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羅神王向來驕橫,前任城主修爲強於他,尚且被他們各大家族歁壓,更何況慕容纖纖這個境界不如他的新人?
他這廂跟慕容纖纖說話,那邊目光已經看向了金長森,顯然是逼他站列了。
金長森臉色有些難看,很明顯,牆頭草不是那麼好當的,他糾結了片刻之後,喟嘆一聲起身道:“城主何必如此防範,火羅神王雖然脾氣暴躁,但心地不壞,他的煉丹實力提升,對我吞鯨島也是大有裨益。再說,火羅神王即便是借用幾株神藥,日後也必定能夠還你,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訴諸武力?”
這個傢伙倒是狡猾,將雙方動手說成是打架,否則就憑他們向城主動手一條,就夠身死族滅的。慕容纖纖心中更是凜然,他們用話語歪曲大義,自然是強詞奪理,但由此可見,城主府即便沒有被這些人滲透,顯然也是被嚇住了。
金長森說畢,也是揮出一道掌影嚮慕容纖纖的儲物手鐲抓了過去。畢竟他也有所顧忌,在城主府中不敢公然嚮慕容纖纖下殺手。
慕容纖纖目光微閃,眼中卻透出幾分冷意,既然敢出手,那就要有承受後果的覺悟!
她驀然出拳,拳上光華綻放,將火羅神王砰然震退,隨即衣袖輕拂,一股剛猛無儔的力量驀然傾泄而出,拍在那金長森以法力氣血凝成的巨手上,直接便將之拍碎,
這大殿之上,頓時再次發出一聲轟然雷鳴,金長森面色微白,口中頓時一口鮮血吐出,眼裡亦全是駭然不信之色:“怎麼可能?你只是一名神君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嘎然而止……金長森的全身上下,竟都是爆出了一團團駭人的血霧!
身爲城主府的下屬,卻不知道維護城主,慕容纖纖早已是徹底惱了此人,方纔雖未曾真正下殺手。可出手時卻也是毫不留情,這一袖餘力拂過去,足可令此人經脈寸寸碎裂,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亦足以警誡。
而在另一邊,火羅神王出手受挫,神色卻更是兇橫,他毫無出手救助身旁那金長森的意思,直接拋出一口青銅古鐘,迎風暴漲,化作畝許大小,然後一股磅礴的太極吸合之力從中發出,試圖將慕容纖纖吸攝進去……這傢伙倒底是有所顧忌,不敢真正下殺手。
慕容纖纖看得是再次搖頭,這口青銅古鐘對付得了普通的神君境,但對她來說,哪裡會有什麼效果,以她如今的實力,只需要稍加施爲,便可輕鬆脫離束縛。不過,既然對方悍然出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表面上,慕容纖纖身形拔地而起,似乎被那古鐘吸攝,逕自投了過去……就在火羅神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時,慕容纖纖驀然出手,一道烏光從她的手上揮出。
咔嚓!
一聲斷金巨響,烏魔戰戟輕鬆地將這口青銅古鐘劈爲兩半!
慕容纖纖有心給此人一個教訓,其實以她的肉身實力,揮拳擊碎這口青銅古鐘也是舉手投足之間,但她不想將煉體的真正實力暴露於人前,所以才取出了烏魔戰戟。
青銅古鐘被破,那火羅神王的臉上也是微顯肉痛神色,亦有幾分驚惶。但下一刻,這傢伙竟然直接祭出了一口飛劍,依然是斬嚮慕容纖纖的衣袖。
剎那間,劍氣千幻,宛如縷縷輕絲,嗤嗤地嚮慕容纖纖手腕的儲物手鐲纏繞而來。
百鍊精剛化作繞指柔,這位火羅神王也不負強者之名,在御劍神通方面已達出神入化之境。
慕容纖纖嘴角微微翹起,戰戟劃出一道道戟影,將那劍絲節節斬斷,隨即戟影如山,排空向那火羅神王反劈過去。
