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和南天一戰震動整個臺灣南部黑道,諸多在蕭天清理黑道幫派時存下來的小幫小派人人自危,怕受到華青和南天恩怨的牽連。早些時候,在蕭天掃蕩臺灣南部黑幫的時候,對於一些根據地就在臺灣南部的幫派,蕭天給予了堅決的清除。對於一些總部不在臺灣南部,只在臺南等地區有堂口的大幫大派,蕭天並沒有主動去招惹他們,蕭天怕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爲自己樹太多的敵人,對以後的發展不利,故只要他們不干涉南天公司的業務,蕭天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
華青幫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存活下來的,在高雄市偏安一隅,只是蕭天沒有想到由於自己臺南的那一腳竟然會踹出這麼一場腥風血雨來。自那夜後,蕭天緊急從臺南總部把直接隸屬於自己指揮的由張剛張強帶領的PTU軍團調往高雄。PTU軍團這支全部由黑旗軍組成的南天特殊堂口可以說是蕭天手下綜合實力最強的,同時蕭天還把所有南天衛隊調到自己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所有兄弟都知道在高雄要有一場大戰了,一時間由於蕭天頻繁在臺南與高雄之間調動人馬惹得高雄各黑幫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更讓其他黑幫大跌眼鏡的是,臺南和高雄警方對於南天集團聲勢如此浩大的黑幫人馬調動竟然絲毫沒有過問,一路綠燈,曾經蕭天高喊的自己是臺南地下秩序的營造者再次被印證。現在許多曾經和華青幫有過來往的幫派全部與其劃清界限,以免惹火上身。
高雄黑道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而那晚一戰則被黑道廣爲宣揚,有時候甚至誇大其詞,說蕭天十個人打退華青幫上百人,又有人說那一場戰役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總之蕭天兵團在那一晚成爲了傳奇性的黑幫組織,但是所有這些對於在高雄市醫院已經焦頭爛額的蕭天來說都太不重要了,他所關心的只是自己兄弟的傷勢。
“六叔,老冰現在到底怎麼樣?”蕭天在手術門口焦急地問道。
六叔摘下口罩,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衝蕭天搖了搖頭。
“什麼?六叔,這不是真的吧?”蕭天登時感覺自己的眼前有點眩暈,幸好身後的小龍扶住了他。
“老大,先彆着急。我的意思是希望有,但是幾乎等於沒有。”六叔坐在手術室的長椅上說道,顯然十幾個小時的手術讓已經年過半百的六叔顯得很是疲憊。爲了搶救重傷的老冰和其他鐵衛,蕭天特地把南天醫院的六叔和他手下的外科手術專家全部請到了高雄市中心醫院,同時爲所有人進行手術。由六叔主刀老冰,其他醫生則救治十八名鐵衛,整個手術時間快48個鐘頭了,還沒有結束的跡象,負責給老冰手術的六叔是第一個從手術室裡走出來的。
六叔的話讓蕭天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六叔,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那一刀直接捅進老冰的腹部,所幸的是沒有傷到要害部位,但是這一刀卻使老冰失血過多。”
“那就快輸血啊!”蕭天突然打斷了六叔的話。
六叔搖搖頭苦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裡,老冰的血型是非常罕見的HR血型,這種血型上百萬的人羣中不見得能有一個人是這種血型。據我瞭解在臺南,高雄以及臺灣南部的其他醫院,血庫都沒有這種血型的存血。而現在老冰的身體急待這種血型的輸入,如果三天內找不到至少3000CC的血量,那麼老冰就……”六叔雖然沒有往下說,但是蕭天及其他兄弟都明白六叔話中的意思。
“怎麼辦?怎麼辦?誰能告訴我現在怎麼辦?啊!”蕭天的情緒似乎有點失控,不時地用腳踢着走廊內的長椅板凳,有些長椅禁不住蕭天的力道紛紛裂開。
“那位先生,請你注意一下你的情緒!”旁邊走過的一名醫生說道。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別惹我,我現在想殺人!”看到蕭天惡狠狠的表情,醫生立刻閉上了嘴匆忙地從蕭天身邊走過。
