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家,還是那個房間。
流雲站在窗前,仰望天空上的明月,今夜的月亮分外明亮,月光如銀紗,朦朦朧朧,籠罩了整個園子。
一道黑影閃過,流雲仿若未覺,依舊望着天空,看着明月愣神。
黑影來到流雲身後,單膝跪下。
“當初的他,就如天上的皓月,可見而不可觸摸,光芒雖不耀眼,但是卻佔據了人們的眼球,而我卻像皓月身邊的羣星,但是在皓月的光華下,就算本體是太陽,也難在皓月的光輝下閃耀出自己的光芒。”流雲忽然開口,緬懷過去,突然,話音一轉,眼中厲光閃過,猛然轉身大手一揮,天上頓時一片濃濃的烏雲飄過,擋住了皓月,遮擋住了所有的光華,令其消失在了夜幕中,“如今,我已不再是那弱小的星星,他縱使是皓月又如何?我讓他亮,它才能亮,我讓他暗,他就必須暗,我讓他散發不出光輝,那他就永遠別想射下一絲光輝!”他斜眼看向那黑影,“我希望你帶給了我好消息,不要讓我失望。”
“是的,少爺,的確是有好消息。”黑影竟然有一些興奮,要知道這些都是黑晶殺手,雖然排名靠後,只在流家任職,但是黑晶殺手都是不容易表露心境的,而這道黑影竟然有一絲的興奮,可見這次的確是有了大消息。
“我拭目以待。”流雲走到書桌邊,坐了下來。
“我們根據少爺的命令,去了一趟明鏡域的墨家,真的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曾今與時言一同消失的人,竟然回到了墨家,而且經過我們滲透入墨家的人稟報,他們這一年的確是和時言在一起,而今已經回來了。”黑影說道。
流雲手中突然冒起兩團黑球,隨手把玩着,“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他還活着!”
“是的,少爺英明。”黑影適時的拍了一下小馬屁。
“繼續。”流雲面無表情。
“是。”黑影繼續道:“之後經過我們多方調查,得知時言已經離開了明鏡域,往天門域前來。”
啪!
流雲捏碎手中兩團黑球,神色陰晴不定,半晌後,冷笑了起來,“我的好大哥啊,你回到天門域來做什麼?你以爲天門域還是曾今的天門域嗎?你以爲你還是曾今的天門聖體嗎?他的目的是什麼?”
黑影遲疑了片刻,“屬下不知,我想應該是回到時家吧,畢竟當初時家做的太絕,他應該有心報復纔是。”
流雲搖搖頭,“他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報復時家?簡直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雖然一年期我們就已經得知他恢復了修煉能力,但是他畢竟廢了十二年,縱使能夠修煉也是廢物,時家還會爲了一個廢物傾盡資源嗎?答案自然是不可能,所以時言回到時家只能是自尋死路。”
黑影不懂了,“那他爲什麼還要來天門域?”
ωωω● ttкan● ¢ 〇
流雲目光陰冷,“我猜測,他大概是爲了女人而來,呵呵,還是一貫的癡心。”
黑影不解。
流雲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而我知道,所以我知道他的目的。你知道過兩天是什麼日子麼?”忽然,流雲話鋒一轉。
黑影道:“是少爺的訂婚大喜,屬下先恭喜少爺了。”
“恭喜先留着,待到訂婚後恭喜也不遲。”流雲道:“吩咐下去,暗中盯住每一個進入天池域的人,或許能夠抓到一條大魚也說不定。”
黑影瞬間明瞭,“少爺的意思是他可能會來?”
“不是可能,他是一定會來,你照辦就是。”流雲道:“好了,你下去準備吧。”
“是,屬下遵命!”說着,黑影閃出了房間,忽然月光重新灑下光輝,那道黑影露出了真容,這赫然是當初紫沐流花域極北之地寒極山上出現過的浪中鯊北葵真!
書房內,流雲閉上眼睛回憶過去的種種,片刻後忽然睜開了眼睛,陰冷的笑道:“我讓你活着,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比你更強!我的好大哥,我在天池域等你!”
向家。
向子衿沒落的坐在梳妝檯前,梳着自己的頭髮發呆。
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一旦訂婚,就代表着她將確定成爲流家的媳婦,永遠的成爲了流雲的人。
流雲英俊瀟灑,實力高強,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更是萬千少女的偶像,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她。
但是她卻不喜歡流雲,因爲他心中,依舊有他的影子。
向子衿認識流雲已經好十多年了,當時便是時言介紹認識,只是當初她的心中只有時言,哪裡會在意別的男人?
