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朝會。
莊弈辰夜裡是在皇宮中留宿的,但是隻是和長公主秉燭夜談,並沒有越界之類的行爲。
以長公主的性格,也沒可能在大婚之前走出苟且之事!哪怕兩人情投意合,心靈互屬又有聖院認可的婚約之實。
莊弈辰站在文官的隊列中,僅次於內閣輔相之下!其實以他的爵位來說,是應該站在武臣最前面的一兩位。
但是偏偏他現在又變成文官,如果按照境界來說,估計要排到尾巴去!但偏偏他王爵之位擺在那邊,又和長公主有婚約,所以折中之下,便有了現在的站位。
燕皇與長公主已經分別到來,京城的文武百官十分罕見的無一缺席,就連何毅都現身了。
易文相眯着眼睛不動,和木頭一樣站立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莊弈辰回京以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已經清楚了,但是卻不明白爲何要抓住那些紈絝子弟小題大做,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陰謀嗎?
不過也沒事,他縱橫家的大計很快就要發動了,燕國很快也會變天的。
而世家的掌權者們不是傻子,關鍵時候要捨棄幾個不成才的孩子,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的。
但對於莊弈辰他現在不敢有半分小看,連韓葉子、屈猴子和西門毒這樣的大儒強者都折在他手裡,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一份實力已經足夠人正視他。
或許他的身上還有一些說不得的秘密吧。
“大朝會開始!”燕皇身邊的掌印太監這時候尖着嗓子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一名年輕的御使很快出列,說到昨日那些紈絝子弟的罪狀。
首先是事實,不過那些俏婢們的悲慘經歷對於已經練成鐵石心腸的官員們來說,基本沒什麼感覺。
但是到宣讀罪名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感覺到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此等世家不敬半聖,衝撞半聖……”御使年輕的聲音飛揚在金殿之內,充滿了凜然而恐怖的殺機。
馬上便有其餘的幾名御使出來,大聲的斥責這年輕御使虛構罪名,惡意誇大。
緊接着資歷稍微老一些的中年官員也開始加入了爭論與指責,最後連各部的侍郎們也都衝出來大噴口水。
燕皇一言不發,而代表着長公主的那一方珠簾後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厲大元帥,易文相以及何毅白文儒這些真正的大佬們也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這發生的一切和他們沒有半分的關係。
但這樣的態度,已經足夠世家的官員們感覺到心中發涼了!如果燕皇不想做什麼文章,這時候應該要爲他們說一兩句話安撫一下才對。
莊弈辰臉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相比於以前,如今易文相一系官員的勢力已經是大大的減弱了。
燕皇和長公主穩坐釣魚臺看戲即可,不用自己親自赤膊殺陣去廝殺了。
世家的官員們終於忍受不住,那些分量更重的官員們這時候紛紛出列,對着燕皇行禮道:“吾等家族絕無不敬半聖之意,請陛下聖裁!”
燕皇興奮的一笑,這些世家的官員大臣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服軟,心中這舒坦的感覺就別提了。
金殿之內的爭論此時都告一段落,畢竟要如何處置,此時最終的決定權已經落在燕皇手上。
若是在以往,易文相早就出列發言將處置權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但此時易文相卻不敢輕易出手,他有種危險的預感如芒在刺。
“不敬半聖朕暫時不予評議!但爾等家族子弟如此行徑,簡直是我燕國之恥!爾等家族也難逃責任!”燕皇沉着臉說道,帝皇的威嚴第一次散逸而出,令人心中敬畏。
“這些逆子,吾等世家早就要逐出家門了!”世家的官員們這時候已經明白難逃皇帝這一刀了,當下都紛紛壯士斷臂,言語謙卑。
而更多的目光則是落在易文相身上,如果今日他一點做爲也沒有的話,那就會喪失太多的支持者和追隨者。
“陛下,僅僅憑藉一面之詞,又如何能夠胡亂定罪!世家乃是國家基石,對於子弟的教育向來是重視的,或許這事情別有隱情?”易文相思索片刻,終於還是覺得要出頭。
眼前的情況對方火力兇猛,而且牽涉衆多,這些世家官員都不好上去爭吵了,平白損失了戰鬥力。
聽到易文相一開口就打算逆轉乾坤,連罪名都打算全部推掉,世家官員們頓時都心生喜色。
燕皇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說東易文相說西,這燕國的朝堂究竟是姓什麼?
莊弈辰就等着易文相冒出來,這時候立刻出聲反駁道:“易相此言差矣,此事乃是本王親身經歷,豈有冤枉的可能!”
“那可未必!忠勇王畢竟還年輕,這裡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易文相淡淡的說道。
這一句出口,等於連表面的文章都不做,直接撕破臉皮了。
“呵呵,誤會?我看是有人想要讓此事成爲誤會吧!”莊弈辰冷笑着,而後又斜着眼看着易文相道:“莫非是易相自己屁股不乾淨,所以也想幫別人擦一擦!”此言頗爲粗俗,但卻十分形象。
百官隊伍最後面忽然傳來了幾聲輕笑,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不妨礙所有人都聽到。
“無禮!”一名輔相厲聲喝道,斥責莊弈辰。氣氛登時變得緊張了起來,低階的官員們都噤若寒蟬,感覺到燕國似乎要變天了。
莊弈辰好像變魔術一般摸出了一本厚厚的奏摺,而後朗聲說道:“臣要彈劾易文相家教不嚴,縱容家族子弟魚肉鄉里,爲非作歹!”
這話一出,許多人都深深的吸一口冷氣,望着莊弈辰目光呆滯。
易文相乃是國之重臣,身系國運在燕國的地位舉足輕重。就算莊弈辰乃是王爵也與之不能相比。
而且易文相的實力也極爲強大,只有厲大元帥與何毅可以與之抗衡一二。
這個小小的年輕人真以爲自己是了不得救世主嗎?敢這樣的面對易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