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相處的很愉快，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蘇念風有點頭疼，儘快離開也好，免得天天見面，有些尷尬。
“喂，誰準你走了？”蘇牧雲絲毫不客氣的問道。
“我父母明天回來，說是休假一段時間，我一直在這裡打擾……”
“誰說是打擾？”蘇牧雲挑眉，有些疑惑的問道，“叔叔和阿姨要回來，我怎麼不知道？”
“唔，我也是今天早上被他們的電話吵醒，才知道的。”秦堯溫和的對上蘇牧雲的視線，笑道，“這段時間太麻煩你們，我也該走了。”
既然蘇牧雲都知道送花示愛了，那他還是不要再打攪他們的兩人世界了。
而且，昨天和小風暗示了可以交往，她也很明白的拒絕了自己的好感，那他留下來就更沒什麼意義。
“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蘇牧雲的語氣更加不悅，他皺了皺眉頭，看了沉默的蘇念風一眼，“明天叔叔阿姨什麼時候到家？”
“晚上。”
“明天再走，今天我都沒法送你。”蘇牧雲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蘇念風，繼續說道，“明天中午，一起去你家裡打掃衛生，收拾下房間。”
他的語氣一向不容反駁，秦堯也知道蘇牧雲的性格，只是微微牽動嘴角，點了點頭。
蘇牧雲神情複雜的走到蘇念風的面前，把她拽到沙發上坐着，氣氛一時古怪起來。
三個人圍成三角形，每個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
蘇牧雲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穆。
秦堯雖然噙着微笑，但是眸中一片暗沉。
而蘇念風，出神的看着不遠處散發着幽幽香味的香水百合，紫色的薰衣草點綴其中，彷彿夜空綻放的花火。
她對秦堯的去留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我們……開誠佈公的談談吧。”不知過了多久，蘇牧雲深吸了口氣，說道。
“談什麼？”蘇念風終於轉過視線，無聲的詢問着蘇牧雲。
蘇牧雲轉過頭，看着沉默的秦堯，問道：“你決定好了嗎？”
“昨天下午就決定了。”秦堯看了蘇念風一眼，嘆了口氣。
他決定好了，可是，現在事情反過來了，小風並不想接受他。
所以才更要離開。
只是蘇牧雲不死心，那他就努力最後一次……
“嗄？”蘇念風有點沒聽懂，決定什麼？
決定離開嗎？
“你不喜歡秦堯？”蘇牧雲轉過臉，看着蘇念風問道。
就像是接受調解的兩個人，蘇牧雲坐在中間，充當着調解員的角色。
“不……不是……”
蘇念風一時間，覺得這麼直白的問題好難回答。
而且爲什麼突然要問這樣的問題？感覺很奇怪，好像蘇牧雲想立刻把自己推銷出去一樣。
“他做你的男朋友，不好嗎？”蘇牧雲有些不耐煩的又問道。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蘇念風有些懵了的看着他，費解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收回你的眼神！白癡。”蘇牧雲受不了她無辜的眼神，揉揉額頭，轉臉看向秦堯，“你對她說。”
秦堯
微微一笑，手指撫上脣，盯着蘇念風問道：“小風，爲什麼不願意做我的女友？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嗎？”
秦堯當着蘇牧雲的面，突然問這樣的問題，讓蘇念風登時滿臉通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但是在蘇牧雲要殺人的目光中，蘇念風還是困難的開口：“我是喜歡……但現在不是那種喜歡……而且你也不喜歡我……”
“我說，如果現在喜歡呢？”秦堯放下手指，微微傾身，問道。
“不喜歡爲什麼要說喜歡？”蘇念風非常不解。
她覺得自己表達的很清楚了，只是爲了秦堯的面子，纔沒有那麼直接的表達她不想和他做男女朋友。
“你哪來那麼多的爲什麼？”蘇牧雲猛然把蘇念風拉到秦堯身邊的沙發上，攥着她的手腕，咬牙說道：“他問你什麼，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蘇念風被突然變得狂暴的蘇牧雲嚇了一跳。
這段時間，蘇牧雲溫柔了很多，都快忘了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暴戾。
“小風，你曾經說，喜歡我，是不是？”秦堯溫柔的問道。
蘇念風看了蘇牧雲一眼，他靠在沙發上，轉臉看着那束百合花，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爲什麼沒有反應？
