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老冰最後的那一槍響整個訓練場地陷入一片寂靜之中,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淡淡的硝煙,老冰右手端着黑色世界頂級水平製造的U型手槍,一臉陰沉地望着對面尤雄一夥人。如果不是蕭天沒有發話,依着老冰以前的脾氣早就把他們全部格殺了,即使他們是天道盟最優秀的殺手組織。
熟悉老冰的人都清楚,當老冰一句話都不說面色平靜如湖面一般的時候,那就是他最憤怒的時候,雷霆一擊也許就在一剎那間出現。傷了老大蕭天千刀萬剮,傷了火鳳就要碎屍萬段。
此時陳仁治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憤怒,一字一頓地說道“尤雄,你給我過來!”
尤雄似乎已經感覺到陳仁治語氣中包含的怒意,戰戰兢兢地走到陳仁治面前,說道“老爺子。”
陳仁治不由分說,“啪”!就給了尤雄一個響亮的耳光。陳仁治久歷江湖幾十年也練就一身的外加功夫,雖然年事已高,但是掌上的力道不照年輕人差。這一巴掌下去尤雄的左邊臉立刻起了五道血紅色的掌印,尤雄的高大身軀也不禁不衝得一個趔趄,隨即尤雄又再度恭敬地站在陳仁治面前,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快。
“天道盟的臉都快讓你給丟光了!背後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也敢在我面前使出來。事情傳出去,我陳仁治怎麼在江湖同道面前立足?你讓我怎麼向蕭老弟交代?”陳仁治滿臉怒容地斥責道。
蕭天一言不發地望着陳仁治前面的尤雄,面色陰沉的可怕,周圍三尺之內似乎都能感覺到從蕭天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
此時火鳳已經回到蕭天身手,彷彿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握槍的右臂老冰也慢慢地放下,蕭天相信即使老冰不出手,火鳳也有把握躲過那把飛刀,只是這種手段深爲蕭天所不恥,所以蕭天完全是冷眼旁觀望着天道盟的陳仁治怎麼處置尤雄。
“老爺子,是我錯了,我會給您和蕭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尤雄答道。
“不爭氣的東西!”陳仁治罵道。
就見尤雄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大腿,“砰”的一聲槍響,由於是近距離射擊,巨大的子彈衝擊波把尤雄右腿的傷口又擴大了數背,飛濺出去的鮮血肆無忌憚地落在場地上。蕭天知道這種近距離射擊的痛楚是遠遠超過遠距離中槍,而且傷口不易復原對身體損害極大。但是尤雄射的很有分寸,沒有傷到筋骨,但是即使這樣,傷口要復原也得一兩個月。
蕭天心中暗自搖了搖頭,在對尤雄佩服的同時,也深深感嘆於天道盟裡等級制度的森嚴,或許也只有這樣天道盟才能成爲臺灣黑道的長青樹,而陳仁治更是人老雄風在,蕭天在心中暗道。
尤雄身後的保鏢們被這突起的一槍震住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火鳳和老冰目不斜視就象沒有看到尤雄力承一槍,沒有聽到槍響一樣。
尤雄強自忍住劇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流了下來,沉聲說道“尤雄御下不嚴,自請一槍,請老爺子和蕭先生原諒。”
陳仁治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起伏的胸脯顯示他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蕭天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望着那個出手的人。
“請老爺子和蕭先生…原諒!”尤雄再次懇求原諒,接着拿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右腿又是一槍,巨大的疼痛使得尤雄立時半跪在地,半天都直不起來腰身。
“請…老爺子和蕭…。先生原諒!”尤雄氣喘吁吁地說道,尤雄身後的手下們見其受傷就想奔過來,但是被尤雄給制止了。
蕭天深呼了一口氣,沉思了一下,衝陳仁治說道“老哥,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不要傷了和氣。”
陳仁治轉頭看了看在地上半跪着尤雄,兩到槍口不斷地噴涌着鮮血,眼中也閃過一絲不忍,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老弟開口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你起來吧!”
