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鳳香冷着臉漠然的看着宮人們看到天香殿內的一片狼藉時緊張的快要尖叫的表情,冷冰冰的命人去清點錦嵐殿內才男的人數,而後才靜靜的凝視了一會跪在地上一臉菜色的御林軍統領嚴復。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
嚴復,哼,好一個嚴復。閉眼微歇,鳳香緩步走回殿內。去清點的人沒一會就回來了,鳳香仔細比對了一下發現,一夜之間,錦嵐殿竟然少了八名才男,八名!比冷淵所說,還多了兩人,那兩人去了哪裡?
鳳香苦思着這個問題,突然一名宮女來報,說林太傅求見。
林子懷來做什麼?此時的鳳香一點想見人的心思都沒有。剛跟冷淵翻完臉,現在的她連自己的處境都把握不好,真的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見林子懷,更何況,她跟林子懷,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就在鳳香想讓宮女去傳話說不見的時候,林子懷闖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名惶恐不已的太監。
鳳香惱怒的看着林子懷,一雙大眼裡怒氣盈盈,語調昂揚的道:“林太傅,您好大的膽子!”
“天鳳香,我們必須談談。”林子懷直接無視了鳳香的憤怒,甚至坦然自若的稱呼女帝的名諱。
鳳香眯着眼,讓那些進退不能的宮人退了出去,而後冰冷的望着林子懷:“太傅,本宮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喚的麼?”
此時心情不好的鳳香語氣不佳,再者她一國之君被漠視到如此地步,若換了別人恐怕不只是語氣,刀子都該動了。
林子懷看了鳳香一眼,蹩起眉頭,嚴肅的呵斥道:“天鳳香,不要忘記了先帝說過的話!”
一抹羞憤的神色閃過,天鳳香咬了咬下脣別過頭,不再看他。
林子懷嚴肅地表情讓鳳香想起了當年先帝讓她拜太傅地時候跟她說過地話。那時候已顯病態地父皇說:“香兒。你要好好地聽太傅地話。任何人地話都可以不聽。但是子懷地話一定得聽。見子懷如見朕。明白了嗎?”
不明白。不明白!她一點都不明白。無論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憑什麼她要明白。憑什麼她要聽林子懷地話!
逆反地情緒明顯地表現在天鳳香地臉上。讓林子懷看地一清二楚。林子懷有些擔憂地看着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顯得有些瘦弱一臉不滿地天鳳香。幾天不見她居然憔悴到這個程度。心下有些不捨。林子懷聲音慢慢地放緩:“香兒。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
對於林子懷地溫柔天鳳香並不接受。可有可無地說了一聲:“太傅想要說什麼便說吧。本宮聽着。”
天鳳香地反應讓林子懷有些不滿。他辛苦教育出來地香兒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狠下心口氣硬了幾分:“天鳳香。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個帝位了。”
“帝位。哼哼……”傲然站立地天鳳香滿臉嘲諷地輕笑了兩聲:“這帝位算什麼?所有人都可以無視我天鳳香。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天鳳香。所有人都可以不把我天鳳香放在眼裡。這帝位究竟算什麼。算什麼了?你說啊!說!誰要它就拿去啊。拿去啊!!”
面對鳳香的激動,林子懷靜默了一下,一雙眸子裡思緒紛紛,口氣平淡的道:“是嗎?那你不要了?先皇的遺願你也不打算辦到了嗎?”
父皇……眼睛一痛,一種溫熱的感覺盈滿了眼眶,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了下來。
吁了口氣,林子懷開口道:“香兒,昨天晚上的事太傅知道了。”
天鳳香情緒有些低迷的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林子懷沒有再糾結昨天晚上的事情,反倒問起了天鳳香:“香兒,你怎麼看我們天禧王朝。”
天鳳香在林子懷的注視下,平緩了一下心情,略微皺了皺眉頭,不解的望向林子懷。
林子懷溫和的對她笑了一笑,恢復了一貫雲淡風清的表情,此時的他一點都沒法讓人聯想到幾日前在天香殿內雙眼發紅幾欲抓狂的人。所有的思緒內斂,林子懷像是也沒有想過要天鳳香回答一般說道:“香兒,先皇有三個結拜兄弟,四人同打江山才創下了這天禧王朝,這件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天鳳香點點頭,天禧王朝的歷史,任何一個天禧臣民都知道,跟林子懷所說的無差。她不明白,林子懷爲什麼要提這種人人都知的事情。
林子懷看到了天鳳香臉上的不解,淡淡然的繼續道:“世人都知天禧王朝一帝三王,但是卻不知道這一帝三王裡的關係。你父皇生平最親近的結拜兄弟便是你二叔鎮北王蒼燁。鎮北王爲人性格豪爽耿直,一直都是你父皇的左臂右膀,在所有兄弟裡面,你父皇對他最是信任。”
深深的看了一眼低頭思考的天鳳香,林子懷慢步走到桌邊徑自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待到天鳳香重新擡起了頭,他才繼續開口道:“而你四叔安東王宮暢,則很仰慕你二叔,一直追隨着他的腳步。不過近幾年來,似乎有些變化。”
二叔跟四叔麼?心裡的念頭轉了轉,鳳香示意林子懷繼續。
林子懷喝了口水,潤了潤喉道:“至於你三叔平西王莫尚,你還沒有見過,他則與你父皇有一些過節。”
“過節?”鳳香疑惑的望着林子懷,一門心思都被過節兩個字佔據。但是也略微有些奇怪,爲什麼林子懷說她沒有見過莫尚,她明明記得小鳳香留給她的記憶裡面有莫尚抱着她的畫面,那個文弱書生樣的男人。
林子懷點了點頭:“是的,過節,你可知道平西王世子的全名麼?”