沒想到命運弄人,時言死了,永遠的埋葬在時家祖陵,那萬里冰封的山脈中,而他即將和流雲步入婚姻的殿堂。
“還有三天時間,你真的做出決定了嗎?”身後,一個美麗的女子突然出現,緩緩的來到向子衿的身邊。
向子衿苦笑,“依兒,不做決定又能怎麼樣?我的未來,也就這樣了。”
這女子,正是葉依兒。
自從師從幽素弦後,葉依兒的實力得到了長足的進步,整個人也越發的美麗動人,超凡脫俗,如同天闕上的仙子。
因爲逼婚的原因,她與向子衿成爲了好朋友,在她家假借閉關躲避法天逸的糾纏,兩人可謂是同病相憐,所以當看見向子衿面對即將到來的訂婚如此失魂落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幸福需要自己把握,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葉依兒繼續勸道,“女人不是貨物,不是物品,豈能當做交易的籌碼?我們女人也是需要自主性的,要敢於反抗,敢於抓住自己真正需要的。”她散播者女權主義思想。
向子衿苦笑着搖搖頭,“這是命運,無法放抗的命運我不像你,有個好師傅,也不像你,有個心愛的人。我的愛人,他早已在十多年前,就已經仙逝了,你說,縱使我反抗,又有什麼用呢?他已經不會回來了。”說着,向子衿留下兩行淚水。
葉依兒嘆了一口氣,然後幫她擦去淚水,笑道:“我們今晚一起睡吧。”
向子衿微笑的點點頭。
葉依兒出門回房間拿衣物的時候,進來了一個美婦人。
“母親,你怎麼來了?”向子衿連忙起身,驚訝的問道。
美婦人摸了摸向子衿的頭,“我擔心你啊,所以過來看看。”
“您擔心什麼啊,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向子衿強顏歡笑道。
美婦人心疼的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那兩道淚痕都沒有乾涸,訴說着她心中的苦鬱,“我是你母親,你心中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我明白你不喜歡流家的小兒子,你心中有一個人,我都清楚。”
向子衿裝不下去了,在母親的溫柔面前,她就是個孩子,藏不住心事,受到委屈就向母親袒露的孩子。
她的淚水吧嗒吧嗒的掉下來,撅着小嘴,忍着苦吟。
美婦人看着更是心疼,將她抱在懷裡,“哭哭也好,心事老是憋在心裡不好,哭出來就好了。”
“哇啊”向子衿失聲痛哭,“母親,母親爲什麼,爲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嗚嗚嗚,爲什麼”
美婦人眼眶發紅,她想起了自己的命運,何嘗不是如此?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女兒會走自己的老路。
“這就是咱娘倆的命啊。”她心中暗歎,不過嘴上卻是說:“只有思念是永恆的,他永遠留在你的心中,難道不好嗎?你心中的他纔是永恆的,這樣,他纔會滿足,說起來,流家小兒子卻是可憐,因爲你心中永遠沒有他的存在,這也算是一種小報復。”
向子衿依舊痛哭,美婦人嘆了一口氣,“我的寶貝。”將她抱的更緊了。
她完全理解女兒的感覺,如今女兒受到的一切,她曾今也是經歷過了。
她名叫李霜凝,是南城李家的小姐,與向漠以及時家少帥是青梅竹馬,她也一直暗戀時家少帥,只可惜,少帥出門闖蕩,卻遲遲未歸,回來時,卻已經結婚生子。她心痛欲絕,隨後嫁給了向漠。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喜歡上時家的時言而時言,正是少帥的兒子啊。
本以爲可以將自己對少帥的眷戀,寄託在女兒和時言之間,誰知時言又出了問題,生了怪病,連仙人也無可奈何。
“我們倆都是苦命的人。”美少婦心中嘆道。
美少婦離開時,依兒正好抱着被褥過來,於是便對她說道:“依兒,希望你能好好的幫我照顧她一下。”
依兒點點頭,“伯母你放心吧,我與子衿是好姐妹,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美婦人點點頭,心頭稍寬,“在這段煎熬的日子裡,子衿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真是子衿之福啊。”
依兒笑道:“哪裡的話,子衿也幫了我很多,認識她,同樣是我的榮幸。”
三天時間一閃即過。
今晨一大早,向家門外便來了一隊身穿喜服的男子,他們是前來接向家人前往天池域商議婚事的。
這裡的習俗,訂婚之後,女方便要居住在男方家中,直至婚期。
也就是說,向子衿今日踏出向家大門,進入流家,那就是流家的人了。
“子衿心中的混賬男人,你如果還對子衿有情,那就在天上保佑她,讓她開心,而不是作爲家族的籌碼,當一隻籠中的雀兒!!!”房中,葉依兒看着這羣人,心中念道。
“哎,大喜之日,卻是最傷心之時。”依兒深深的擔憂着向子衿,今日一過,她便再也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