“謝謝老爺子!”尤雄剛想起身,但是劇烈的疼痛又使的跪倒在地。蕭天連忙走了過去,扶起尤雄,由衷地說了一句“是條漢子,我蕭南天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尤雄深深地望了蕭天一眼,看出了蕭天眼中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情,完全是一片真誠,尤雄開始有一點後悔自己的意氣用事,同時也深深佩服蕭天的手段和氣量。尤雄扶着蕭天的手臂,感激地說道“謝謝!”說完,撇開蕭天扶持的手臂朝自己手下那邊走去,雖然腳步踉蹌,但是依然沉穩,每走一步,腿上的鮮血就到一地。
尤雄回到自己手下人中間,望着背後偷襲火鳳的那個人,半晌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那出了手槍對準那個人的腦門。那個人見尤雄一把槍對準了自己嚇得立刻跪倒在地上,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美鷹會沒有你這樣的人!”尤雄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說完眼中兇光一閃“砰”的一槍正中了那個人眉心位置,那個人連聲都沒吭就倒在了地上,眉心上的槍洞咕咕地冒着鮮血。
尤雄收起槍看都沒看血泊中的那個人,大手一揮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往外面走去。
毫無疑問,這場比試以蕭天的大獲全勝而收場,但是蕭天和陳仁治似乎沒有多少喜悅和失落。蕭天沒有多少喜悅是因爲經歷的太多,無所謂勝利或者失敗。而陳仁治沒有多少失落是因爲他明白江湖就是個人才輩出的年代,各領風騷才能保證這個江湖的生氣。
“老哥,您手下有真漢子!”蕭天真誠地說道。
陳仁治聽着蕭天的話,有些滿足,似乎也有些失落,他轉過頭來拍拍蕭天的肩膀說道“長江後來推前浪,看來我們這一輩人是真的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走吧!該吃晚飯了!”言語中多少都有些失落的意味。說完,陳仁治摟着蕭天的肩膀朝別墅的飯廳走去。
吃罷晚飯已經夜裡十二點多了,陳仁治帶着幾個天道盟高層幹部把蕭天三人送到別墅門外。剛走出門外,陳仁治就看見別墅前面一字排開近二十人,全部黑色風衣,黑紗蒙面,其中一十八人背後插着十八把日式戰刀,威風凜凜。
“這該不會就是享譽江湖的南天黑旗軍吧!?果然不一般啊!”陳仁治由衷地讚歎道。
蕭天謙遜地笑了笑,說道“比起老哥的天道盟,我們是小巫見大巫了。”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就臨走陳仁治送給蕭天一句話“要在臺北立足,萬事要循序漸進,不可冒起!”
蕭天坐在回去的轎車上細細品位着陳仁治的最後一句話,思索着陳仁治對自己看似有意無意的拉攏,一時間蕭天還不能清晰地把握陳仁治的想法,至少蕭天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陳仁治對自己並沒有敵意。以至於蕭天在餐桌上提到華青幫的事情,陳仁治也一口肯定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具體是誰做的,蕭天和陳仁治也沒有頭緒。儘管雙方各自暗中查詢了一年多,但是到最後種種可能都被一一排除了。
到底是誰做的,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很多謎團都圍繞在華青幫的問題上,也許一個很大的陰謀就隱藏在裡面。蕭天和陳仁治在華青幫這個問題上已經達成了高度的統一,一是不管什麼時候在面對華青幫的問題上都保持着絕對統一的說話口徑,二是將來真的有一天揭開了華青幫謎團的話,蕭天和陳仁治兩大黑幫必須保持絕對的聯盟關係,一致對外,不管敵人是誰,勢力有多大。
蕭天並非不明白陳仁治那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進入臺北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能唯一陳仁治沒有想到的是,蕭天挑選的第一個目標竟然是三合會,竟然是在臺北黑道名不見經轉的三合會。
三合會勢力不算大,但是影響力卻很大。也許自從三合會成爲蕭天的目標後,陳仁治口中所說的“循序漸進”將註定不能約束住蕭天北進的步伐。而蕭天也將會爲此後的一系列風風雨雨付出巨大的代價,很多事情沒有做之前是不知道後果的,只有真正經歷了後果纔會明白當初的抉擇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就這個時候開車的黑雨提醒道“天哥,後面有幾輛車一直在跟着我們。”
蕭天陡睜開爽目轉頭向後望去,果然在後面跟着幾輛轎車。就在這個時候蕭天的電話響了,通了幾句話後。蕭天關掉了電話,吩咐黑雨給後面的車讓開一條道路。
隨後一輛黑色轎車衝到最前面,在前面平穩地行駛着,與此同時在最後也有一輛同樣黑色轎車在最後面尾隨着。兩輛轎車一前一後似乎在蕭天的車隊保駕護航。
“天哥,這是怎麼回事?”車裡的火鳳問道。
蕭天微微一笑,說道“陳老爺子派出自己的親衛隊要一路護送咱們到總統府!”
“哦?這是爲什麼?”火鳳詫異地問道。
“陳仁治辦事細緻周到,我估計他是怕有人會在咱們回去的途中對咱們不利,引起雙方的誤會吧!”蕭天說了幾句就閉上眼睛作假寐狀。
結果天道盟的兩輛轎車一直把蕭天的幾輛車護送到總統府的賓館才離開,蕭天甚至連一聲謝謝都沒有來得及對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