火羅神王手掐劍訣,飛劍旋即回防,卻聽得‘錚’的一聲輕響,戰戟的戟刃精準地劈中了飛劍,將它劈得向後崩飛,劍氣全消。
火羅神王慌不迭地召回飛劍,他望向慕容纖纖的眼神裡兇光依舊,卻已是包含了幾分忌憚之意。
二人剛纔的爭鬥,猶如電光石火一般,眼力差點兒的人幾乎看不清楚。此刻,雙方看上去似是不相上下,而且火羅神王這邊更彷彿是佔盡了上風,只攻不守。但火羅神王心裡卻是明白得很,這位慕容城主此刻定然還有不少餘力,根本沒有全力出手。
慕容纖纖也不爲己甚,收戟而立,冷冷地看着這兩個人。
那個金長森在受傷之後,便吞下丹藥在一旁療傷,慕容纖纖那一袖蘊含了五行法則之力,雖然不是真正的道傷,但驅除那些法則之力並非易事,這也是慕容纖纖有意爲之,免得受兩位神王聯手攻擊,屆時,可就未必能夠手下容情了。
所以,現在的金長森已經基本無害了。
而火羅神王則是騎虎難下,更無半分就此放棄的意思,那一雙老眼依然嚮慕容纖纖的儲物手鐲窺探,眼神依舊熾烈無比,好象是篤定裡面有他所需要的神藥,同時劍上再次灌注神力,劍光如瀑,層層疊疊地向下傾壓,擺明了就是要以境界壓人。
慕容纖纖也是心知肚明,怕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是鬥法戰不過,便要與自己繼續耗下去……以常理而論,堂堂神王要是耗不過一名神君,那才真是笑話了。
不過,這個老傢伙這次恐怕要失算了。慕容纖纖的修爲雖然只是神君,但無論神識亦或神力,都遠超同境界,況且她還有分身——雖然在遠古戰場遺蹟的時候,分身損耗得厲害,而且還損失了一尊,但這段時間過去,早就恢復了。只是慕容纖纖心中還有幾分詫異:
“這兩人好大的膽子,神城同盟的盟規,在他眼中莫非是毫不在乎不成?就爲了幾株神藥?估計還是爲了給我一個下馬威吧……”
慕容纖纖正稍稍走神之時,那邊的侍劍侍書,見那火羅神王御使的飛劍,已經漸漸壓制了慕容纖纖的戟光,不由得一陣大急,幾乎是下意識的,各自祭出一口劍,化作兩道長虹向火羅神王的兩肋斬落。
堂堂神王境連一介神君都壓制不下,火羅神王已經十分惱怒,此刻見兩個小小的虛神境居然敢向神王出手,不由得更是暴怒,眼中閃過一抹兇芒,叱喝一聲:“找死!”
話音未落,他的一雙衣袖便左右分拂而出。
咔嚓!
咔嚓!
兩道劍虹驀然收斂,飛劍化作數十段碎片,四處崩散,兩個女孩的本命飛劍受損,雙雙口噴鮮血,仰天而道。
“無恥!”
慕容纖纖臉色微變,左手揮出,兩顆丹藥飛出二女的口中,隨即左袖輕輕拂出,兩股柔和的力量託着二女向後殿飄退。
她這邊一分神,右手單手持戟,頓時吃力起來,劍落驀然下落了幾分。
火羅神王見狀頓時大喜,傾注神力催動飛劍壓制慕容纖纖,同時右手握成爪形向前一抓……一隻神力凝成的手爪飛出,抓嚮慕容纖纖的手鐲,臉上已經是壓抑不住,透出了幾分笑意。
慕容纖纖的神情,卻是越發的冰冷如霜,心中終於對這個火羅神王,生出了幾絲殺機……兩個侍女受傷,無論她們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勢力,那也是她的直屬,慕容纖纖再沒什麼心情,與這火羅神王這般繼續幹耗下去。
她的手中的戰戟驀然發出陣陣嗡響,戟芒暴漲,猶如狂風暴雨般的將那飛劍震飛,那隻神力凝成的飛爪也被崩碎,戟芒餘威所及,火羅神王下意識地身形向後飄退,他有些發懵,似是直到此刻都是仍在迷惑之中,想不清這戰局,怎麼就突然間驟然逆轉。
接着還未等回過神,慕容纖纖手中的戰戟,又是毫不留情面的反手一蕩。一道道戟影衝擊而去,轟向那火羅神王!
轟!
就在火羅神王堪堪將護身法寶祭出之際,烏魔戰戟斬出的戟光已經劈了上去。
“給我滾出去!”
