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冷笑一聲道:“呂媽媽不在房裡伺候李氏,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呂媽媽方纔看到簡鈺抱着蘭晴萱飛過來的時候已經嚇了一大跳,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那樣飛,卻也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她方纔逃走,不過是覺得自己做了不能見人的事情,下意識想要逃走。
此時她被簡鈺扔在地上時反倒冷靜了下來,靈機一動道:“夫人想要吃雪蛤,附近恰好有賣雪蛤的,我過來給夫人買,卻沒有料到遇到了二小姐。”
蘭晴萱自不會信她的鬼話,正欲發問,簡鈺的耐心明顯沒有她好,他走到呂媽媽面前,伸手抓住呂媽媽的手,然後手指在呂媽媽的了小指上輕輕一捏,蘭晴萱聽到了骨頭碎裂和呂媽媽的慘叫聲。
他卻雲淡風輕地道:“說實話。”
“姑爺這是做什麼?老媽說的就是實話啊!”呂媽媽不打算承認。
簡鈺再次笑了笑,當下手指輕輕拂過呂媽媽的手指,剎那間呂媽媽的手指並手掌上的骨頭全部斷裂,呂媽媽失聲痛呼。
簡鈺不想招來其他的麻煩,伸手點了她的啞穴,他淡淡地道:“我可沒有晴萱那麼好的脾氣聽你胡扯,你要說實話的話,就點一下頭,要是還不想說實話的話,我不介意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折斷。”
其實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曾替蘭晴萱考慮了一回,否則的話,依着他的性子,早就已經抽了呂媽媽的筋,他覺得那手段有點嚇人,他怕嚇到蘭晴萱,所以才用相對溫和一點折斷呂媽媽手骨的法子。
呂媽媽之前在蘭府看到的簡鈺,是溫和有禮謙謙君子,面上時常含着三分笑意,就算成親的那天簡鈺扔了幾句狠話,她也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會做別人上門女婿的男子就算是不軟蛋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如今的簡鈺實在是太過嚇人。
其實此時的簡鈺依舊面上露着三分笑意,那笑意還很是溫和,那張臉也看不到一分殘忍的味道。
呂媽媽知道這事簡鈺十之八九是做得出來的,她此時身上痛得厲害,忙點了一下頭。
蘭晴萱看到簡鈺的手只是輕輕拂過呂媽媽的手,呂媽媽的手骨就盡斷,這廝也太變態了些。
簡鈺解開了呂媽媽的穴道,呂媽媽痛得眼淚直流,帶着哭腔道:“這件事情不關我的事情,是夫人的意思,我只是聽從夫人的安排罷了。”
簡鈺淡淡地道:“早些說實話不就好了,非常讓人出手。”
他說完這句話扭頭對蘭晴萱道:“你還有什麼要問她的,也一併問了吧!”
蘭晴萱之前覺得她也是個有手段,只是此時她發現她的那些手段在簡鈺的面前實在是太斯文了,而她也不得不承認,簡鈺這手段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很有效。
她看着呂媽媽道:“上次我和四哥外出被人刺殺是不是也是李氏做的?”
呂媽媽此時已經怕了,哪裡敢有半分隱瞞,當即答道:“那件事情夫人有參與,但是依夫人一人之力做不成,大少爺幫了忙,顧府那邊也有出了力。”
她的這個答案符合蘭晴萱之前的猜測,之前蘭晴萱就在猜這件事情是李氏和顧府聯手做下的,否則的話有些事情光憑李氏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
比如說那個長公主的印鑑,再比如說那個前來通風報信的小廝,她冷冷一笑後問道:“哪些事情是夫人做的,哪些事情是顧府做的?”
呂媽媽答道:“殺手是大少爺找來的,然後大小爺怕引來禍端,怕事情敗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請那些江洋大盜的時候謊稱自己姓顧。偷長公主信鑑和派人到公主府傳假的消息,就是顧府的手筆了。”
“顧府的膽子還真大,竟敢對長公主下手。”蘭晴萱冷哼一聲後又問道:“長公主的印鑑顧府好邊是如何得手的?”
“具體如何得手的老奴就知道了。”呂媽媽答道:“只是聽夫人曾說起過長公主喜歡禮佛,然後有時候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她的印鑑基本上是隨身攜帶的,之前夫人和顧夫人曾陪長公主禮過佛,夫人說那個印鑑十之八九是那個時候顧夫人偷來的。”
蘭晴萱發自內心覺得顧夫人是個人才,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和顧府鬧僵,也沒有後續的這一大堆的事情,可是顧夫人在那個時候就偷了長公主的印信,她只能說顧夫人的心機實在是深。
她不知道的是,顧夫人之前之所有會偷長公主的印信不過是想請長公主爲顧染墨寫封推薦的信到朝裡,盼着顧染墨能被皇上親點爲狀元,只是後來顧染墨自己考上了狀元,那個印信就沒有用了,卻沒有料到在這一次派上了用場。
蘭晴萱冷冷一笑道:“顧夫人這膽色若是讓長公主知道了,鐵定會好好表揚她一番。”
自長公主收她爲義女之後,長公主爲她出了幾次頭,顧府就連長公主一併恨上了,只是長公主的身份太過高貴,顧府自知不是長公主的對手,所以這事就只能先忍下,不敢當面和長公主起衝突,當時爲了要蘭晴萱的性命,顧府和李氏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呂媽媽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輕聲道:“二小姐千萬別對長公主說事是我說的,若是夫人知道了,只怕會打死我!”
