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聽到蘭晴萱的話後無比淡定地道:“不管她有什麼樣的行動,我們見招拆招就好。”
蘭晴萱又問道:“蘇姨娘解了禁足令了嗎?”
“還沒有。”錦娘答道:“只是昨日裡聽到消息,老爺打算在今日解了蘇姨娘的禁足令,讓她跟着夫人一起去萬佛寺。”
蘭晴萱聽到這個安排後冷笑一聲道:“父親倒真是個不消停的,什麼時候不好將她放出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把她放出來,這是讓她和李氏叫板的意思嗎?”
她覺得蘇姨娘這一次被禁足的事情也當真有些好笑,李氏之前真的派人放了火,蘭明德只關了她三天,可是這一次的事情和蘇姨娘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卻已經被關了七日了。
她覺得她實在是不知道蘭明德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田姨娘在柴房裡的燒死的事情,蘭明德給了管事三天的時間去查,管事也是個機敏的,尋了蘭府裡一個打更的更夫頂了這樁罪,理由很簡單,田姨娘在柴房裡起火的時候恰值午夜,午夜裡整個蘭府都休息了,大家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只有那個更夫半夜在打更,且管事還例舉出了田姨娘曾經罰過更夫,和更夫有過劫的事情,於是這件事情直接就變成了更夫對田姨娘懷恨在心,見田姨娘一人被關在柴房裡,所以就起了殺心。
對於這個說法,蘭晴萱是極度不屑的,這樣的說法也只能騙騙府裡的下人,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那樣的話不過是推責之詞罷了。
至於那個真的動手殺了田姨娘的人必定是另有其人,只是她如今也盼着蘭府再亂一點,所以並沒有插手那件事情,由得他們將這件事情這樣了結。
只是蘭晴萱卻知道因爲有了田姨娘慘死之事,蘭玉春的心境必定會和以前起了極大的變化,蘭玉春和蘭玉芳兩人要顧府,蘭玉芳是正妻,蘭玉春是小妾,但是蘭玉春卻也不是個吃素的,此時遇到這件事情必定會將蘭玉芳當成是死敵,這兩人在顧府裡只怕也不會消停。
對於這件事情,蘭晴萱覺得還是站在那裡看看熱鬧就好,其他的那些事情實沒有什麼她好去插手的。
今日裡將蘇姨娘解了禁足,對她而言終究是一件好事,李氏如此不安份,有蘇姨娘這個好幫手去處理一應事情,想來也會更加的得心應手。
她也知道蘭明德會在此時將蘇姨娘放出來,那麼也就是明擺着告訴衆人,他對李氏不放心,沒有蘇姨娘在旁看着實在不妥。
錦娘輕聲道:“這件事情不管老爺到底是副怎樣的心思,我們只需做好我們的準備,若是李氏真的敢在路上動手的話,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對她客氣。”
蘭晴萱輕笑了一聲低低地道:“是的,所以眼下先看看情況再說。”
幾人這般在這裡議論妥當,那邊傾畫卻走進來道:“小姐,其他的幾位小姐已經準備妥當過去了,我們也過去吧!”
蘭晴萱點了一下頭,帶着幾個丫環到了蘭府的大門處,蘭玉清和蘭玉鳳已經到了,蘭府的幾位少爺也已經到了,就連蘭明德也在,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蘭明德一看到她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自從上次柴房失火的事情之後,蘭明德每次看到蘭晴萱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知道這是蘭明德因爲上次徇私的事情而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這個父樣渣歸渣,倒還沒有渣到極致,至少到目前爲止蘭明德還沒有讓她去求長公主關照蘭府的生意。
她原本以爲依着蘭明德的的性子,發生上次的事情之後怎麼着也會到她的面前晃晃,讓她去長公主的面前說說好話,但是蘭明德並沒有這樣做,倒讓她有些許意外。
她中規中矩的給蘭明德請了個安,沒有一分親近,也沒有一分疏離,只是請了一個安罷了。
蘭明德看得到她眼中的冷意,當下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人,你如今在蘭府的面子比我這個一家之主都要大了。”
他說完這句話甩了個臉色給蘭晴萱看,然後直接就和李氏上了一旁的馬車,李氏上馬車的時候扭頭含笑看了蘭晴萱一眼,她這一記笑容甚是可親,甚至還帶了幾分安慰的神情。
蘭晴萱看到她這副樣子後淡淡一笑,並不理會。
蘭明德和李氏在她的眼裡只是兩個渣,根本就不是她在乎的人,她自不會爲了這樣的兩個人浪費她的表情,也不會讓這樣的兩個人影響她的心情和對一應事物的判斷。
蘇姨娘就站在她的旁邊,輕聲道:“我們坐一輛馬車吧!”
蘭晴萱輕應了一聲,然後兩人便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蘭晴萱問道:“父親這一次怎麼關了你這麼久?”