一聲冷喝,戰戟將那火羅神王生生劈飛,身形被劈出數百米之外才惶然穩住了身形,而那件護體法寶上,光芒黯淡,表面已經顯現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雖然沒有完全破碎,但已經是嚴重毀壞了。
慕容纖纖又行至那金長森跟前,神情陰冷的看了此人一眼,猛地一腳踹出,也將此人踢出了城主大殿。
那邊已經傷勢痊癒的侍劍侍書早已是目瞪口呆,愣愣地望向慕容纖纖,前者年紀稍大,頃刻之後,最先回過神來,急忙拜下道:“侍劍拜謝城主回互之恩!”
那侍書也是一醒,也隨着侍劍俯身一拜,卻被慕容纖纖輕輕一揮衣袖,遙遙扶住。她的性格,似乎又比侍劍活潑一些,起身後便欣喜地笑道:“老城主以往從不肯與這些人相爭,便是有其他人欺上門,也是忍讓居多。您今天教訓了那位火羅神王,當真是讓整個城主府都揚眉吐氣!”
雖然她對這兩姐妹還不能完全想念,但剛纔毅然出手的舉動,還是讓慕容纖纖心中生出了幾分欣賞喜愛的感覺,而且,她對以前那位老城主也越發的好奇起來……在慕容纖纖的想法中,無論是火羅神王還是那個金長森,今天能夠如此猖狂,與前任城主的放縱不無關係。
不過,這未嘗不是件好事,既然這些人猖狂,那行事必然是無所顧忌。恰好她的性格也是如此,總比陰險地給自己捅一刀要強得多。
一念至此,慕容纖纖頓時覺得心胸中一陣輕鬆,連日來的憂慮也減輕了幾分。而此刻在城主大殿之外,火羅神王滿含暴怒的嗓音,也再次傳來:“慕容城主!此次我火羅認栽。不過今日之恥,他日我必定百倍以償。你終有一日會後悔……”
慕容纖纖聽得微微蹙眉,心中不耐之至,拂袖揮出千百道庚金劍氣:
“少在這裡聒噪!”
那千百道劍氣嗤然破空而去,轟然劈在那火羅神王的身上,他身上的防禦法寶本來就損毀嚴重,此時全被劍氣斬碎,口中頓時一口鮮血噴出,身形飛退出數十里。
見到火羅神王都是如此下場,那邊的金長森也是再沒了半分聲息。只得是默默駕遁光離開城主府……他此時傷勢未愈,而且在作出這種事情之後,如果成功了,慕容纖纖沒臉,不敢拿他如何;但此時失敗了,他再呆下去,恐怕都有性命之憂,哪裡還敢逗留?
雖然這場爭鬥時間不長,但動靜可是不小,整個城主府近千人,都紛紛出來,滿面驚訝地看着這一幕……看着往日權勢赫赫的火羅神王和金執事鎩羽而去,衆人的眼中都帶上了幾分錯愕。
將那兩個狼狽爲奸的傢伙打了出去,慕容纖纖也有些鬱悶,雖然城主大殿有禁制保護,但在剛纔的戰鬥中也有幾分損傷……這令她倍加憤怒,覺得方纔下手還是輕了。
侍劍侍書自去找人收拾、清理,慕容纖纖卻在蹙眉思索……這城主府的禁制也就太差勁了,那些人進出如入無人之境,這樣下去,她這個城主哪裡還有安全感?一旦島上那些家族反水,她恐怕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這禁制,一定要重新佈置。不過,要想佈置一個可令她自己滿意的禁制,還需從長計議。
看着那侍劍與侍書二人忙忙活活的,慕容纖纖也不理會,先回自己的靜室打坐休息,儘快地恢復神力,天曉得那兩個傢伙離開後會不會再來鬧騰,她是真的要多加防備。
而在侍劍侍書指揮人將城主大殿和外面損壞的地面、花草都修復完畢之後,慕容纖纖將二人招至跟前道:“我問你們,如果這吞鯨島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此事關乎我整個神城同盟,休得隱瞞!”
那個侍劍聞言遲疑了片刻,才微帶忐忑的行了一禮說道:“前任城主殞落之後,島上各大家族都不希望同盟本部派人前來,而是想讓出身本島家族之一的於副城主接任神城城主,而且據說魔神族正要展開新一輪的攻勢……”
慕容纖纖一陣恍然,心忖道果然如此!
那火羅神王敢如此驕橫,一方面是確有硬實的後臺在,另一方面怕是接到什麼確實的消息。知道神城同盟此時也無什麼精力關注吞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