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一片陽光照在洞口,禹木一夜未睡卻也沒一絲倦意。
足足運轉一夜功法,雖未感到真氣有多少壯大,倒是精神不錯,感覺清清爽爽的。
老頭兒那有一些關於武者功法的書,武者體質的人在第一次運轉功法就能感受到真氣,可是書中所述,盤膝運轉功法時所感受到的真氣應隱約閃現在身體的一處,並不像自己感受到的那絲真氣會在體內不斷遊走。
老頭兒初將功法之事告訴自己時,也確實說過這套功法雖平淡無奇但來歷絕不簡單,或許真的和尋常功法不太一樣。
收斂心神,站起身來,禹木走出山洞,伸了個攔腰,準備繼續趕路。
“吼——”
遠處傳來一聲悽慘的獸叫,雖說禹木纔剛開始修煉功法,但是每日鍛體讓他五感異於常人,甚爲敏銳。
細細一聽,他察覺到似乎還有些路人的聲音加雜在那獸叫中。
除了老頭兒禹木再沒見過別的人,未細想,便循着聲音的方向飛身而去。
待到接近那聲源時,禹木掩在一塊巨石後邊,歪着身子向外望去。
眼前一隊穿着盔甲和獸皮的武者將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團團圍住,卻是誰也不敢上前。
這羣武者中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其他人似乎對她很尊敬,其中兩人斜擋在她身前,想來應該是保鏢一類。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到女子的原因,禹木覺得這姑娘看在眼中,可謂是說不出的舒服。
“吼——”
眼前這一幕,讓禹木詫異的並不是那一隊武者,而是那被圍住的中年男子,渾身是血不說,手足也要比一般人粗大,指甲更是尖銳,臉上粗糙地像是樹皮,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敢相信那悽慘的獸叫竟是從他的嘴裡發出,或許該說是喉嚨裡。
“速戰速決,滅殺了這獸人趕快退出不祥之地!”
人羣中一個滿臉鬍子的壯漢是這隊武者的領隊,眼看深入不祥之地已久,對衆人發了話。
話音剛落,衆人正準備收起之前的畏懼齊攻上去,不知何處飛閃過一隻異獸,踏地聲如擊石一般,聲音起落在人羣四周。
衆人大驚,連忙閃到一旁。
這異獸禹木並未見過,形體如一隻巨豹,通體紫紅色,仔細一數竟有九條尾巴,面上還長有一根獨角。
其形態與猙相近,卻遠不是禹木在書中所見,猙在書中所述通體赤紅,雖有豹相,卻只生有五尾,身形也不該如此巨大。
異獸並未理會衆人,利爪上前,直擊獸人。
獸人在衆人苦戰中雖受了不少傷,卻未落敗,哪知在這異獸爪下瞬間斃命。
了結了獸人,異獸這纔將目光掃向衆人,又撇了一眼禹木藏身的巨石,便轉身離開了。
離去之時,衆人腦海中都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再入不祥之地,死!”
待那異獸離去,領隊壯漢衝着禹木藏身的石頭喊道:“我們要走了,石頭後邊的朋友一起麼?”
這壯漢看着有些粗俗,對於剛纔的事情似乎也一點畏懼都沒有。
禹木當然知道壯漢說的是自己,想來也沒什麼危險,便飛身下了巨石。
哪料想腳剛點地,壯漢的笑意一收,拳風已到胸前。
這一般變化,禹木是打死也沒想到,雙臂下意識擋在前邊,對面拳風卻在這時止住了,禹木腳下不穩,一個踉蹌摔靠到巨石上。
“我只途經這不祥之地,聽到獸叫便過來看看。”
禹木回過神,才知道壯漢對並沒有殺意,只是想試探他一下。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出門在外出門在外,也是圖個小心。”壯漢大笑起來,一把將禹木拉起。
“公主,你看這小子呆頭呆腦的,我們帶上他走吧,不然就餵了這山中的異獸了。”
“走吧。”
一身獸皮的王朝公主,說完這兩字轉身便走,身邊兩個武者如影隨形。
壯漢沒等禹木答話,拍了拍禹木後背的土,招呼着衆人一起上了路。
一路上倒算太平,雖見了不少異獸,卻沒怎麼戰鬥。
一日路程,出了不祥之地,眼前城池赫然寫着“奇濃嘉普”四個大字,城牆高聳,想是爲了抵禦異獸而築。
路上,壯漢曾示意禹木不要說太多話,他便也沒開口。
進了城門,壯漢改了口,向公主和身邊兩名武者抱了個拳:“大小姐,回頭再有這差事記得叫我。”
那公主甚是端莊,輕點了下頭便離去了。
臨走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禹木覺得她似乎還看了自己一眼。
待三人走遠,壯漢一條大粗胳膊搭在禹木脖子上,說道:“別看了,走遠了。對了,這一路上,一句話沒說,是不是快憋死啦?有啥想問的儘管問,對了你小子叫什麼?”
“禹木。”
“老子叫李西,僱傭兵團的,有要去的地兒麼,沒有就帶你去團裡轉轉。”
“沒有。”
“惜字如金啊老弟,這樣,老子去團裡給你找個地方歇個腳。”
對於眼前的李西,雖感覺不出有什麼惡意,但禹木也並沒放下警戒,跟着李西到了僱傭兵團,滿牆的告示前各式各樣的人擠得滿滿的。
“這是告示牆,有懸賞的事兒都在這貼着,倒都是些苦差事,像我們這次的美差可在這兒找不到。”
李西和一隊人打個照面,就單獨拉着禹木進了間後院的空房。
禹木坐下後,看李西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知道該說正經事兒了。
“我看你有武者體質,卻是連武境都沒進;能在不祥之地出現,還未死未傷,你到底什麼來歷。”
“我一直住在未名湖。”
李西收起冷冽的眼神,皺着眉說道:“那倒是稀奇,未名湖在不祥之地深處,鮮有人知,你竟是來自那裡……”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禹木突然問道:“李西,能告訴我那獸人和異獸是怎麼回事?”
見禹木發問,李西倒是更樂了。
“老弟我以爲你真是啥都不想問呢,你再不問我就成單口相聲了。”李西揉了揉鼻子,繼續說道,“那獸人本是城裡的一名武者,不知從哪兒得來的功法能靠吸食異獸增強功力,我們這隊雖名屬僱傭兵團,卻只受皇族調配,那個姑娘是奇濃嘉普的二公主,旁邊的兩個侍衛是宮裡的侍衛,我們受命隨行一同滅殺獸人,其實主要是掩人耳目,根本沒我們出手的必要,兩侍衛足以。”
“然後呢?”
“沒成想直追到不祥之地,也是礙於公主在場,兄弟們還是做事拘泥一些。”李西又補充道,“這半路殺出的異獸看着應該是猙族,卻已開了神智,倒是少見,不過在不祥之地這種地方見着什麼都不稀奇,料想那異獸是察覺到老子實力強悍纔沒再糾纏,算他識相,不然等老子動手它可就有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