蘭晴萱對呂媽媽並無一分好感,聞言冷笑道:“你覺得就你一個李氐房裡的婆子,能讓長公主的玉提及嗎?”
呂媽媽鬆了一口氣,蘭晴萱卻又問道:“上次在萬佛寺的時候,你給我遞那張條子又是個什麼意思?”
呂媽媽才鬆掉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她忙道:“那件事情是夫人的主意,二小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下人,那些事情我根本就做不了主,主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只能做什麼。”
蘭晴萱的眸光冷了些,呂媽媽又訕訕地道:“上次多謝二小姐打賞,我一直都記得二小姐的好,也數次在夫人的面前說二小姐的好話,只是夫人的性子,二小姐也是知曉的,我只是一個下人,根本就說不不上話,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幫到二小姐。”
蘭晴萱之前給呂媽媽銀子的時候也沒指望呂媽媽會幫她,當時也不過是試探一番罷了,她冷笑了一聲。
呂媽媽一聽到她冷笑,頓時又急道:“二小姐這一次若是放了我的話,我往後必定什麼都聽二小姐的!”
蘭晴萱的眸光微冷,沒有接話,又問道:“李氏還有其他的計劃嗎?”
呂媽媽今日裡已經說了很多的事情,開頭的時候她心裡是有些擔心,此時把話說開之後,她反倒不怕了,出賣李氏一次是出賣,出賣兩次也是出賣,索性把她知曉的全部說出來。
只是她心裡還有些顧忌,當即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若是全說了,二小姐是不是就會饒了我?”
蘭晴萱原本也沒打算要她的命,當即點了一下頭。
呂媽媽這才道:“夫人一直想要拿回二小姐手裡的鋪子,自大小姐出嫁之後,夫人將手裡的私房錢全貼給了大小姐後,夫人的手裡就有些緊。”
這件事情蘭晴萱早有預料,當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呂媽媽又道:“夫人還說,老爺如今偏坦蘇姨娘,若是蘇姨娘這一胎生的是個兒子的話,依着老爺的偏心,只怕會將蘭府傳給蘇姨娘的兒子,眼下最好的法子是將二小姐和蘇姨娘一併除去,然後扶大少爺做上家主之位,她才能真正寬心。”
其實這些話李氏並沒有在呂媽媽的面前說起來過,只是她跟在李氏的身邊已經有些日子,所以對李氏的心思有了這些猜想,她此時爲了活命討好蘭晴萱,所以便將這些她的猜想也一拼說了出來。
蘭晴萱聞言冷冷一笑,她之前見李氏一直忙着給蘭若軒找媳婦,她以爲李氏只是爲了讓蘭若軒定下心來,可是此時看來卻並不是她想的這麼簡單,李氏這樣做其實是在做兩手準備。
李氏一方面是想讓蘭若軒定心,且到此時李氏想來已經明白蘭若軒仕途無望,然後又不是太擅長經商,她在蘭若軒的身上看不到太多的希望,蘭若軒若是能爭一把自然是好的,若是爭不到的話蘭若軒娶妻之後也會有孩子,若是能一舉得男,到時候和蘇姨娘的孩子差不多,也能爭上一爭。
她覺得李氏可以說是思慮長遠,周全又狠辣,難怪之前蘇姨娘一直鬥不過李氏。
她的眸光微微冷了下來,呂媽媽忙又道:“二小姐,我如今可是將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了,這些事情你心裡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在夫人的面前說,否則的話我這條老命怕是會不保。”
蘭晴萱看了呂媽媽一眼,簡鈺在旁邊問道:“你知道的全說了嗎?”
“全說了,從今往後,我萬事都聽小姐的安排。”呂媽媽忙在蘭晴萱的面前表明心境,她嘴上是這樣說,心裡卻在想其他的對策,一會回去之後要在李氏面前如何圓場子。
蘭晴萱見呂媽媽此時眼睛骨碌碌的在轉,便知她心裡未必是這樣的心思,她的心裡有些猶豫。
而簡鈺卻再次點了呂媽媽的穴道,然後一把將媽媽拎了起來,直接給扔進了千人塘。
蘭晴萱沒料到他會這樣做,當即嚇了一大跳,她到窗邊看的時候呂媽媽已經沉進了水底。
她有些驚愕地看着簡鈺,簡鈺淡淡地道:“賣主求榮之輩,她今日可以出賣李氏,改天就會出賣你,這種人不用留着。”
蘭晴萱嚥了咽口水,她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是此時見他這樣的舉動,她的心裡又覺得有點怪怪的,只是轉念一想,在他的手上,只怕不知道有多條人命,多呂媽媽這一條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