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您回來了!”劉永才衝着剛下車的黎耀生一臉的媚笑。
“小劉啊!最近監獄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啊!”黎耀生邊走邊和身邊的劉永才說。
“最近啊!………這個…”劉永才正在緊張第措詞怎麼和黎耀生來說蕭天的事情,因爲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和蕭天有關。
“哦!我聽說北院的和尚被南院的一個叫蕭天的給滅了,有這回事麼?”說完黎耀生停下腳步斜眼看着正擦着頭上汗的劉永才。
很顯然,黎耀生在劉永才身邊安插了內線,以監視城北監獄的一切。看來黎耀生對自己還是不信任啊,劉永才心裡暗恨,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啊……這個啊,我一會再向生哥解釋!先到辦公室吧!”劉永才連忙說道。
“好吧!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最後的解釋兩個字,黎耀生說的格外重。明顯地,他很不滿意劉永纔在他不在監獄時候的一些處理事情的方法。
來到劉永才辦公室,黎耀生大搖大擺地就坐在了沙發椅上,傲慢地衝着劉永才說道“說吧!”隨即就眯縫着他那雙狹長的單鳳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劉永才。
別看劉永纔在監獄裡一直作威作福,那是黎耀生不在的時候,現在黎耀生一回來他只有站的份了。看這黎耀生帶笑不笑地看着他,劉永才心裡七上八下,心裡盤算着怎麼說。想了一會,把心裡的早已經打好腹稿編好的詞向黎耀生做了回報。把蕭天是怎麼進的監獄,蹲小號的經過,以及到最後蕭天如何一怒之下把和尚一夥給滅了,一統南北兩院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向黎耀生做了回報,最後還附帶把刀疤南的死告訴了黎耀生。
“哦?就憑他一個人就和尚一夥給擺平了?這個人不簡單啊!”黎耀生聽完劉永才的彙報,深思了一會說道。
“爲什麼不找機會除掉他?他一夜殺光北院的和尚一夥,你完全有理由除掉他,爲什麼不做?你難道不知道城北監獄暗管的規矩麼?那樣咱們吃什麼去?啊?”黎耀生說道最後聲調越來越高,已經近乎於訓斥了。
劉永才當然知道暗管規矩指的是什麼,就是城北監獄中暗中管理的規矩。這個規矩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堅持南北分院並使之由各自獨立的勢力所掌控。城北監獄的南北分院原本並不是人爲而成,主要有些有錢有勢的犯人怕進監獄受到虐待所以買通監獄裡的人形成的一個相對獨立的一個羣體。而後的監獄管理者發現南北分院的管理方式可以給他們帶來非常多的灰色收入,另一方面申請進入南院的人都非富即貴,所以可以幫他們在社會上建立龐大的人際關係網。南北分院的管理方式是非官方的,是不成文的,但是對於城北監獄而言卻是公開。這樣城北監獄一年的灰色收入就可以近百萬元,甚至可能會更多。但是南北分院制度是要有一個前提的,就是兩院的黑暗勢力必須是相互獨立。爲什麼要這麼設置?這是歷年監獄管理者總結出來的規律,南北院的勢力被統一將會人爲地破壞南北院在監獄待遇上的差異性,如果南北院的監獄待遇沒有什麼不同的話,誰還肯花大把的錢進南院呢?
