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問秋輕聲道:“王爺,你不要再讓王妃跟你說話了,王妃的身體原本就不太好,體力也遠不如尋常的女子,這一次懷的又是雙胎,需要格外的小心。”
簡鈺忍不住罵道:“楚懷書那個混蛋,從哪裡拿來的那個該死的子女草!我不要雙胎了,我只要晴萱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他此時是發自內心的惱着這件事情,他之前覺得女子懷雙胎是件好事,因爲他之前就聽說女子生孩子是一件極痛的事情,但是在他的心裡,卻又覺得生兩個孩子痛兩回,生下雙胎痛一回就好,不用再那樣痛着,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親眼看到蘭晴萱在懷着雙胎在孕期那極勞累的樣子,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些後悔了。
他此時再聽說女子生雙胎會非常危險,他心裡就想罵娘,覺得楚離書是個大混蛋。
也是現在楚離書不在這裡,若是在的話,依着他的性子,必定會上去狂揍楚離書一頓。
蘭晴萱有些無奈,她對那子女草的事情是一點都不信的,她是大夫,對於女子受孕是怎麼一回事比誰都清楚。
她懷雙胎的事情怎麼都怪不到楚離書的身上去。
她看到簡鈺的樣子,只是拉緊了他的手,她知他這是在緊張她。
那邊夜瀾在外面喊:“王爺,我有急事找你。”
簡鈺擔心蘭晴萱,不願意離開,他大聲道:“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晴萱生完孩子再說,本王之前就說了,就算天塌下來,本王現在也不會管,你拿主意處置吧!”
夜瀾在外面聽到他的這番話有些無語,只是他也知簡鈺對蘭晴萱那是格外的重視,對現在的簡鈺而言,的確是外面的人就算死光了,他也只要守着蘭晴萱一人即可。
只是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大,夜瀾雖然聰明,卻不覺得他能在這件事情上替簡鈺拿主意。
於是他站在外面大聲道:“王爺,皇上此時去軍營裡調集兵馬,讓他們前來京城支援,他們問王爺,他們要不要來?”
夜瀾嘴裡的他們,簡鈺心裡再清楚不過,就是他之前替皇帝練的那些兵馬,只是到了如今,那些兵馬早就已經是他的人。
在那些將士的心裡,他們是隻認簡鈺,根本就不認皇帝的。
簡鈺的眼裡透出了一分寒氣,大聲道:“皇帝一直認爲他厲害得緊,對簡義也是那麼的寵愛,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去。我的人,誰也不許動,都給我在軍營裡好好呆着,誰要敢沒事自己亂跑出來管閒事的話,直接全剁了。”
他此時心情非常不好,也沒有一絲心情去周旋此事。
此時別人若說他的不顧大局也好,說他任性妄爲也好,他統統不在乎!
他現在只要他的女人平安,只要他的孩子順利降生,至於京中的那些事情,是逼宮也好,是弒君也罷,和現在的他是一文錢關係也沒有!
夜瀾對於他做的決定,自然是遵從的,且在夜瀾的眼裡,皇帝也的確不值得簡鈺去費心。
這一次就算是簡義逼宮成功,對洛王府的影響其實並不大,簡鈺有那些人馬在京城外守着,只要簡義敢對他們下手,他們就能直接將簡義打殘。
所以夜瀾聽到簡鈺的話後,大聲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而此時,蘭晴萱只覺得身上痛得到更加厲害了,簡鈺對她道:“晴萱,你若是覺得無法忍受,你就叫出聲來!”
