂,那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忽然,心突然一疼,彷彿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他直冒冷汗。
他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望着周圍人迷醉於這寧馨怡的笛聲之中。身邊,龍兒、墨仇墨不庸等人,癡迷的望着那珠簾中的女子,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危險。
“不好!這笛樂有蹊蹺!”他想起了靈力律動線,便是基於那《琴律》之上變化而來,而這笛樂,竟如那《琴律》中用音律攝人心魂的描述有所相似之處。這種音律對大道之力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擁有靈力的人來說,卻是極度危險。
果不其然,見墨仇墨不庸他們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那血色正在慢慢退去。
“哐嘡!”
在所有人沉醉於寧仙子的笛樂中時,忽然傳來一道重重的雜響,這雜響如天空之上的霹雷,轟的一聲驚醒了沉醉在笛樂中的人們。笛樂也是一頓,再也吹奏不下去了。
寧仙子擡頭望去,只見角落上,一張桌子被砸翻在了地上。
她微微蹙眉,隨即眉頭鬆開,因爲,都鴻雲已經憤怒的逼近那砸翻桌子的男人。
寧仙子拂起珠簾一角,饒有興趣的望着那砸翻桌子的男人。不知道他是無意而爲呢,還是有意爲之?
若是有意爲之,豈不是說我寧馨怡的魅力竟誘惑不了他?
都鴻雲怒意沖沖的來到時言面前,黑着一張臉,二話不說,就伸出那佈滿繭的大手朝時言抓來。
時言豈能讓他如願?退後一步,讓都鴻雲抓了個空。時言冷哼一聲,“你打算做什麼?難道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行兇麼?”
都鴻雲先是一愣:“你不認識我?”
時言聳聳肩,不屑一笑,“我爲什麼要認識你?你很有名嗎?”
周圍人看白癡一般看着時言。
“這人是二愣子嗎?竟然敢衝撞都少爺。”
“嘿,我看是傻子,連都少爺也不認識。”
“可惜一俊俏小哥,在都少爺面前撒潑,不死也得脫層皮。”
看那小子面對都鴻雲竟然渾然不懼,寧仙子對他更是有興趣了。
都鴻雲哈哈大笑,“不認識?不認識的好啊,不然我看你連站着的勇氣都沒有了。今天在寧仙子面前,我不想殺生,你自己自覺跪下來認錯,然後滾出去!”
時言冷笑,“憑什麼?”
“憑什麼?”
衆人鬨堂大笑,這人有點傻的可愛。
“憑什麼?就憑我是都鴻雲,你最好在我沒有發怒之前道歉,然後滾出去!”
“我拒絕!”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時言冷冷的看着他,“就憑我是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