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夜的辦事效率特別高,五個工作日之內,護照就到手了。
年關近了,公司也放假了,我特無聊地等着秦風回來,如果他回來,我就有了不去法國的理由,只不過,與華夜約定好的時間到了,秦風還是沒有回來。
想到明早我就得飛往法國,我失眠地睡不着。
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我希望是秦風的電話,想也不想就接通了。
“羅小姐,我想與你談談,與秦風離婚的事。我在錦繡等你,相信你有房屋的鑰匙。”卞羽嫦沒等我回答,便掛了電話。
她同意離婚?我有點不敢相信。拿着鑰匙,出了門。
時隔半年多,再次回到這裡,還是熟悉的感覺,彷彿我與秦風之間沒有那些不堪的經歷。
打開門,屋內漆黑一片,難道她還沒來?我打開燈,只見卞羽嫦坐在沙發上,披散的頭髮凌亂的很,見我開燈,她心情很好,輕笑出聲。
“對了,我感覺有點悶,麻煩你,別把門關嚴了,就半開着吧。”
考慮到她有孕在身,我半掩着門走了過去。“要與我談什麼?”我開門見山。
“聽到我們要離婚,迫不及待了吧,先坐下喝點水,解解渴嘛。”卞羽嫦輕巧地說着,絲毫不將我放在眼底。
“不必了,你找我來,不單單是說離婚的事吧?”
“呵呵呵呵!”卞羽嫦捂着嘴,“都說你傻白甜,沒想到,腦子也有開竅的時候啊!”
我沒理會她的嘲諷,“既然要聊,索性聊痛快點,朱琳莉,你還記得嗎?”
“哦,那個小賤人啊,當然記得啊,當初還是多虧她了,很多事,沒有她,還真辦不了。”
“什麼事?”我激動地站起來。
“比方說luo照的事,還有什麼來着,哎呦,瞧我這記性,懷孕的女人,記憶力變差了,記不起來了。”卞羽嫦邊說邊笑着。
“是你做的?”我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你以爲呢?秦風啊,哈哈哈哈!也難怪,就一個處?女牀單,還鎖進保險櫃,多可笑!”
“你太卑鄙了!”
“卑鄙?羅歡,你別搞錯了,是誰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啊?不是我吧?還敢說我卑鄙!”
我被卞羽嫦戳着脊樑骨,瞬間軟了。“那你還做了什麼,讓秦風誤會我,離開我?”
“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輸嗎?”卞羽嫦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
“爲什麼?”
“因爲你根本不瞭解秦風!”卞羽嫦擲地有聲,她說的是事實,對於秦風,我一無所知。
我無力還擊,呆呆地看着卞羽嫦。
“羅歡,實話告訴你把,這一次,你還是會輸!”
卞羽嫦恐怖地瞪着我,我感覺頭皮發麻,連退幾步,準備逃走。
卻被卞羽嫦抓着手腕,我也不敢用力拉扯,怕傷及無辜。
“羅歡,我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同意離婚,我求你,讓我的孩子可以見見這世上的陽光……”
卞羽嫦突然發瘋地揉亂本就很亂的頭髮,然後雙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拼命地搖晃着我。
“你別這樣,我沒想過要搶你的孩子,我也無心傷害你,我……”
卞羽嫦突然哭哭啼啼的,讓我心煩意亂。
“羅歡,我求你,看在我孩子的份上,我求你……”
卞羽嫦更加大力地搖晃着我,我不敢用力,怕傷了她,在沙發這個狹窄的空間內,我怎麼退也退不出去。
“羅歡,我求你!”卞羽嫦突然用力推我,隨後又用勁拉我,我剛站穩,卞羽嫦鬆開我的手腕,向後面的茶几倒去。
我恐懼地伸手去拉,卻被她打開,只碰到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我的手背。
“羽嫦!”熟悉的聲音,讓我不寒而慄。
秦風飛奔過來,直接跨過沙發,趕緊抱住卞羽嫦,我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卞羽嫦的大腿處,淌出鮮紅的血,我呆在原地,徹底傻眼。
“羅歡,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說的心腸歹毒就是指這個,你要親手傷害一條無辜的性命?”打完120電話的秦風陰冷地盯着我,說出的話讓我啞口無言。
卞羽嫦大着肚子,躺在血泊中,我四肢健全,活生生地站在這裡,毫髮無損,我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不是,我沒推她!”知道卞羽嫦陷害我,我迫切地想證明自己的無辜。
“夠了,羅歡,你這種低等的女人,真的不能讓人相信,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明明幾天前還說無條件相信我,轉眼就這樣相信我?心痛的有點發冷!失望被放大無線倍。
“代價?呵呵,我倒想看看,你的代價是什麼?是不是如朱琳莉一樣,被你們這些人玩弄死?”我仇視地盯着他。
“你套我話?”秦風放平卞羽嫦,一步步向我逼來,右手輕易地掐住我的脖子。我感覺呼吸一點點堵塞,骨頭被掐的“吱吱”響,“羅歡,我讓你嚐嚐,欺騙我的代價。”
淚滑過臉頰,我絕望地笑着,秦風,如果這一世死在你的手裡,我會讓你生生死死不得安寧!
