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羽

又過了一日,武狀元考試的第二輪比賽正式開始。此輪考試,將由剩下的考生抽半字牌選擇對手,勝者再抽籤互相比試一次,幾輪過後,只有極少數人能進入最後一輪,入宮殿試。殿試,將會比試18般武藝,對考生掌握的各種武學做一個全面的考覈。金榜提名者,一來可得官職奉祿,二來可得不菲財物。衆考生習武多年就爲此刻,想必,也是會拼盡全力,與對手一博的。當花翎和白頸擠到擂臺前排時,上官兄弟和那位隨行青年已早早到了。那玉面公子倒是好眼力,很快便注意到了單家兄妹,他側顏瞟了白頸一眼,莞爾一笑,注意到一旁花翎居然還在,便立刻板起臉扭過頭去。“唉,哥,你看那個人!他又。。。”花翎再次不忿道。此刻,上官旭竟也注意到他們,他側身朝他二人微微作輯示意,以示友善。那隨行青年也跟着隨了個禮。花翎和白頸見狀,也只好匆匆回禮。那玉面公子似突然有話要講,拉扯他兄弟的衣袖,看向擂臺的另外一邊:“七哥,你看!那邊幾個人可是來自突厥的望族,打扮好生稀奇。想不到我大梁國的科舉,竟有外族人前來應試,若敗在我大梁武士之手,豈不是揚我漢人威風的大好機會。只是不知今日考生之中誰能有機會出此風頭!”這一番話將上官旭的思緒拉了回去,無暇顧及單家兄妹二人。他淡然答之:“這可不好說,聽聞上屆的榜眼便是突厥人,這種事,要比過才能見分曉。”“哦,居然有這種事!恕小弟我孤陋寡聞了,七哥莫見怪。”那玉面公子假意賠罪,餘光還不時瞟向花白二人。花翎和白頸因離得遠,也不知上官兄弟議論何事,只覺得討了個沒趣兒。白頸因未和那玉面公子發生正面衝突,倒是覺得並無所謂,可此時花翎卻又是一口氣堵在心頭。“這要是讓我抽到和她一組,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看她還能如此囂張!”花翎怒道。白頸也懶得在安慰她,只是笑望於她,搖了搖頭。在他眼裡,這個妹妹,怕是永遠也長不大的。銅鑼聲響,場上剛比過幾輪,果然已是殺氣騰騰。勝負一分,落敗者滿臉沮喪,得勝者則鬥志昂揚。目送前邊二人下場後,考官在紙上寫了個“昆”字,高聲宣讀。“請抽到此字的兩位選手上場!”那玉面公子和上官旭相視一笑,隻身上臺,向考官抱拳致敬,並自報家門道:“上官府,上官玉。”“哼,取個這麼娘娘嗆的名字,難怪和個女兒家一樣喜歡搬弄是非。”花翎小聲嘀咕。被白頸聽到,又扣指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在她耳邊提醒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不就是女兒家嗎!還有,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千萬別戀戰!”“哎呀,知道啦,我連第一場都還沒比呢!”花翎不甚耐煩的推開白頸。此時她還在心裡繼續犯着嘀咕:怎麼不是我和那個上官什麼什麼對陣。害得我既不想他贏又不想他輸,好生矛盾。上天保佑!希望下場,能有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哼!此番和上官玉對陣之人,是冀州都尉周儀的義子周厲。他師承少林,年紀輕輕便已跟隨其義父處理過一些軍中事務,如今以是當地一名小有名氣的武士,一衆考生當中,押他此輪奪魁的呼聲可不小。已上官玉一副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模樣,加之其在習武屆尚無作爲,不過一屆無名之輩,雖頂着上官家的名頭,和周曆相較,衆人可是紛紛不看好她的。聽見臺下之人嘲諷,上官玉本人倒是面不改色,冷笑而對。他上前一步朝周厲抱拳致敬,高聲道:“周兄,請賜教!”那周厲也回禮笑道:“上官兄師出名門,在下哪裡談得上賜教,獻醜而已!若有得罪,還請上官兄多多包涵!”“請。”“請!”此二人寒暄一番,各自使出兵器,周易舞棍,上官玉使鞭。幾招下來,周厲雖然步步逼人,但上官玉也不佔下風。二人相持片刻,上官玉開始採取主動,那身形步法和上官旭似是同出一轍,迅速輕巧,一旦被他的招數纏上,便讓人避之不及,攻之不果。周厲在力度上的優勢也逐漸被他一一瓦解,他也只好趕緊使出一套上層的少林棍法已剋制上官玉的獨門鞭法。可上官玉似是相當熟悉這套棍法,使出一套類似的鞭法招架。“你怎也會少林武功!”二人糾纏之間周厲驚訝問道。上官玉笑答:“少林棍法誰人不知!”說罷,他鬆開纏住周厲長棍的鞭子,往後跳出好幾米,大喝:“看鞭!”再次飛身跳起,揚鞭朝周厲撲去。周厲伸棍抵擋,誰知上官玉忽將鞭子迅速收回,腳踏其棍,跳到更高處,猛一回頭,舞鞭纏住其右手手腕,緊接着一個後空翻雙腳落地,用力一拉,周厲無法使力,鬆開右手。上官玉乘機撲上前奪棍,並藉助周厲左手的拉力,憋足內力一腳狠踢其胸口。周厲一吃痛,左手也跟着鬆開,一時被自己的拉力反噬,再加上上官玉的腳力,任他站得再穩也支持不住,向後撲騰幾步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連棍子也被上官玉奪了去。沒了武器,周厲只好起身認輸。“承讓了!周兄!”上官玉又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將武器還給周厲,抱拳還禮。周厲也客氣道:“上官家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這是當然!”上官玉洋洋自得道。不過這會兒他贏了比賽,心情很是不錯,沒有一味兒喜功,倒還安慰起周厲來:“周兄既然師出少林,功夫自然是不錯的,以後還大有機會。不必沮喪!”“我資歷尚淺,哪敢代表師門!不過今日承上官兄貴言,日後一定加倍努力。有緣再見!”周厲說完便跳下擂臺,隱逸到人羣之中去了。上官玉初戰告捷,且所勝之人被衆人如此看好,他自然是更加得意的。只見他面帶笑意,抱拳向臺下叫好的衆人一一回禮,好不威風。花翎有些意外,她沒想過上官玉會有如此實力,不似一般評頭論足者不過紙上談兵,着時對她誇目相看。心虛之間,她偷偷窺視白頸,發現白頸也神情凝重,難道白頸哥哥也對此人有所畏懼,那怎麼辦是好!?剛纔說過的話,恐怕要收回去才行,萬一真的應驗,不知道是誰教訓誰了!花翎心想。臺上上官玉揚起下巴,更加驕傲的朝她這邊望過來,目光死死的盯住她不放,似是在向她宣戰一般,花翎迴避之間,內心更加感到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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