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員工此刻被鬼人拎在手中,本就害怕,這會兒又被如此威脅,嚇得有些不敢說話,餘光瞄着身後幾個員工,希望他們能趕緊出手替自己解了圍。
“把五哥放下!在賞金社動手,你們知道後果的!”
賞金社的員工雖說修爲不高,但是在背後老闆的薰陶下,氣節也還算硬,見同伴有危險,都逼了上來。
鬼人瞧着自己買了這麼大力氣,廢了這麼多話,這羣人還是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又想想剛纔違抗雪勒殿下的哥們的下場,心一橫,將手中那人高高舉過頭頂,眼睛瞪地滾圓,殘忍地笑道:“你們的五哥,就是因爲你們,纔會身首異處的,你們可一定要記好,是你們愚昧的堅持害了他!”
鬼人說完這話,不再給他們機會,硬生生將那人甩向了幾名員工身後的樓梯上。
天生怪力的鬼人,這一擲力氣出奇地大。
“啊!”
倒了八輩子黴的員工在空中之時,連遺言都沒來得及喊出來……
彭——
一衆員工個個伸着手往後跑,還是被接住那人。
不過好在禹木及時趕到了。
腳後跟抵在樓梯上,禹木雙手托住那人,真氣外衣作爲緩衝,藉着那股力道,直接將他送到了二層。
“五哥,沒事兒吧!”
“五哥!”
“謝謝恩人!”
幾個員工跟禹木道了聲謝,連忙從樓梯底跑到了二層。
那個被叫做五哥的人,也就是受了點驚嚇,除了落地時胳膊扭了一下,身體其他部分都沒什麼事兒。
“我……我沒事兒,謝謝大家……”五哥撐起身子,衝樓梯上的禹木喊道,“朋友,這是我們賞金社的事情……我們出了事兒自有賞金社的大人替我們出頭,你大可不必出手!”
鬼人將那個叫五哥的員工扔出去的時候,飛到空中的五哥正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也就是如此,他並沒有看到禹木是怎麼出現在那人身後的。
不過,瞧剛纔禹木所在的位置離這裡不近,想來這個少年還真是有一些本事兒的。
“小子,聽到沒有,人家還有賞金社撐腰呢,用不着你救,在這兒賣什麼人情?”鬼人故意激道。
五哥聽到他這麼說,連忙向禹木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禹木擺了擺手,自是知道這個五哥是不想將自己牽扯進來,隨口說道,“我還就是喜歡多管閒事了,怎麼着,這賞金社有明文規定不許多管閒事麼?”
“喜歡多管閒事兒?”鬼人手臂上突然散出一陣紫色的煙氣,不悅地說道,“你跟我家殿下打賭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是還想讓我提前送你一程麼?”
“你媽媽沒交給你,跟恩人說話的時候要謙遜點,或是跪着說嘛?”禹木坐在臺階上說道。
“你找死!”
鬼人也知道在賞金社這個地方,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爲妙,但是眼下已是不得不動手了。
腳下一蹬,雙臂伴着紫煙便衝向了禹木。
禹木本想起身教訓一下眼前的鬼人,可是肩膀剛擡起來,便被身後一人按了下去。
“這是我的家事。”那人淡淡地說道。
那人跟禹木對視一眼,便衝到了鬼人的面前。
鬼人也沒想到中途又會插出來一個人,還沒看清那人的臉,倒是先看到一個沙包一樣的拳頭。
這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左臉上,整個臉頰都被打地陷了下去,兩顆牙帶着血絲直接飛了出去。
雪勒身後幾人見狀,連忙飛身將鬼人截下,卸去了他身上的力道。
不過,縱是如此,鬼人也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眼睛瞪得滾圓,卻是隻有眼白,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樣。
而此刻,站在他原來位置的那人,正是管家。
帶着白手套的管家,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跡,沉聲問道:“剛纔除了他還有誰動手了?”
雪勒身後的幾人連忙退了退,不敢搭話。
鬼人在他們幾人中算是實力不錯的,被管家一拳就打成了智障,這個時候要是還上去找茬,那不就是自尋死路麼?
不過,要是這個時候服軟,又怕雪勒殿下發火,幾人只能瞥着雪勒,看他想怎麼處理這個事兒。
站在樓梯下邊的雪勒,這會兒也是壓着一肚子的火,不敢發作。
他很早就被父親警告過,賞金社不是可以惹是生非的地方,尤其是管家,更不能招惹。
剛纔管家的那一拳,他看得真切,也體會地真切。
自己剛纔明明站的這麼遠,那霸道的拳風竟然還能掃到自己身上。
他也知道,今天無論如何,自己也沒有發火的資本了。
“沒看管好手下,是我的失職,還請管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雪勒示弱道。
管家摸着鬍子,指了指身後的員工,又直指手套,說道:“他的傷和我的手套,你都得賠。”
雪勒還以爲管家會說出什麼話,沒想到就是個湯藥費和一副破手套,不以爲然地回道:“這個當然,湯藥費我十倍封上,手套管夠。”
“嗯,誠意還不錯,滾吧。”管家點了點頭,像是很滿意的樣子,嘴上卻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滾?
雪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教訓,厲聲道:“管家,我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這麼客氣地跟你說話,別以爲我還真怕了你了!”
管家俯視着雪勒,冷冷地回道:“這麼巧,我也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上才讓你站着說話的,你要真是閒站着累,我現在就能讓你趴在地上跟我說話。”
雪勒聽聞,眼角一抽,從剛纔管家的出手和他現在的語氣中聽得出來,他絕對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我今天來此,並非尋事,只是要去二層接任務,卻被你的人攔下了,想討個說法。”
雪勒心想:管家就算是修爲再高,在這賞金社也總要講理吧,自己身爲三級賞金獵人,本就有資格去二樓,卻被無故攔下,怎麼說都是賞金社的不對。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管家抽了抽鼻子,解釋道:“你讓你上二樓,是我說的,怎麼,有意見麼?”
“您爲了袒護他們竟然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撒下這種拙劣的謊……”
雪勒的話還沒說完,管家已經閃身到了他面前,浩大的威壓降臨在他身上,管家沉聲道:“你覺得我有必要說謊麼?”
“那……那您爲什麼不讓我……上樓?”雪勒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沒什麼特殊的原因,我覺得……”管家頓了頓,一字一句說道,“你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