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簡鈺又道:“你之前不是說,皇上已經存了削簡義兵權的心思嗎?既然我們能知道這件事情,那麼簡義必定也能知道,他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才能得到那麼一點權利,那麼又豈會如此輕易的將手裡的權利交出去,所以他必定會再掙扎一番。”
夜瀾的眼裡有些擔心,問道:“他這般逼宮,只怕會鬧出大的事情來,王爺,我們該怎麼辦?”
“坐觀其變。”簡鈺淡聲道:“你去通知所有暗衛,整個洛王府進入一級警戒狀態,我們守好洛王府就好,其他的人和事暫時不要去管。皇上不是總擔心這個反,那個反嗎?讓老五反給他看看,這種滋味讓他先好好嘗一嘗。”
“簡鈺,不要胡來。”長公主在旁插話道:“若是京中真的起了大的變故的話,只怕後果難料,眼下還是先派人去通知皇上。”
簡鈺笑道:“姑姑,不是我想胡來,而是這件事情我實在是無能爲力,我之前所有能調動的那些兵馬,父皇早就已經收了回去,京中大營三個我帶出來的人,兩個被調往固蘭關,一個被下落不明,我就算是想阻止這件事情也有心無力。”
逼宮是一件極大的事情,可是在人簡鈺的嘴裡說出來,倒像是一場遊戲。
長公主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知道簡鈺說的是實話,但是她做爲長公主卻不得不管這件事情,她看着簡鈺道:“簡鈺,以你的能力斷不至於如此被動。”
“那姑姑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簡鈺問道。
長公主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有些無奈,對於皇帝的行事,這些日子長公主的心裡也積了許多的不滿,但是那了不滿歸不滿,在面對簡義逼宮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的站到皇帝那一邊。
長公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沒錯,你也的確無能爲力,但是這件事情還是通知一下個皇上吧,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對於兵力的調配,他的心裡應該還有數。”
簡鈺對於長公主的話是認同的,他淡聲道:“這件事情牽扯太大,洛王府的人去通知皇上,只怕是不太合適的,畢竟皇上一直覺得我想要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怕是得勞煩姑姑親自到皇宮裡跑這一趟了。”
長公主的眸光微深,輕輕點了一下頭,她長嘆道:“若皇上沒有奪了你的兵權,簡義又哪裡能折騰得出一絲浪花來。”
簡鈺笑了笑,沒有接話,長公主又問道:“簡鈺,若是簡義的那些兵馬攻破京城他當如何?”
“當然是弒君,先登基稱帝,然後他恨我入骨,必定會全力對付洛王府。”簡鈺淡聲答道。
長公主微微鬆了一口氣,輕聲道:“這些事情你心裡明白就好。”
簡鈺笑道:“這些事情我又豈會不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做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姑姑,你說是不是?”
長公主輕輕搖了搖頭道:“是啊!這事情到如今只怕已經不是你我說了算數的。我到王府來住,原本是想照顧晴萱的,眼下卻出了這件事情。”
蘭晴萱輕聲道:“孃親,王府裡有這麼多人照顧我,我不會有事的,你先去忙吧,畢竟大秦的江山重要,若簡義真的要謀反的話,那麼皇上早做準備那也是好的。”
長公主點了一下頭,眸光有些複雜地看了看簡鈺,又看了看蘭晴萱。
長公主走後,蘭晴萱問簡鈺:“這一次的事情如今不過剛有一些苗頭,你真的能確定是簡義要逼宮嗎?”
“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想。”簡鈺淡聲道:“只是以我對簡義的瞭解,這種事情他是做得出來的。”
蘭晴萱輕輕咬了一下脣道:“那孃親這般進宮會不會有事?”
“只怕姑姑還沒有進宮,那邊就已經出事了。”簡鈺淡聲道:“因爲但凡有些常識的人都知道,若要逼宮的話,那麼必定會用極快的速度進行,拖得時間長了,難免會生出變故來。”
蘭晴萱贊同他的意見,她輕聲道:“我們現在真的就在這裡看熱鬧?”
“否則我們還能做什麼?”簡鈺笑道。
蘭晴萱看到他眼裡的那絲笑意,冷靜無比,沒有一絲的擔心,她問道:“你是不是早已經想好應對之法呢?”