這個時候,負責給十八鐵衛手術的一位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來到六叔身邊耳語了幾句,聽得六叔眼神一黯,輕聲說道“先去救治其他人。”那名醫生點頭答道後,轉身又走進手術室。
六叔來到蕭天身後,說道“一名鐵衛傷重不治,已經……”
“什麼?”蕭天猛地轉過身來,瞪大了血紅的雙眼看着六叔,“啊!??”憤怒的蕭天轉身一腳把地上的長椅踢飛了起來,飛起的長椅撞到了旁邊一間醫務室的玻璃門,玻璃門被撞得粉碎,撒落一地。
十八鐵衛雖然不是蕭天一手帶出來的,跟蕭天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時間,但是蕭天卻把這十八名貼身保護自己的鐵衛看成是自己的親兄弟一般,對於任何一個人的死都是蕭天所不接受的事情。
這個時候走廊的那一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六叔和劉子龍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往過去,見三個人正從走廊的盡頭朝這邊走來。中間的一身黑色西服,帶着黑色墨鏡的李東,左右兩邊則是火鳳和飄雪,三人的到來使走廊裡立刻瀰漫着一種肅殺的氣息。
“東哥!”劉子龍第一個打的招呼。李東分別朝劉子龍和六叔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蕭天走去。
“天哥!”“老大!”火鳳和飄雪說道。
蕭天轉頭看着三人,輕輕地點了點頭。三人一看蕭天異常憔悴和憂鬱的面容,心裡陡然一沉,因爲印象中蕭天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劉子龍把事情的經過和現在的情況向三個人簡單介紹了一下,聽得李東冷哼一聲,鋼拳猛攥。衆人中要數李東和老冰的感情最好,不只是因爲是由他親自指定老冰爲南天衛隊衛隊長,還是因爲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男人間情素在作祟,那是男人間真正的友情。此時火鳳的眼中閃過更爲複雜的情感,雖然一閃而逝,但是卻足以讓火鳳下了某種決定。
“六叔,老冰他們現在能回臺南麼?”蕭天問道。
“不行!”六叔很肯定地回答了蕭天,因爲現在老冰這些人都屬於重傷員,如果不是因爲這些人的身體過硬,換了任何一個人一定撐不到現在,可能早就死在半路上了。“所有人現在可以說都沒有脫離危險期,暫時不能移動,尤其是老冰。”
“好了,六叔,我知道了!小龍,馬上把龍虎堂在高雄的所有人馬全部抽到醫院來,專職保護老冰和衆鐵衛。”蕭天命令道。
“是!”劉子龍答道,隨後劉子龍撥通了電話,通知在高雄的所有人馬立刻趕到高雄市醫院。
這個夜晚,可能註定要無人入睡了,包括蕭天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醫院的走廊裡靜坐着,或是站立,或是徘徊,或是眉頭緊縮,總之所有人的心絃都在爲老冰而緊繃着。
這個時候,高雄市醫院的大院裡接連進入了十幾輛豪華轎車,最先下車的是一位帶着金絲眼鏡,一臉愁容的中年男子,這名男子帶領一班人馬急色匆匆地高雄醫院裡進,這個人是正是*中央委員會的秘書宋啓文,也是*此次競選活動的負責人。
一陣的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走廊裡長時間的寂靜,也讓人的心情頓時變得煩躁起來,劉子龍立刻站起身來,一臉的怒容。劉子龍仔細一看領頭人是宋啓文,心中一下明瞭了宋啓文到底爲什麼事情而來了。
“蕭南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把在高雄的南天公司的人全部撤走了?”沒等到蕭天跟前,宋啓文就叫喊了起來,本來寂靜的走廊裡立刻被宋啓文帶來人的嘈雜聲音充斥着。
聽到宋啓文的話,強壓怒火的蕭天慢慢地擡起頭看着宋啓文。宋啓文一看蕭天的表情,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出現了問題,對別人他可以大呼小叫,但是對蕭天卻不可以。尤其是他看那充滿血絲有着嗜血雙眼的蕭天,內心深處更是帶有了一絲懼怕。
蕭天站起身來,衝着宋啓文後面的帶着一片嘈雜聲的隨行人員,大聲喝道“都他媽的把嘴給我閉上!”
