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那條水渠連通着暗河,蘭晴萱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層,至於他們是如何把長公主的屍體拋下暗河她實在是想不出來。
皇后的眸光微閃道:“我聽不懂洛王妃的話。”
“是嗎?”蘭晴萱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手上沒有沾了我孃親的血,因爲那件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相信,你此時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有無數的法子逼你吐露真相。”
她說完將銀針拔了出來,皇后的面色微變,錦秀已經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后娘娘無禮!”
蘭晴萱的眼裡滿是不屑,淡聲道:“皇后?你當真還能爲你是之前的皇后嗎?我們就是對你們太過仁慈了所以纔會造在我孃親的慘死,有了那一次的教訓,你覺得你們還能在我們的手裡玩出什麼花樣來嗎?”
她說完一步一步的逼了過去,皇后看到蘭晴萱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身上的氣勢被蘭晴萱壓得和死死的,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機會。
皇后咬了咬脣,她是瞭解蘭晴萱的,平素蘭晴萱是可以很溫和的,但是那樣的溫和其實是相對的,若是真的觸碰到了蘭晴萱的逆鱗,那麼蘭晴萱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皇后也知道蘭晴萱和長公主之間的感情有多好,此時蘭晴萱進宮擺明是替長公主復仇的。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道:“長公主真不是我殺的。”
蘭晴萱冷笑一聲,並不接話,朝前又走了一步。
皇后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只是再往後退就是櫃子,她已經沒有退的地方了。
皇后輕咬了一下脣後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我卻知道長公主是如何掉下暗河的。”
蘭晴萱的眸光微凝,皇后咬了一下脣,指着皇帝的牀底下道:“暗河的入口在那裡。”
皇后這一生只有她算計別人、逼迫別人,這般被人逼迫還是第一次,她感覺非常不好,只是到了此時,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她看了蘭晴萱一眼,心裡滿是惱怒,此時簡仁還沒有出現,只能證明他們之前預計的一切出了變故。
皇后只要一想起簡仁有什麼變故,心裡就極爲不安。
皇后輕咬了一下脣,簡仁是她所有的希望,她之前爲簡仁設計好的一切是那麼的周全,她不相信簡鈺和蘭晴萱有本事識穿她所安排的一切。
只是如果不是簡鈺和蘭晴萱做出相應的應對之策的話,那和簡仁此時應該出象在京城了。
蘭晴萱看了皇后一眼,讓身後的暗衛將龍牀挪開。
皇帝躺在龍牀之上,瞪了皇后一眼,他早就不能說話,所以此時的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無能爲力。
就算他貴爲一國的君王,在這一刻,他也只是一個病弱的老頭。
龍牀被移開之後,下面的地面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簡鈺走過去輕輕了敲了一下下面的磚石,敲到中間一塊時終是聽到了中間的異常,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從懷裡取出短刀,將那磚石重得一撬,那塊磚石應聲而開,露出了一長狹長的暗道。
蘭晴萱看到這光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天他們進來的時候將皇帝的寢宮細細查看了一遍,當時連地面也沒有放過,只是因爲那裡佈置的極爲精緻,精明如他們,竟也沒有發現。
簡鈺看了那條暗道一眼,然後便命暗衛下去探看。
沒多久,暗衛從裡面上來後道:“王爺,裡面的暗道直通御花園的平湖口。”
所有在皇宮裡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平湖口有一處暗流,那裡能將大物吸進去,直通向暗河。
蘭晴萱看到這光景後頓時就解了多日想不通的迷。
那條地道本是當初開國皇帝建好用來逃生用的,因爲在他看來,那條密道關係重大,所以只告訴了當下一位的君主,而下一位君主在去世前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下一任的皇帝。
大秦的開國皇帝是一位文才武略都極爲出衆之人,當年大秦在得到天下之後一直都有動盪,有好幾次還被人反對他們的勢力幾乎逼到絕境。
那條地道很是隱密,開國皇帝本意是如果萬一出了事情,他可以借那條密道逃生,直接潛下那個暗流,然後就能逃到皇宮外。
只是往後的君主一個個養尊處優,早就沒有了那樣潛水的能力,所以那條密道早就失去了作用。
當初皇帝被簡義逼宮逼得沒有地方逃跑的時候,他也不敢從那裡潛出去,因爲他知道他只怕還沒有潛出去,小命都沒有了。
而在皇帝看來,那條密道雖然失了最初的功用,但是卻能成爲他傳遞消息的工具,所以他纔有了那麼惡毒的計劃。
簡鈺看了皇帝一眼,冷冷一笑,冷聲吩咐道:“屋子裡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長公主是死在這裡的,皇帝不能動,那麼動手的只會是屋子裡的人,他此時其實是恨不得連皇后也一併殺了,只是因爲皇后如今頂着這個名頭,若是他此時殺了的話,怕會引來一些非議。
皇帝“唔唔”了幾聲,眼裡滿是憤怒。
簡鈺直接無視,皇后的面色一片蒼白,她的手握成了拳沒有說話。
錦秀已經被一個暗衛拉住,她急道:“皇后娘娘,救我!”