拿蕭天統一南北院而言,下達的唯一命令就是要求北院停止毆打新進的犯人。如果北院的犯人忠實去執行蕭天的這個命令的話,那麼城北監獄今後幾年的收入無疑將會大幅度減少。南北差異化的消失是城北監獄管理者所不允許的,差異化的消失意味着監獄暴力的消失,監獄暴力的消失就間接地意味着城北監獄灰色收入的減少。所有這些都是黎耀生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纔會這麼質問劉永才爲什麼不及早下手。
劉永才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生哥,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呢?但是蕭天這個人和和尚那幫人不一樣,並不是單純以暴力方式去管理手下。他爲了兄弟可以單槍匹馬去和和尚一夥去拼命,現在他手下不管南院或者北院都死心塌地跟着他,就是因爲他這個人講義氣,夠朋友。我也想過除去他,可是生哥咱們不得不考慮除去他以後的後果啊。如果這幫犯人起鬨以致引起暴動,那這個後果可不是咱們能承擔的起的。您說呢?”劉永才說完偷眼看着正低頭思考面色凝重的黎耀生。
黎耀生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劉永才說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且最近這一陣子省裡也放出風來有意調他去省裡工作,但是對於中國這個社會只要文件還沒有下來就是沒有譜的事情,城北監獄是個有大油水的地方,也就靠着這個聚寶盆,黎耀生纔能有足夠的金錢去疏通省市的領導。但是對於蕭天這個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在城北監獄除去一個犯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要除去一個老大的話,就要找個比較穩妥的方法,既可以除去蕭天,又不能給南北兩院的犯人鬧事的留下藉口,真是很頭疼啊!
看着黎耀生起身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思考的樣子,劉永才似乎欲言又止,即使這個微小的舉動依然沒有逃過黎耀生閃着精光的雙眼,他知道劉永才心裡一定有解決的辦法,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辦法?”
劉永才清了清嗓子,也想緩和一下辦公室裡壓抑的氣氛,說道“生哥,我這裡有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說吧!”黎耀生不耐煩道,在他眼中的劉永纔沒什麼本事,是和庸才劃等號的,所以他也不太指望劉永纔能有什麼好的辦法能除去蕭天。
“生哥!在監獄裡無論用正常或者非正常的手段除掉蕭天,都會引起南北兩院犯人的不滿。但是如果我們是在監獄外面以正常的手段除掉蕭天的話,就可以堵上所有的犯人的嘴了。比如……”
“比如什麼?”黎耀生問道。
“比如逃獄!”劉永才輕聲趴在黎耀生的耳邊說道。
“逃獄?”黎耀生突然眼中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怎麼個逃法?經過這麼多事,你當蕭天還是傻子麼?再說,他萬一真的跑了,這個責任誰來負?”
“生哥!別忘了,城北監獄除了那條公路,四外都是沼澤地,可以說是有去無回。只要我們計劃好,讓蕭天只能按照這條公路跑,您帶幾個武警守在公路旁邊,等他已經過,然後就………”劉永才用收比劃了一個用刀砍的動作,接着說道“這樣您又可以贏得一個監獄長勇抓逃犯的美名,您說這對您以後的升遷是不是有益無害呢?”
“哦!?這樣啊?”黎耀生在仔細地推想劉永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慢慢地微笑變成大笑,好像自己現在就已經抓住了蕭天,明天就可以調到省裡工作了。
伸手拍了拍劉永才的肩膀,高興地說道“不錯嘛!小劉,能讓你想出這麼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行!只要你把這事辦妥了,日後我進省裡這個監獄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哈哈!”
“多謝生哥栽培!多謝生哥栽培!”劉永才連忙點頭哈腰道“生哥!那沒有什麼事,我就趕緊去辦這個事情。”
“好吧,去吧!”黎耀生擺了擺頭,突然一轉身衝着劉永才說道“記住,和蕭天說的時候不要露出馬腳,還有順帶再從他身上套一筆錢,畢竟逃獄是有成本的嘛!哈哈”
“那是,那是!生哥,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辦得滴水不漏!”劉永才很莊重地承諾着,說完就出了辦公室,就在劉永纔出門的那一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嘴角露出的那股奸笑。
而此時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黎耀生正閉着眼睛做着升官發財的美夢………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內心貪慾的膨脹可能會讓你失去理智分析問題的能力,也可以讓你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黎耀生現在就是這樣。
貪慾已經一步一步地把他推向死亡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