“算不上。”簡鈺淡淡地道:“而是我現在也沒有更加高明的法子去解決這件事情,而且我覺得,不管是簡義反了,還是其他人反了,總需要皇上來感受一回,他擔心了那麼多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對象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你覺得他的心裡是何種滋味?”
“只怕是又悔又惱又恨吧!”蘭晴萱輕聲答道。
“沒錯。”簡鈺淡淡地道:“所以讓他先嚐嘗吧,嘗得差不多了之後再說吧!”
蘭晴萱的眸子裡透出了一絲無奈,簡鈺看到她的面色後微笑道:“這件事情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心裡有數的,簡義也許一開始能討到一些便宜,但是他不可能成功。”
“爲什麼?”蘭晴萱不解地問道。
簡鈺幽幽地道:“因爲簡義雖然能策反那些士兵,但是卻無法掌握他們,他雖然心機深沉,但是並不諳帶兵之道,所以就算他最初能佔些便宜,便是逼宮這件事情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蘭晴萱知他說的有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她輕聲道:“簡鈺,那我們在這一次的事情中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看戲的角色。”簡鈺淡淡地道:“然後把戲看到一定的時候,就可以站出來了。”
蘭晴萱愣了一下,簡鈺的眸光深沉,幽幽地道:“剛好把上次簡義設計害我的事情一併清算,我已經忍了他很久了。”
蘭晴萱聽到他這番話心裡略安,知道以他的能力,不管要做什麼事情,那都是可以做得妥妥當當的。
她輕點了一下頭,正在此時,遠處傳來巨大的廝殺聲。
簡鈺的眸子微微一眯,淡聲道:“來了。”
蘭晴萱輕輕咬了一下脣,這所有的一切的確如簡鈺的所料,根本就不需要長公主進宮報信,簡義的那些兵馬就攻了過來。
她對簡鈺,算是服了,他于軍事上的才能簡直就是一絕。
這所有的一切只怕都在他的預料之內,沒有任何偏差。
她扭頭看了他一眼,他輕輕一笑道:“晴萱,不用怕,只要有我在,這洛王府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你安心和我呆在王府裡就好。”
蘭晴萱輕輕點頭,沒一會,門房來報:“王妃,田小姐和楚四公子來了。”
蘭晴萱知這兩人幾乎是一見面就吵,此時兩人一起來她有些意外,便道:“請他們進來吧!”
門房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原本他們來是不需要通報的,只是因爲今日王府已經啓動一級戒備,所以所有人的進出門房還是會進來支會一聲。
田問秋近來還是常來王府,她是在門口遇到楚離歌的,兩人今日心裡都有事,這一次見面竟破天荒的沒有互掐。
田問秋一看到蘭晴萱便問道:“王妃,你今日感覺如何?”
她最擔心的還是蘭晴萱的身體,所以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第一句話還是這句話。
蘭晴萱微笑道:“我沒事,你今日怎麼和四哥一起來呢?”
田問秋答道:“我纔不是和他一起來的,只是在門口遇到的罷了。對了,我方纔進來的時候,聽到外面似乎有很大的嘶喊聲,是不是出什麼事情呢?”
“應該是出事了。”蘭晴萱答道:“只是這事我們也管不着。”
楚離歌一進來卻問簡鈺:“王爺,我方纔在和半路遇到了母親,她的神色很是慌張,說簡義很可能要逼宮,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問秋驚道:“什麼?賢王要逼宮,爲什麼?”
楚離歌白了她一眼道:“若是什麼人逼宮都告訴你爲什麼,那他還逼什麼宮?”
田問秋聞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她雖然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但是她之前曾和蘭晴萱一起南下,所以對於埋堂的局勢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要了解得多。
此時一聽是簡義謀反,她的心裡雖然有些吃驚,但是細細一想又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些日子她也常聽他的父兄們說,簡義在朝中很是得勢,手裡握有重權,他素有賢王之名,所以當他掌權時,朝中的大臣很多都去依附於他。
只是簡義自掌權之後,卻並沒有做太多賢明之事,很多事情還做得有些惡毒,對於百姓,也沒有太多的體恤之心,所提出的政見,很多都是爲了集權。
皇帝下旨傳位給十三皇子,簡義必定是極不高興的。
田問秋輕聲道:“他這般逼宮,實在是大逆不道!”
楚離歌笑道:“他都已經逼宮了,又豈會在乎是否大逆不道?”
田問秋惱了,瞪着楚離歌道:“楚四公子是不是不接我的話頭損上我幾句,你心裡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