小色狼麼,鳳香試探的詢問:“莫祥?莫祥祥?”
林子懷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天鳳香:“先皇后的名諱是百湛香,而平西王世子的全名則是——莫忘祥。”
鳳香吃驚的張大了小口,原來……可是,林子懷怎麼知道這些?
雖然對林子懷爲什麼會知道這些秘辛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天鳳香並沒有對他的話產生懷疑。算是她愚蠢吧,總是這麼容易就相信一個人。略微有些自嘲的撇撇嘴,但是天鳳香知道如果林子懷想要她的帝位,只要他開口了,她必然會雙手奉上。畢竟他是小鳳香喜歡的人,如果沒有那杯毒茶,那麼小鳳香將來必然是會跟他成親的,只要成了親,這天下不也就是他林子懷了的。把天下給林子懷,無論是父皇還是小鳳香,都會同意的,她想。
沒有讓天鳳香好奇太久,林子懷淡淡的開口道:“這些,都是先皇駕崩前告訴我的。現在,你明白了我要說的意思了嗎?”
天鳳香肯定的點點頭,她知道林子懷必然還有下文,而她也在期待着他的下文。
對鳳香的反應很滿意,林子懷沒有過多解釋也沒有過多詢問,既然香兒知道了便是知道,如果不知道他說的再多也無用。清了清嗓子,徐徐說道:“整個天禧朝野,你還需要關心一個人。”
“誰?”天鳳香心急的詢問道,此時的她有一點激動,這樣可以簡單明瞭的知道一些準確的事情,總比她自己去撞着牆到處摸索的好。
林子懷站直身子,表情嚴肅的看着她:“丞相,上官守。”
上官——受?鳳香岔了口氣,嗆了好幾下才能開口詢問:“爲什麼?”
“上官守此人深不可測,滿朝文官之中多半是他的學生親隨,並且他與你三叔走的極近。”林子懷慢慢解釋道,看着鳳香點點頭,林子懷繼續說道:“其實,你第一次早朝的時候想出的緩兵計確實可行……”
一見林子懷提到自己的計策,鳳香忍不住打岔:“太傅,香兒不明白,香兒的計劃真的可行嗎?”
林子懷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給了她個堅定的眼神:“可行,現在不也實行的挺成功的嗎?”
天鳳香搖了搖頭,忍不住的提醒林子懷:“太傅,沒有的,沒有成功,昨天晚上他們就來了。”
林子懷輕笑了一下,他的香兒雖然想到了江郎妙計,但是還是過於稚嫩了啊。眼神溫柔的看着面有疑容的天鳳香,林子懷淺言道:“那些只是小魚小蝦,真正危險的人物,不都沒有行動嗎。”
“真的是那樣嗎?”那苦思了一晚的計策原來真的沒有那麼糟糕嗎?天鳳香有些欣喜,臉上也不自覺的漾出一抹甜笑,但是很快的又馬上垮了下來,“可是太傅,香兒的計劃不是把自己變成了比玉璽還玉璽的人物了嗎?得本宮者得天下……這樣一來又怎麼算成功?”
看着天鳳香臉上多變的顏色,林子懷輕笑了一下寵溺的道:“香兒,只有玉璽才引人注目,只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你纔是最安全的。得你者得天下,但是得先過其他有心人才可以得你啊,笨香兒。”
鳳香念頭一轉,頓時明白了過來,只有在聚光燈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正好像說,如果把一堆錢就那麼坦然的放在桌面上,雖然別人貪婪的想伸手,但是衆目睽睽之下總是不好輕舉妄動的。即使有人忍不住動了,也必然會被別人先發現而制止。如果有誰想要強行得到她,就好像昨天晚上一樣,一個人來了必定會被別的有心人阻止,無論怎麼看,她似乎都是最安全的啊。
想明白了的天鳳香鬆了一口氣,淺淺的笑了起來,都怪那個臭冷淵,只跟她說反面卻不告訴她正面,害她總是反覆糾結在事情的負面,形成了思維定勢,卻沒想到這一面。說白了還是她自己太傻,居然那麼輕易的就被冷淵那個混蛋誤導了,哼哼,那個混蛋,下次再見他肯定還要請他去自掛東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