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也許是蕭天渡過的最爲悠閒的時光了,每天按時下課上課,按時到食堂吃飯,回到寢室和幾個兄弟大砍人生、女人和未來,如果不是時而響起的瞳雪電話提醒蕭天還有另外一種身份的話,蕭天感覺自己好象已經就此告別以前的生活了。
大的成教是個半社會式的院,因爲進到這個院的人大部分都是從社會中來到這裡來進修的,雖然年紀不是很大但是閱歷卻都很豐富。也只因爲這個相對複雜的因素裡面使得成教在校裡自成一個社會。
上海財大一年如果發生一百件打架鬥毆的時間,得有九十九件是發生在成教院,而另外那一件很有可能還是成教的人唆使的。
財大的成教院的系不多隻有五個,但是院的黑勢力卻不是按照系別來分的,而是按照年和寢室。寢室樓按照寢室號碼分爲四個區,大一的生所住的寢室都是以“1”開頭的,像蕭天所在的寢室就是1407,大二的生所在的寢室都是以“2”開頭的,依此類推。所以在院裡只要知道哪個生的寢室號就能知道他的年。
在這個四個年區裡,大一新生由於新進校還沒有形成固定的勢力,目前都是以自己的寢室爲單位。大二年是整個成教院目前新興勢力的代表,這些新興勢力都是經過一年的沉澱留存下來的,經過一年多的各個勢力的互相兼併最終形成了目前大二年的勢力。
大三年則是目前整個院勢力最爲成熟的,甚至年的不少勢力已經和外界的正規黑幫掛上了,在整個成教院說一不二,欺壓弱小。
至於大四年由於面臨畢業後的擇業或者再就業,沒有心思再在校混了,勢力已經漸漸衰退。由於成教到了大四課時非常少,經常上一個月不見得有一接課程,所以不少大四的生都在這個時候到社會上去工作了。等上課或者結業考試論答辯的時候纔回到校應付一下,所以現在寢室樓裡大四的寢室區很少能看到在這裡居住的生。
大二年的最有勢力的三個寢室是經濟貿易系的2210寢,成教的很多生都願意把經濟貿易系簡稱爲經貿系或者比較玩劣的同稱之爲冒精(貿經)系。2210寢的大哥今年二十八歲本名很多人都已經不記得了,由於他長得黑,身材幹癟,所以人送外號烏鴉。烏鴉所在的經貿系大部分寢室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手下兄弟有百十號人。而且烏鴉脾氣乖張,不服管教,已經多次由於參與大型的鬥毆事件被校列入黑名單。
大二年的第二大勢力是2408寢,寢室老大姓樑,由於他長得又高有胖,體重足有兩百多斤,所以手下人都稱呼他金剛。金剛所在工商管系是成教的一個大系,但是能混的人卻不多,只有五十多人。
不過金剛的手下都是有錢的。由於今年工商管是最熱門的專業,所以不少暴發戶和企業的老總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校來習工商管專業,甚至有不少生都開着自己車來上。金剛作爲這個專業的老大出入自然都是坐着手下的車,有時候氣派比校的院長還牛。
大二年的第三大勢力是2082寢,寢室老大姓洪,綽號坦克。由於在坦克下面的兄弟都喜歡籃球,而且很多人都是校籃球協會和足球協會的人,雖然人數不多隻有三十多人,但是由於個人身體素質很強實力不容小覷。
坦克爲人豪爽,是大二年的每個寢室處的關係都很好,很多人和烏鴉和金剛的人發生了口角有什麼事情擺不平的都去找他說項,而時候這些人都不會虧待了他。而且由於坦克這些人和校的體育老師都非常熟,每當到了校一年一度的體育達標考試的時候,坦克就成了校最忙碌的人,不少人都只能通過他才能考試過關,而這個時候也正是坦克最富有的時候。
至於大三年勢力比較單一,只有一個。那就是財會系的3333寢,與其他勢力不同的是大三年的老大卻不是3333寢的大哥,而是他們的老三,今年30歲,姓任。由於他長了滿臉的麻子,所以綽號麻三,手下人都習慣稱呼他三哥。
據說原來3333寢的老大和老二在校也是很有勢力的,在大二的時候麻三插班過來,到最後能真正在3333寢站穩腳跟的就是這個麻三。
3333寢的老大和老二最後都被他打殘被逼退了,至此以後3333寢室就在沒有有老二和老二這個位置,寢室始終就是四個人,而麻三就成了該寢室的大哥。3333寢也是整個成教院唯一隻有四個人居住的寢室,據成教過來的生傳言麻三實際是上海青幫的人,是青幫在財大成教這裡安插培養後備人員的,麻三有兄弟上百人,曾多次組織手下參與社會上黑幫之間的火拼。
這一個多月以來蕭天在寢室裡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成教這幾大勢力的英雄事蹟,哪年哪月在哪裡和誰火拼了,什麼烏鴉一個電話就找來多少人了,金剛一拳把人的鼻樑骨打斷等等,聽得蕭天都起繭子了。