“還不是李氏的手筆。”蘇姨娘極爲淡漠地道:“她這一次在老爺那裡可以說是下足了功夫,說我是爲了挑拔三小姐和大小姐的關係,這才把田姨娘給害死的,那個被處死的更夫是我的同鄉,當初是我介紹進府的,她做事倒也真是個狠的,諸多事情也算計的很是妥當。”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她之前因爲更夫被處事的事情心裡就存了一分擔心,覺得這件事情處理的也太快了些,卻沒有料到竟被李氏利用了這一層的關係,不得不說,李氏對後宅裡所有下人的來歷都摸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如何利用這些人之間的關係,這一次的事情蘇姨娘在李氏那裡倒是處於下風,而這一次田姨娘的死她心裡也有好幾個疑團,有些事情就不再願意插手。
她輕聲問道:“田姨娘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蘇姨娘聽到蘭晴萱的話後面色微冷道:“難道連你也這樣認爲?”
“倒不是我想這樣認爲。”蘭晴萱淡淡地道:“而是這件事情你動手的機率的確不少,再則蘭玉芳是李氏的心頭寶,蘭玉芳在顧府裡的日子原本就算不得好,有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她在顧府唯一一個同盟軍蘭玉春也會與她爲敵,依着我之前向你分析的事情,此進讓蘭玉芳出一些事情,也能分散李氏的注意力,所以你的確有這方面的嫌疑。”
蘇姨娘靜默了片刻,面色陰沉,輕笑道:“你都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李氏和老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也的確是合理的,只是我與田姨娘雖然平素關係不算太好,卻還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雖然恨李氏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但是我還沒有到要去取田姨娘性命的地步。”
蘭晴萱知她的這番話算得上是她的心裡話,當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麼這件事情也就不需要再深究下去了。”
蘇姨娘輕輕嘆了一口氣,蘭晴萱又道:“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李氏做的,那麼又是誰要田姨娘的命?”
蘇姨娘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想。”
她說到這裡看向蘭晴萱,蘭晴萱看到她的目光微微一愕,很快就回過神來道:“你該不會是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吧?”
“在沒有見到你之前我的確這樣懷疑過,因爲這件事情會改變三小姐的想法,我一直覺得你恨透了大小姐,再用一些手段也是極正常的。”蘇姨娘苦笑道:“只是看你這副樣子,我便知那件事情怕是和你沒有關點干係。”
蘭晴萱抿了一下脣道:“實不相瞞,在田姨娘被關進柴房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肯定會出事,卻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的那麼快,之前曾覺得李氏和你都有可能下手,如今你們都排除在外了,那麼又是誰向田姨娘下的殺手?”
這件事情她心裡實有些好奇,在蘭府之中除了她們和李氏有過劫之外,還有誰會下殺手殺了田姨娘?
蘇姨娘的眸中也有一分迷茫,之前她以爲這事是蘭晴萱做的,可是此時卻被否認了,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來還有誰會下這樣的殺手。
兩人都在沉思,車廂裡一片靜默,半晌之後蘭晴萱輕聲道:“這件事情暫時沒有眉目,田姨娘也死了,我們只需仔細觀察蘭府的諸人,總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眼下先將這件事情放下,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將中饋大權奪回來纔是。”
蘇姨娘的眼睛微微一眯道:“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有我的安排。”
蘭晴萱聞言笑了笑道:“你這句話我倒是喜歡聽的。”
她這句話裡有幾層意思,若是蘇姨娘連這樣的本事也沒有的話,那麼也沒有資格做她的盟友,而這一次蘇姨娘若在李氏的手裡吃了虧就爬不起來,那麼她也無需再在蘇姨娘的身上浪費時間。
蘇姨娘聽到她的話後笑了笑道:“這一次李氏這麼大張旗鼓的帶着一衆小姐和少爺去萬佛寺上香,我瞧着這事絕計沒有那麼簡單,二小姐還是小心一點爲妙。”
“我知道。”蘭晴萱笑了笑後道:“你也一樣。”
兩人相對一笑,那一笑兩人都心知肚明。
兩人都是極聰明的女子,來時對於諸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料想,所以此時心裡也都淡定,心裡都是滿腹鬥志。
到達萬佛寺之後,蘭府的衆人在蘭明德的帶領下先在大殿裡拜過佛祖之後就由小沙彌領着去了後面的廂房休息,蘭晴萱知道衆人休息好了之後下午還要去聽方丈講經。
蘭晴萱用完齋飯之後和呂媽媽擦肩而過,呂媽媽只如尋常一樣向她打了個招呼,卻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張紙條,她的眸光深了些。
她回到廂房之後將那張紙條打開一看,卻見裡面赫然寫着一行字:“夫人下午會派人來請二小姐,那是一個圈套,二小姐要當心。”
呂媽媽此時將紙條遞給她,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