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爹爹,這怎麼可能做到呢,整個主城的實力你不是不知道,加上東方府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林姿雖然想要嫁給駱豪,也希望爹爹在學院中能壓東方府一頭,但還沒有想過對駱家出手,畢竟她是真心愛着駱豪的,就算被他討厭也沒所謂,但不想被他恨着。
“東方府不過一個東方城有點出息,只要我們搶佔先機,還愁不能控制他們嗎?再說了,眼下那兩個厲害的召喚師還在昏迷着,駱豪在我們手上,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林濤精瘦的面龐上閃爍着奇異神光,彷彿整個金樽城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一般。
“但是,誠墨已經死了,無人可爲我們用了!”林姿還是擔心,一旦事情失敗,她和駱豪之間也就徹底完蛋了。
“爹爹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怎麼會完全沒有準備,你放心,時間到了,自然有人會相助我們的。”林濤自信滿滿,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避免夜長夢多,就在今夜動手,駱程會在今日舉行一個小型的宴會,宴請的都是他的家臣,你只需要將這個東西化開後放在酒水裡面,爲父就能一舉控制整個金樽城。”
“爹……”林姿還想勸一勸,這樣極端的方式,沒有回頭路的。
“爲父已經叫人去對付東方府的人,你不做也得做。”林濤突然厲聲喝道,眼神清冷地盯着自家的女兒。
那一瞬間,林姿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爹爹從來沒有大聲吼過她,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猙獰着面孔,自己在他眼中,不是什麼掌上明珠,就像是敵人一樣。
她有些害怕,輕輕地拉住父親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氣左右搖擺着撒嬌,“爹爹……”
隨着他這一聲爹爹,林濤的身體震了震,眼中的戾氣漸漸退去,但還是有些駭人。“不要再多說了,你若還是我的女兒,就該無條件支持我,而不是這樣瞻前顧後。”
說完,再也不給林姿說話的機會,拂袖離去。
林姿愣在原地,靜靜地看着握空的雙手,握緊了就那瓶丹藥,突然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情。
她一直是金樽城的驕傲,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金樽學院長老的女兒,她的美貌與才情無疑都是絕佳的,那麼多世家男子都爲她傾倒,
但她偏偏看中了駱豪。
但駱豪的眼中,只有東方莘,無論她做什麼,他永遠看不到自己。
所以在誠墨找上她的時候,林姿沒有絲毫猶豫便同意了,只要能夠得到駱豪,無論用什麼骯髒手段,她都無所謂。
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駱豪,他對自己的關心不是假的,他也是真心實意地愛着自己。只是,每次他提起過去的事,那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就像一根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底。
駱豪記憶中是林姿,卻是有着東方莘性格的林姿,每次他講到興起的地方,總是會看着她感嘆,“以前你……”
很多時候,林姿衝動地
想要大吼,她想說以前的那個不是她林姿,但她不能說,她只能活在東方莘的影子裡。
所以,如果東方莘死了,該多好,只有她死了,駱豪就完完全全地屬於她了。
有了這個念頭,她開始計劃着除去東方莘,但她是金樽學院校長的女兒,從小就被保護着,加上她本身也很厲害,每一次都失敗了。
“東方莘!”每次一想到這個名字,林姿心裡的恨意就瘋魔一般的滋長,幾乎將她所有的本能吞噬。緊了緊手中的藥瓶,她的眼神變得犀利而可怕,“不要怪我心狠。”
雖然是個小型的宴會,但因爲邀請的都是城主做事的人,對於此事駱程也十分上心,吩咐廚上準備六十三道菜,不僅菜做工講求精緻,就連上菜的時間就要嚴格把握,保證菜餚進到口中時是最鮮美的時刻。
此事本是由駱豪負責,但駱豪的身體支撐不下去,只好將此事交給了林姿。
因此,林姿有很多下手的功夫,卻遲遲沒有下手,每一道菜上的時間不一樣,時間一到便撤下去,如果這其中有人沒吃那道菜,豈不是白費了?