蕭天不明白爲什麼在成教的這些生就不能像校其他院一樣那麼單純一些呢,雖然蕭天知道自己以前上大的時候校也時常發生打架事件,但是遠沒有現在上海財大成教這般複雜,甚至還有黑幫勢力滲透進來。
蕭天知道現在的生對暴力也越來越感興趣,對黑社會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似乎很嚮往,他們根本就不明白了在黑幫崛起的過程中要付出如何慘痛的代價,那不只是鮮血,甚至還有生命。經歷過血的洗禮的蕭天就如同看破世事的老僧一樣,等回過頭來再看這些大的子,不管他們是驕子也好,還是人渣也好,竟然都如同大人看小孩做遊戲一般可笑。
一個多月的時間蕭天更加熟悉了寢室的各位兄弟,蕭天寢室的老二姜皓是個老實人,而且酷愛書法,現在是校書法協會的副會長,每天都忙忙碌碌的,習很勤奮,感覺過得很充實。至於老三王明新家境富裕,到成教來上純粹是爲了混了憑回去向父母交差,經常曠課,有時候一連好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至於老四邵陽則依靠着幾個兄弟漸漸在大一年冒起,手下有十幾個兄弟,即使這麼快的就在大一年竄起但是邵陽卻沒有別人的嬌縱蠻橫,相反卻很講義氣,對手下的每個人都可以忠誠以待,這讓蕭天覺得邵陽還是個不錯的兄弟。
老五劉德金由於家境不富裕所以更顯得節儉,每天下午一下課就他奔到市裡去進回一些熟食還有啤酒然後到各個寢室去賣,幾乎每天晚上蕭天都能在寢室裡聽到德金的叫賣聲。家境使然讓老五有着天性的吝嗇,花錢很是仔細,對自己如此,對寢室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偶爾有時候會把賣不掉的熟食和啤酒拿回寢室和兄弟們大喝一翻,但畢竟是少數。
對於這點蕭天很是解,畢竟每個人家庭環境不一樣,沒有由要求人家慷慨。儘管蕭天有千億的身家但是在校裡卻和其他人一樣,花錢也很算計,蕭天常常在校的食堂爲是吃兩元的還是吃三元的菜而苦惱,似乎在校蕭天就會完全忘記原來的自己,也許是蕭天更找回自己從前的影子,儘管他現在可以買下十個上海財大。
寢室老六林夕酷愛踢球,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會到操場上去踢球,到晚上踢的大汗淋漓的回來然後到水房旁若無人的洗個冷水澡。老六林夕脾氣憨直,但是心思細膩。在寢室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蕭天的衣着,但是他注意到了。林夕看到蕭天的每件衣服竟然都是沒有商標的,而且每件衣服都做工講究,在市場根本找不到一樣款式的。其實林夕不知道蕭天的所有衣衫都是劉忠言在臺灣專門手工訂做的,如果說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體恤衫在上海只賣幾十元,甚至專賣店數百元的話,那麼只要是穿在蕭天身上都不下數千元,甚至是上萬。
還有一點林夕注意到那就是不管天氣多熱,蕭天都從不光着上身,即使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身上的那件黑色體恤也都從來都不離身,這讓林夕很奇怪,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
其實同寢的老四邵陽也注意到蕭天的這一習慣,而且通常蕭天都是在別人睡覺好一會的時候纔去水房洗漱,甚至有幾次他曾偷偷跟隨着蕭天到水房去偷看,但是都剋制住了。這些兄弟裡也許只有邵陽才知道蕭天爲什麼不輕易的脫掉他身上的那件黑色體恤,入的那一幕是那麼深刻的印在了邵陽心裡。
有時候邵陽甚至懷疑蕭天到底是幹嗎的,時常就能接到一個電話,而且每次蕭天接到電話都是自己一個人到外面去接,即使是正在他們說笑的過程中接到電話,蕭天也都是掛掉之後再到外面去回過去。
是黑社會大哥麼?沒聽過哪家黑幫大哥吃飽了沒事幹到校來上成教的,至少邵陽沒有聽說過。
是小混混麼?好像也不是,邵陽見蕭天做事沉穩果斷,很容易就讓人生出一種信賴感,憑直覺邵陽認爲蕭天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難道是個犯過事坐過牢的?在邵陽心中也許只有這個答案最貼近蕭天現在的情形了,老大一定曾經進過監獄,出獄後找不到工作所以纔到財大的成教混個憑。邵陽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洞察力,雖然心中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猜,但是邵陽和林夕一樣都沒有向蕭天求證過。邵陽和蕭天也沒有真正在一起聊過,甚至平時的說話都很少,只是一般性的交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邵陽他自己不知道對於蕭天的身份,他也只猜對了一般,當然最終的答案還只能由蕭天自己回答。
