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公羊中羽他他竟然死了?這怎麼可能?”時言不相信,當時的公羊中羽已經跨入金丹,一劍在手誰人能敵,“他怎麼可能死!”
“這是中通劍門傳來的消息,當初花澗派與中通劍門大戰,公羊中羽返回紫沐流花域爲中通劍門出戰,卻被人斬與戰場之上。”尤清夢想起當初那一幕任有些心悸,“那劍勢驚天,令人恐懼,身心顫抖。事後,中通劍門的人在戰場上尋到了公羊中羽的劍,那是一把斷劍,而公羊中羽本人卻沒有了蹤影,縱使屍體也尋找不到,估計已經化爲齏粉了。”
“畢竟那一劍實在是太強大了,驚天地泣鬼神,沒有人會相信公羊中羽會逃得了那一劍的攻擊。”尤清夢道:“現在中通劍門的山門前,還依舊留有那道劍痕。”
“我不相信,公羊中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我得去看看,我必須去現場看看。”時言不相信,或者說是不敢相信。當初雖然與公羊中羽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卻結下了一段兄弟情誼。“我都還沒有應他的戰鬥呢,他怎麼能死!”
尤清夢有些擔心他目前的精神狀況,道:“我陪你去吧。”
兩人離開了清夢山莊,前往中通劍門。
在路上,時言問尤清夢:“中通劍門與花澗派怎麼會打起來了,當時花澗派不是中通劍門的盟友麼?”
尤清夢看了時言一眼,嘆了口氣道:“因爲公羊中羽。”
尤清夢只說了幾個字,但是時言瞬間就明白了,其實不是因爲公羊中羽,而是因爲公羊中羽和自己的關係啊!
當初在不止一個場合,公羊中羽都宣告過,時言是他爲一所認可的對手,也就是這一句話,讓人誤以爲兩人的關係,然後招致殺身之禍。
時言憤怒的捏緊拳頭,自責道:“一切都是因爲我啊!若不是因爲我,以公羊中羽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受此災難?以他的實力,縱使去了天門域也是會發光發亮的額,前途無量,怎麼會隕落在這裡?”
“這不是你的錯。”尤清夢勸解道:“這一切都是花澗派造成的。”
“湯淅、倪虹的花澗派嗎?呵呵,舊仇還未了斷,新仇又添一筆啊!”時言恨恨的道。
還未接近中通劍門勢力範圍,時言便見到了那道尤清夢口中擊殺公羊中羽的那道恐怖的一劍所留下的劍痕。
這哪裡算得上是劍痕了,完全是一條大峽谷,分割眼中大地的大峽谷啊。
站在原地目測兩端皆望不到頭,寬度足有一里長,深不見底。
還未靠近,就能感覺到那森然刺骨的劍意。
劍意殘留在劍痕中肆虐,使得這裡成爲了一片無法跨越的死亡禁區,縱使是金丹修者進入,都會立馬絞成碎片。餘留下的劍意都能夠殘留這等威勢,足可以看得出揮出這一劍的人有多麼的強大了。
“究竟是有多大仇恨,竟然派出這等高手出來鎮殺!”
“進去看看。”時言說。
“別,這裡太危險了。”尤清夢道。
“沒事,這點威力還傷不到我。”時言護住尤清夢,闖入劍痕。
一闖入劍痕,那劍意便如同食人魚羣見到獵物下水一般,馬上便瘋狂的圍剿而來。
“哼,麻煩!”時言冷哼,擡手召喚出琉璃寶瓶將尤清夢裝了進去,然後召喚出陰陽雙子蝶小黑與小白,小黑與小白對於劍意這等沒有特定五行屬性的力量有着非常好的剋制作用。
一道道劍意飛馳而來,小黑與小白扇動着翅膀翩然向前。
陰陽雙子蝶精美的翅膀上飄落黑白色細細的光粉,光粉形成一片氤氳的霧區,那劍意一闖進霧區頓時便變的乖巧起來,溫順的在霧區中游蕩。
這種光粉擁有一種同化屬性的作用,既是同化所受攻擊的屬性,從而反控攻擊能量。
也就是說,這羣如同食人魚一般蜂擁而來的劍意,進入光粉霧區後,就變成了溫順的己方魚兒。
這些能量甚至可以儲存起來,待到使用時再進行放出。
小黑小白玩的不亦樂乎,時言與尤清夢也來到了當初公羊中羽所在的地方。
一截斷劍嵌入地面,劍上傷痕斑駁。
這是劍尖,是公羊中羽所持飛劍的前半段。後半段被中通劍門尋回,現存於劍門內部。
時言蹲下身子,抓住周邊的泥土細細感受。
這些泥土完全沒有沾染到公羊中羽的任何氣息,也就是說公羊中羽死的時候,是沒有接觸到任何東西,也就是說他是被這一劍直接斬的人間蒸發了!