她正在猶豫不決,外頭已經又有人來喊,“第三道菜,霓裳羽衣。”
“這就來。”東方莘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菜餚都檢查了一遍,“這道菜還須等片刻再上,你們先去洗漱乾淨,莫要影響了衆位大人用餐的胃口。”
其中有一名侍衛不解道:“林小姐,我們都是洗乾淨纔來的。”
“我讓你們去就去。”林姿皺着眉頭,沉聲喝道:“哪來那麼多廢話。”
衆人都知道她是將來少城主夫人,自然不敢再多說,立即都去洗漱了。
林姿見狀,趁機將藥瓶中的藥倒出來,在水中化開,然後讓盛着霓裳羽衣的甕罐中倒上。
這道霓裳羽衣,是金樽城的名菜,以香菇、木耳、金針、牛筋爲底料,煮成一鍋百味湯,而湯麪上放一豆腐削成的女子,搭配五色蘿蔔絲,彼岸花。因烹飪的手法特別,時間一到,揭開蓋子的時候,裡面的豆腐就會隨着湯麪旋轉起來,五色蘿蔔絲飛撒,像極了女子袖舞。
此道菜用料並非上佳,卻極其考驗手工以及烹飪的手法,稍有差池便會失敗,因此,雖然配方衆人皆知,但在金樽城,能做此道菜的,只有名廚章雲生,而這個章雲生是城主的家廚,只會爲城主做菜。
所以,在金樽城,要想吃到這道菜,除非你和城主的關係很鐵。
這也就是爲什麼林姿要將藥放在這道菜裡的原因,因爲這道菜,大家肯定都不會錯過。
將藥放好,衆人也回來了,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衆人,道:“趕緊端上去吧,不要延誤了時間。”
衆人這便將菜端了上去。
林姿悄悄跟在後面,躲在大殿後面,心裡砰砰直跳,如果失敗了,她和駱豪之間,便永遠沒有可能了。
有念晨夕在
,白非月似乎沒那麼無聊了,整天就纏着念晨夕問東問西,他總是溫柔細緻地回答她的問題,儘管那些問題都很叫人啼笑皆非。
白非月:“你爲什麼叫念晨夕,而不叫念午夕,或者叫念晚夕呢?”
念晨夕強忍着笑,認真地想了想,“因爲念晨夕和白非月更配啊。”
“呃!”白非月被噎了一下,眼前飄過一縷白色的髮絲,她愣了一下,笑了笑,“念晨夕,白非月。”
她輕聲呢喃着這兩個名字,從心底泛起一絲暖意,這,漫山遍野的白色的花朵,也開始泛起一絲絲的溫暖的顏色。
莫黯驚訝地看着漫山遍野純白色的花朵,漸漸變換出五顏六色,就像是被覆蓋上一條條彩色的飄帶。
“白等於零,等於沒有一切。但是在非月的心裡,還有希望,如你所見,她的世界是五顏六色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念晨夕來到她的身後,看着那個在漫天五顏六色中行走的少女,聲音中充滿了溫柔。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莫黯垂首,淚水慢慢從眼角滑落,痛苦地低下了頭,“我等了這麼多年,一切都變了,都改變了。”
“誰都沒有變,只是你害怕改變而已。”念晨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到主城的一路,東方莘心中都在惴惴不安,她特意選在今天去找駱豪,是因爲知道今天城主會宴請家臣,只要駱豪在他們面前恢復記憶,林姿的陰謀也就敗露了。
“放心吧,以你和駱豪之間的感情,肯定不會失敗的。”見東方莘坐在馬車裡一直心神不寧,顏宏傑輕聲按安慰道。
東方莘點點頭,但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心裡有不好的預感。突然,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傳來,不由得挑起簾子看了看,只見街上不少守衛來來去去,似乎比平時更加多。
“怎麼回事,主城出什麼事了嗎,守衛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她不解地問道。
顏宏傑探首看了看,皺了皺眉頭,“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馬車到了城門口,卻被守衛攔下來,東方莘探頭出去,“我是東方莘,有事找城主。”
“原來是東方小姐,這就給你放行。”守城的官兵見是東方莘,敬了個禮,往旁邊一站準備放行。
“對不起東方小姐,城主下令全城戒嚴,不能放你進去。”就在馬車即將過城門的時候,錢瑟突然出現,阻止了馬車進去。
剛纔放行的那士兵疑惑地問道:“統領,什麼時候戒嚴的,我們怎麼沒有收到通知。”
錢瑟淡漠道:“我也是剛纔才接到的命令,即刻傳令下去,全城戒嚴。”
“爲什麼會戒嚴是不是城裡發生什麼事了?”東方莘暗道不好,心裡預感越來越強烈,主城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錢瑟卻下令將城門關閉,對東方莘道:“東方小姐,這一切都是城主的命令,我們只能執行命令,你還是快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