就在蕭天在校裡重溫大之夢的時候,高氏集團的主席高世風已經從歐洲談完生意回來了。本來預計半個月就能解決的問題,沒有到竟然拖了近一個月,這讓高世風完全沒有到。
一回到高氏集團總部,集團的高管人員就連夜開會向高世風彙報這一個月以來的集團狀況,聽了各部門經和子公司老總的彙報,高世風總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集團已經上了軌道,各部門各付其責,員工各司其職,不會出大問題。
對於高世風來說,唯一比較意外的就是立新大廈的沒有到手。雖然離開上海之前高世風就聽到了幾個財團也要競標的消息,但是高世風以爲仰仗自己聯絡的上海本地集團拿下立新大廈應該不是問題。但是卻沒有到立新大廈還是花落旁家,而且是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集團。
高世風的眉頭緊鎖,對於上海這個龍蛇混雜之地,每天都有新的公司成立,也都有老的公司倒閉。至於新進上海的企業集團就多不勝數了,但是論整體實力而言竟然以一個集團的力量抗衡數個財團,就衝這份實力和魄力高世風知道上海又來了一個對手。然而更讓高世風詫異的是南天集團的老總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女人,看樣子似乎剛剛大畢業。
“立新大廈這個事情我不怪你們。即使沒有南天集團的插手,咱們要奪得立新大廈也不會很容易。榮華的榮長江和我們一樣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只是沒到竟然也失手。呵呵。”
高世風的一翻話立刻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在高氏工作的人都很清楚高世風的脾氣,公事上說一不二,凡是隻追求結果不問過程。就拿立新大廈這件事來說,本來立新大廈就是囊中之物的,卻沒有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高總,還有君悅的事情….”
高世風一揮手打斷了屬下的彙報,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能被別人挖角,說明我們的管還不到位…”
就在高世風正開會的時候,高世陽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衝高世風大聲嚷嚷道“二哥,你總算回來,我都讓別人給欺負到家了,你一定要給我作主。”高世陽指着自己還有些紅腫的左臉委屈的說道
高世風最恨別人不敲門就進入他的房間了,即使是自己的弟弟,所以高世風心中暗怒,他撇了一眼高世陽,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在開會麼?馬上給我出去!”
“二哥!”高世陽大聲嚷道“你一定要幫我收拾南天的那個女人!”
高世風望着高世陽,雙眼閃爍着着駭人的光芒卻依然笑呵呵的說道“同樣的話還要讓我說第二邊麼?”
接着高世風用手一指大門,喝道“馬上滾!”
高世陽回頭還說着什麼,就被高世風的保鏢給拉出去了。
“已經把三少送走了!”保鏢回來答覆道。
“送走了啊!”高世風笑呵呵的說道,接着突然就見高世風掄起自己的右手就給了那名保鏢一個耳光,大聲喝道“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擅自進我的辦公室!”高世風一個耳光立刻讓那名保鏢的左臉腫了起來,保鏢似乎習慣了高世風的喜怒無常只能傻傻的站在邊不敢說話。會議室裡的公司高管連大氣都不敢喘,每個人都緊張的望着高世風。
也許就連高世風都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這麼介意不經允許就私自闖進他辦公室的做法,也許多年前那個夜晚還曾讓他如此心悸,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不能忘記那一晚的情景。
而與此同,正在財大校園裡的蕭天望着滿天的星斗竟然無端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