“秦風,別,別,放了她!”卞羽嫦弱弱地喊着。
我笑的更歡了,你們這對夫妻真虛僞!我是瞎了眼,纔會對你上心。
救護車來的很快,秦風將我扔在沙發上,重新呼吸的我,大口喘着氣,冷冷地看着秦風從我身邊走過。
所有的美好在這一刻,徹底幻滅,原來,你會要我的命!你說我有多重要,到頭來,我還是如一隻螞蟻一般,輕易被你踩死。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一些流浪漢窩在背風的橋洞處,此刻的自己,也如一個流浪漢一樣。
“呦,小妞啊,怎麼哭哭啼啼的?要不陪本大爺玩玩?”
我被一個流浪漢抓住,我沒掙扎,冷笑地瞅着他,“好啊,不過,我有艾滋病,你敢玩我嗎?”
“神經病!”流浪漢放開我,詛罵着離開。
回到宿舍,天已經亮了,臉頰凍的通紅,坐在鏡子前,盯着脖子上的五指勒痕,我悽慘地大笑着。
這一次,能徹底死心了吧,在性命面前,我接受了最沉痛的一次洗禮。
我打起精神,找了一件高領衫,遮擋住勒痕,從沒花過濃妝的我,破天荒地花了一次濃妝。
打開行李箱,塞了一些高領衣服在裡面,拉上拉鍊,頭也不回地朝機場奔去。
華夜已經等在機場門口,只不過他沒認出我。
我從出租車下來,拖着行李箱,摘下墨鏡,衝他樂呵。
“羅歡?”華夜一副不相信地瞅着我,“真好看,一直以爲你青純的不識人間煙火,沒想到,這樣一打扮,火辣到不行啊!”
“出來玩嘛,當然要嘗試不一樣的。”我朝華夜送去一個飛吻。
“不錯,趕緊進去吧!”華夜接過我的行李箱,
“你去那邊等我,我將行李託運過去。”
我回給他一個微笑。
“羅歡,十天之旅,我會讓你愛上我的!”華夜自信滿滿地與我耳語。
我嫣然一笑,“我拭目以待!”
登記的前一秒,我回頭張望,只有空空蕩蕩的跳動的心。
看着城市的高樓一點點縮小,直到成了一個點,再回頭看,城市也只是成了小村莊一樣大小。
“害怕的話,閉上眼!”華夜湊過來,壓低聲音。
害怕?我不怕!傷心?也無心可傷!閉上眼,將所有的人事通通屏蔽。
飛了多久,我不知道,本來沒打算過來,也沒有做任何這方面的準備,所以,剛到巴黎時,我一臉懵,連幾點都搞不清楚。
“羅歡,今天先休息,明天正式開始我們的浪漫旅行!”
華夜將我送進酒店房間,仔細地介紹了一遍,所有電器的使用說明。
“害怕的話,就使勁敲這面牆,我會聽見的。”
“好!”
“對了,明天我重新給你辦張臨時卡吧,方便我們聯繫。”
“嗯,聽你的。”
“還有,晚飯的問題,等會酒店會送過來!”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了,雖然這是在法國,但是,英語是通用的,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英語專業出身的。”我輕鬆自在地說着。
華夜還是不太放心,慢騰騰地走出我的房間。華夜離開,我僞裝的所有堅強,都蔫了。
曾經在歐陽逸那裡,我被騙了一次,就決絕地斷了一切心思,可在秦風這裡,我連折兩次,沒了愛,沒了恨,只有後悔。
後悔遇見他,後悔聽信他,後悔愛上他!
秦風是個織網高手,而我就是個眼瞎耳聾的飛蟲,一廂情願地往裡鑽,結果把自己套牢。
酒店送餐時間,華夜還是不放心地過來了,“一起吃吧,一個人吃飯太可憐了。”
面對着華夜的撇腳理由,我眼眶有點溼潤,從昨夜秦風對我下狠手後,我就沒滴一滴淚。
“華夜,以後不要對我好了,我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不值得任何男人對我好!”
華夜看着我,慌張地抽了一張紙遞給我,“怎麼了?好好的,掉什麼眼淚。”
“我感動啊,誰讓你油腔滑調的,惹得人家眼淚汪汪的。”
“我的錯,你別哭了,成嗎?”華夜明顯有點應付不了愛哭的女人,投降的表情很明顯。
我擦掉眼淚,“那你明天別油腔滑了!”
“好,我明天一定很認真地和你說話。”
……
吃過晚餐,華夜改變了主意,拉着我出了門,在埃菲爾鐵塔下,華夜吻了我,我沒回應也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