哪怕眼中有一絲波動也好，至少蘇念風會心裡安定些。
蘇牧雲石雕般一動不動，蘇念風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秦堯微微一笑，又問道：“和對小云的親情不同，和對小胤的珍惜也不同，你對我的，是愛情，對嗎？”
蘇牧雲依舊看着那束百合，連姿勢都沒有改變。
原先確定的東西，突然有些動搖。
不知道爲什麼，那陽光下賭氣的少年，那煙花下寂寥的少年，那如百合花一般，率直毫不掩飾的少年，橫亙在心底，化成悲傷的溪流，汩汩流出。
他從來都不是燭火中那個溫柔的孩子，可是，那份帶着些許冷硬的感情，卻讓人想用盡全力去保護。
“對嗎？”秦堯又問道。
那個少年，是她的弟弟，是蘇念風願意捨棄生命去保護的親弟弟。
蘇念風看着秦堯，緩緩點了點頭。
“那，現在還依舊喜歡嗎？”秦堯又問道。
十六年來，單調重複的生命裡，只出現過三個男孩。
最親愛的弟弟，暗戀過的秦堯，和心疼的小胤……
他說的對，對蘇牧雲的，只能是親情……
蘇念風垂下雙眸，繼續點了點頭。
“願意做我的女友嗎？我會等着你長大，保護你不受傷害。”秦堯溫和的聲音又傳來了。
蘇念風本想搖頭，可看着蘇牧雲無動於衷的側臉，她遲疑了。
爲什麼？
蘇牧云爲什麼不說話？
他想把她推銷出去嗎？
對了，他已經有了柳子慧，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許不過是爲了戲弄她這樣白癡的姐姐。
他那樣聰明的人，怎麼會對姐姐有異樣的情感？
他偶爾的溫柔，偶爾的體貼，只是因爲自己是他的姐姐。
頭腦裡紛紛亂亂，蘇念風無意識的撫着額頭，有些難受的
想落淚。
秦堯是很好很好，可是爲什麼，她心中有另外一個少年孤寂的身影？
“我……是喜歡過，但現在已經沒想過交往的問題……而且學業很重，我覺得應該專心學習，以後再說這個問題吧。”蘇念風揉着太陽穴，委婉的拒絕。
秦堯不喜歡她，說這些話因爲蘇牧雲和憐憫。
而她，心底有了另一種牽繫，不想和其他男生談戀愛。
即使是當初的男神，也無法接納到心底。
秦堯呵呵的笑了起來：“小風，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慢慢等，現在是應該學業爲重——只是，我想預定下來。嗯，至少以後有人追求你，你可以回答已經有了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私人空間，不會耽誤你的學業，我只是在你身邊，陪你一起成長……”
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爲什麼蘇牧雲還不說話？
蘇念風聽不到秦堯的話，她只在意自己弟弟的反應。
蘇牧雲的沉默和態度，讓蘇念風越來越心煩意亂。
“答應嗎？”秦堯又問道。
蘇牧雲的表情有那麼一絲冷漠和不耐煩，這讓蘇念風的心裡涌起越來越無法忽視的疼。
他真的那麼希望自己和秦堯在一起嗎？
也許，只要點點頭，就可以結束這亂糟糟的一切，結束和蘇牧雲之間夢魘般的一切……
蘇念風想到這裡，心裡又涌上密密匝匝的疼，很想問問他，自己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些百合花，純白的花瓣下，帶着些微的陰影。
時間像是靜止了，只有淡淡的花香浮在空氣裡。
蘇念風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她一直都是個好姐姐，無論弟弟有什麼要求，都會努力去滿足……
所以，這一次……最後一次……如他的心意……
蘇牧雲看到蘇念風真的點頭了，他原本應該鬆了口氣，可不知爲什麼，當看到她真的同意了，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蘇念風狠狠的點頭，管他是憐憫還是同情，只要能結束這紛亂的一切，只要能讓自己和蘇牧雲回到過去單純快樂的日子，她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也能找到男朋友。” 蘇牧雲咬着牙，從他口中擠出的祝福更像是詛咒，“恭喜了！”
蘇念風輕輕看他一眼，那眼神很複雜，讓蘇牧雲忍不住避開了她的眼神。
秦堯舒心的笑了，終於成功了。
否則，蘇牧雲不知道還要怎麼逼他。
秦堯笑吟吟的握住蘇念風的手，往自己脣邊送去。
正在發呆的蘇念風顯然嚇了一跳，不知爲何，緊張的想喊蘇牧雲的名字。
每次遇到害怕的時候，都習慣性的大喊蘇牧雲的名字。這次也不例外，她另一隻手死死握住，才把那聲驚呼壓了下去。
“好了。”秦堯脣的快碰到蘇念風的手背時，蘇牧雲又開口了，帶着些許埋怨，“堯，你會嚇壞她的。”
雖然請秦堯幫忙度過這段尷尬的時間，但也沒允許他隨便牽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