蘭晴萱咬緊了牙,輕輕點了一下頭。
她前世看電視的時候,看到那些女演員在演生孩子的場景時,都會大喊大叫,其實在她看來,喊叫雖然能抵消一點疼痛,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但是與此同時,也會耗費太多的體力。
她這具身體的體質不好,是容不得多消耗一分體力的,所以喊叫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簡鈺在產房裡,穩婆和一衆丫環們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她們再看到簡鈺對蘭晴萱那極度在乎的樣子,他們都覺得,如果這一次蘭晴萱生孩子若是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依着簡鈺的性子,只怕他們當中沒有一人能活得下來。
田問秋此時已經急得滿頭大漢,雖然現在生孩子的人不是她,但是她卻覺得她比蘭晴萱還更緊張。
她不時的替蘭晴萱擦汗道:“王妃,我知道你一定會好好的,小世子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她這樣唸叨的樣子,看在蘭晴萱的眼裡有些無語。
只是蘭晴萱也知道,對田問秋而言,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此時會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她此時也沒有力氣去安慰田問秋,她要做的是如何保存着力氣,將孩子平安生下來。
楚離歌此時就站在產房外,他在門口走來走去,也是衆人攔着他不讓他進去,否則的話他怕是也早就衝了進去。
他那副緊張的樣子,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怕是都會懷疑他纔是孩子的父親。
此時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楚離歌的心也如百爪在撓,他此時既擔心長公主在進宮的路上的安全,又的擔心着蘭晴萱,還要擔心外面的那些叛黨會不會衝進洛王府。
撕殺聲不時傳來,有些時候就似在王府的門口響起一般。
而王府的暗衛也全部進入了警戒狀態,這個過程中,也的確有人試圖衝進洛王府,只是簡鈺的那些暗衛,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
而王府裡,從來都不缺各種武器,基本上那些想要闖進洛王府的人,沒有一人能靠近洛王府的大門或和院牆,就直接全部被射殺了。
那些叛黨在見識到了洛王府強大的戰鬥力之後,沒有人敢再來闖洛王府。
而擺在洛王府門前的屍體已經堆成了山,所以經過的人在看到這副場景之後,個個眼裡露出了驚恐。
簡義站在城門口,看着京城裡亂成一團的景像,他的眼裡透出了幾分快感。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忍,他覺得他從出身的時候起,就一直在忍,看着皇帝對簡仁的無比寵愛,看着簡鈺的金戈鐵馬,看着朝堂中無盡的算計。
他一直步步爲營。
而他的心卻一直很大,他覺得只有裝下了大秦的整個江山,他的心纔可能裝得滿,他纔可能會幸福。
眼下這一切,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了。
他覺得這大秦的江山只需要他再努一把力就能得到了,他知道只要他一得到了大秦的江山,那麼他就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了。
他再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再不需要去猜皇帝的心思,他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太痛快了!
他的下巴微微揚起,眼裡透着得意的色彩。
曲綰心就站在簡義的身邊,兩人靠得太近,她甚至能看到他眼裡的瘋狂,能看到他眼裡的得意,能看到那隱忍了多年的不可一世。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息,微笑道:“恭喜王爺,只要將皇宮的宮門攻破,那麼整個京城就在王爺的掌握中,從今往後,王爺再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了,從今往後王爺就是這天下的主人了。”
簡義微微一笑道:“若本王得了這天下,綰心就是頭功。”
“王爺言重了。”曲綰心淡笑道:“能爲王爺出力,是綰心的福氣。”
簡義笑了笑道:“你過謙了,你是本王見過的女子中最有謀略和膽色的一個,若不是你,本王也不可能抓得住如此好的機會,能成就這一番事業。”
曲綰心聽到他的話嘴角微勾,只怕如今在簡義的心裡,這天下已經歸他了。
其實細細一想也是,目前京城外的那些兵馬,很多都已經去了固蘭關,京城外唯一有戰鬥力的護衛營也已經落在了簡義的手裡。
至於皇帝讓簡鈺培養的那幾萬士兵,曲綰心通過上次簡仁的事情之後,她已經明白,那些人根本就不聽後符的調動,所以皇帝就算明知道有那些人馬在那裡,卻也只能看着,完全動不了。
這事在曲綰心看來,對皇帝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一國之君,卻調不到自己的兵馬,這個皇帝也不真不是一般的沒用。
她很清楚簡鈺的治軍方式,在簡鈺的軍隊裡,那些人是隻認簡鈺,根本就不認皇帝的,他們對簡鈺是絕對的忠誠。
曲綰心一想到簡鈺,心裡生出了極爲特別的感覺,那些曾經瘋狂過的歲月,此時已經如同一場夢一般,那場夢雖然很美,卻終有醒來的一天。
如今的她已經徹底醒來,她覺得像簡鈺那麼優秀的男子,這天底下的女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但是那種喜歡也只能是喜歡,是屬於崇拜的喜歡,他於她就有如九天之月,根本就不可觸及。
而簡鈺的性情和能力,若是拿簡義去比的話,她覺得都是對簡鈺的一種侮辱。
她輕聲道:“恭喜王爺。”
“簡鈺那邊現在有什麼動靜嗎?”簡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