轉瞬間,走廊裡立刻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蕭天這突然的一聲暴喝給震住了,所有人都用着一種敬畏的眼光看着滿臉怒容的蕭天。
蕭天慢慢地轉過臉來看着宋啓文,擡起右手伸出右手的食指憑空衝着宋啓文的鼻尖點了點,意思是宋啓文你要注意你的言行。雖然蕭天沒有說話,或者說沒有大聲怒斥宋啓文,但是和蕭天咫尺距離的宋啓文卻已經深深地感覺到從蕭天身上傳過來的不友好信息。對於蕭天來說,此刻還是顧忌了宋啓文的臉面,否則換了任何一個人,蕭天早就把他給踢出去了。
但是蕭天那一指卻已經讓宋啓文在身後的同僚面前都丟盡了臉了,這無聲的指責對於宋啓文來說或許比大聲的斥責讓他更接受不了。
“蕭南天,你別忘了你是收了我們的錢的,我們一億美金,競選必須要進行下去。”宋啓文氣得臉色發青。
“哈哈…。不就是一億美金,我還給你,競選我不做了。”蕭天仰天大笑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什麼都沒有我兄弟的生命重要。”最後這幾字是蕭天看着宋啓文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出來的,可以說字字都敲打在此刻站在走廊裡所有人心田上。如果老冰和剩下的十七名鐵衛此刻能夠聽到蕭天肯爲了他們放棄一億美金,甚至放棄了或許拓手可得的臺灣政治的話,他們一定感動得死掉。
“蕭南天,你……你…你………”宋啓文被蕭南天氣得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時間走廊裡異常的安靜,只有宋啓文胸腔起伏的喘氣聲。
此刻蕭天所代表的南天集團和宋啓文所代表的*的合作因爲老冰的受傷而步入了低谷,雙方就象水與火一樣,不再相容。現在的狀態是急待能有個調解第三方的介入,否則很有可能雙方的合作將會就此中斷。不過很遺憾,蕭天一方此刻沒有這樣的人,李東、火鳳和飄雪超脫此事之外,劉子龍更是看不慣宋啓文那幫政客囂張的面孔,所以即使劉子龍衆人中能說上話此刻也不願插嘴雙方的談話中。至於宋啓文的那一方更別提了,任誰站出來都不夠分量。
由於雙方都變得沉默,走廊裡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沉悶。
“劉總,這麼晚了,不如先回賓館休息吧?”一輛奔馳轎車裡開車的司機向身後的象是老總模樣的人問道,只是這位老總太過於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但是開車的司機卻沒有因爲這一點在言語中有絲毫的輕視,因爲後面端坐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南天集團副董事長兼南天物流公司總經理的劉忠言,是南天集團中的二號人物。雖然年輕但是處事老辣幹練,讓集團下屬各家公司的總經理都很佩服,言語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都什麼時候了,還回賓館,馬上去高雄醫院!”劉忠言靠在奔馳車後面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幾個小時的飛機對於經常飛來飛去的劉忠言雖然不算什麼,但是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卻讓劉忠言焦頭爛額,大感吃不消。
本來南天物流輔助*選舉的事情進行得都很順利,可以說雙方的合作都很愉快,畢竟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麼。但是前天老大蕭天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自己遭受伏擊還有南天衛隊的衛隊長老冰出事了,龍虎堂的部分兄弟死傷慘重,聽到這些劉忠言大吃一驚。不只是因爲事出突然,更是因爲劉忠言太清楚蕭天的脾氣了,當感情之上的時候,蕭天就會失去理智,誰知道這回又會出什麼亂子。因爲平時蕭天很少集團,所以劉忠言利用一天的時間把集團和物流公司的事情處理了一下,下了班立刻坐飛機飛到了高雄,來看一下事情到底發展什麼樣子了,看看有什麼自己能幫上的。
或者這一晚*和*的候選人水哥最要感謝的人就是劉忠言了,也就是因爲劉忠言今晚的調解才使得南天集團和*的合作得以繼續進行,也使得老冰的血源問題有了一個轉機,這一晚更被*人稱爲“鼎定江山”的一晚,也可以說是臨門一腳的一晚,因爲留給*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馬上就要到年底了,雖然*選舉工作進行得異常順利,但是那是以蕭天的南天集團鼎立支持爲基礎的。
少了蕭天的南天集團,*縱使有了神的支持,總統的寶座也輪不到去做。這一點*人非常清楚,政客的腦袋瓜子往往要比普通人來的靈光,所以作爲政客裡的老油條宋啓文更是明白這一點。
若干年後,*似乎要更要感謝劉忠言,即使後來蕭天和*和徹底鬧翻以至於流轉大陸,也沒有遷怒留守於臺灣南天集團的劉忠言,使得臺灣的集團公司成爲蕭天爭霸大陸黑道的大後方,爲蕭天在大陸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財力和人力支持,也才使得蕭天在經濟能與大陸的高氏集團一較長短,與大陸黑幫一爭高下。
一輛黑色奔馳以飛快的速度直奔高雄醫院,轉動的車輪和劉忠言煩憂的心情交織在一起象這高雄的夜幕一樣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