皇后看了錦物一眼,嘴脣微微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話。
暗衛得了簡鈺的命令,自不會對錦秀客氣,當即便欲下殺手。
蘭晴萱卻在旁阻止道:“慢着,先留着她的命,直接送進慎刑司,我倒想看看她的嘴能有多硬。”
錦秀跟在皇后的身邊多年,對於皇后的秘密知道不少,這一次簡仁從虎跳峽回來的事情,錦秀必定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從皇后的嘴裡也許是問不出來的,但是從錦秀的嘴裡也許能問出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錦秀的面色極爲難看,她急道:“皇后娘娘,救我!我不要去慎刑司!”
皇后走欲朝錦秀走過去,蘭晴萱直接用手裡的銀針封住了皇后的穴道:“皇后娘娘還是先想着如何自保吧,其他的事情,只怕很多都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
她此時已經看到了皇后眼裡的殺機,她清楚的知道只要皇后一過去,那麼第一件事情必定是殺了錦秀,事情到了這一步,她自然不會給皇后殺錦秀的機會。
錦秀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皇后咬牙切齒地道:“洛王妃,你們如今還名不正言不順,就敢行如此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就不怕被天罰嗎?”
蘭晴萱淡聲道:“說到天罰之事,我其實很想和皇后娘娘好好討教一番,我很想知道,皇后娘娘這些年來做下了那麼多的惡事,心裡可能曾後悔過?簡仁被流放到虎跳峽,只怕便是皇后娘娘的報應了。”
皇后的面色大變,蘭晴萱又道:“你做下那麼惡毒的事情,只怕都會報應在你的寶貝兒子的身上,你此時替我們擔心天罰的事情,還不如先擔心一下你的寶貝兒子。”
“你們把仁兒怎麼樣呢?”皇后大怒道。
蘭晴萱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這是着急了嗎?只怕就算你再着急也沒有用,有些事情該發生的時候終究會發生。”
她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卻讓皇后的心裡更加焦急。
皇后咬着牙道:“蘭晴萱,你若敢傷我仁兒的話,我必跟你拼命!”
蘭晴萱聽到她的這句話時倒有些好笑,此時皇后竟跟她說拼命之事,她淡聲道:“所謂拼命,是尚需有命可拼纔有拼的價值,皇后娘娘根此時命都捏在我們的手裡,請問你拿什麼跟我們拼?”
皇后聞言面色更加難看,蘭晴萱直直地看着皇后的眼睛道:“早前因爲顧忌着你們的身份,想着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長輩,就算你們再不仁,也終究還是長輩,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願意情跟你們計較,若你們安份守已,自也要給你們一個善終,但是你們這一次殺死了我的孃親,這件事情又豈能輕易罷休?”
皇后冷聲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蘭晴萱的眼裡透出了一分殺意,緩緩地道:“你們殺了我最親的親人,我自也要毀掉你們最在意的東西和人。”
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那是權勢,最在意的人是簡仁。
她話裡的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權勢我們要了,簡仁也絕對不會放過。
皇的嘴脣脣微微抖了抖,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都是被你們逼的!”蘭晴萱的語調拔高了些許,她身上的氣勢原本就極強,此時又動了真怒,身上的氣勢比之往日強了太多,那凌厲的味道,就連躺在牀上不能動彈的皇帝也感覺到了。
皇帝睜開他略有混沌的眼睛朝蘭晴萱看去,他此時心裡是無比後悔的,若是早知蘭晴萱是這樣的性子,他當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簡鈺娶了蘭晴萱。
只是此時說這些實在是太晚,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口氣上不來,一口鮮血就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眼睛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