又或者,他以什麼形式突然消失無蹤,離開了這裡。
就如同當初在墨家仙島自己的遭遇一般。
不過那段遭遇實在是太過獨一無二了,幾乎不可能出現相同的事情。
這一切只是時言心中的期望罷了。
時言拔出斷劍收入囊中,轉身對尤清夢道:“我們去中通劍門。”
“可是,你與中通劍門不是有所過節麼?就這麼去恐怕”尤清夢突然住嘴,因爲她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一些多餘,時言目前的實力,連她都無法看的出,也就是說早已超出了金丹的範疇,那進入中通劍門有何危險?
吸收了此地所有劍意的陰陽雙子蝶精神抖擻,翅膀上的美麗斑紋顯得更加的精美,它們翩翩飛舞來到時言身邊親暱的蹭着時言的臉頰,然後回到了丹田的混沌空間內
自從中通劍門遭到重大打擊之後,公羊羿辰便辭去了門主之位,去了插天峰當護劍人。
公羊中羽的死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
當得知公羊中羽死去,他一夜發白,目含血淚。
曾今的公羊羿辰意氣風發,氣勢沖天,如今的他形同槁木,沒有任何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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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見到他時,他所在插天峰封頂的劍冢邊望着雲海出神,那滿頭的白髮深凹的眼眶,令人看上去更顯得蒼老不堪。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時言走到他的身後也沒有察覺。
最後尤清夢出聲行禮,他纔有所反應,轉過身看向他們。
行動遲鈍,宛如生命力量不多的將死之人。
縱使當年兩人有多大的仇恨,當看見他變成了這幅摸樣,一切也都煙消雲散了。
“前輩。”時言輕聲叫道。
“你是時言?”公羊羿辰苦笑,“你來做什麼?來看我出醜的麼?讓你如意了,如今的我,生在世上,便是在不斷的出醜,想必你看的也十分舒心吧。”
“前輩你誤會了。”時言道:“我聽說公羊大哥他化道了,所以我想來看看他所留下來的東西。”
“中羽嗎?”公羊羿辰雙目流淚,回憶道:“當年他十分看好你,認爲你是他唯一的對手,是整個紫沐流花域唯一佩服的人,他自視甚高,給你這般評價,我不屑的很。但是今日所見,我兒說的一點沒錯,你現在的修爲想必比我高的多了吧,短短一年時間就成長到現在這般,當屬五百年難遇的天才了。”
“我們是對手,也是朋友。”
“朋友嗎?中羽他也是這麼說的。”公羊羿辰道:“當初花澗派那幫娘們殺上門來,我勸他澄清與你的關係,但是他卻固執的稱你是他的朋友。”公羊羿辰眼中驀地射出一絲恨意,“所以可以說,你是間接殺死我兒的兇手之一,你這般害死了他,怎配當他的朋友?”
“我明白,公羊大哥的死與我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你恨我也是應當的,但是我卻覺得公羊大哥不可能就這樣死了,或者說,他並沒有死!”時言道。
“什麼?”公羊羿辰眼中的期翼十分明顯。
時言道:“我也曾今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將死之際,卻移動到了另外的地方逃過一劫,所以我猜想公羊大哥或許並沒有死。場中沒有殘留任何公羊大哥的氣息也同樣是證據之一。縱使是瞬間化爲齏粉而死,死後也一定會有靈魂,縱使瞬間魂飛魄散,也會殘留有殘魂殘魄,人的痕跡是怎麼也無法消失無蹤的,所以我猜測公羊大哥並沒有死。”
“怎麼可能,當時流觴親自出手,整個紫沐流花域都不是他的對手,中羽他怎麼可能還會有活下來的希望?”
“流觴嗎?那等廢物也殺的了公羊大哥?縱使修爲不足,憑藉公羊大哥的戰鬥經驗,哪裡是那等廢物能比,這下我更確定公羊大哥很可能沒有死。”
“那公羊中羽會在哪裡?又是怎麼逃脫的?”尤清夢好奇的問。
“公羊大哥在哪裡我並不清楚,但是他是怎麼逃脫的,只要聚齊這一把飛劍,我想就應該能清楚了。”時言取出那把從劍痕中得到的斷劍道,“前輩,另外半把斷劍你知道在哪裡麼?”
“知道,在後山,我帶你們去。”得知自己的兒子很可能沒有死,公羊羿辰立刻來了精神。
公羊中羽死後,被葬在後山,山後隻立了衣冠冢,因爲公羊中羽的一切都已經不見了,除了半柄飛劍。
墓十分簡潔,就如同公羊中羽這個人一般,不沾外物,一心爲道。
那唯一的裝飾,便是唯一留下的半柄斷劍,斷劍插於土丘前,成了公羊中羽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