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某酒店的豪華房間裡,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正來回的踱步,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古怪……忽爾咬牙切齒,忽爾驚懼愧疚,嘴裡還唸唸有詞,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咚、咚、咚。
房門有節奏地響了三聲,青年猛地停下腳步,看着門口,目光中既有幾分掙扎,又有幾分興奮和解脫。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已經作出了決斷,神情略爲鬆馳,快步走向房門。他整理了一下已經很整齊的領帶,打開房門時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門外站着三個人,一個是中國人,另外兩個卻是金碧眼的外國人。
“請進!”
青年側身將三人請入房間之中,然後迅地向兩邊走廊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之後,才縮回頭關上房門。
回到客廳之中,見到那兩個外國人已經大大咧咧地坐在那裡,青年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又似有所顧忌的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看向那個和外國人一起進來的中國人:“唐兄,這兩位先生是?”
“嘉良兄,這位是沙羅先生,那位是摩利先生,你也真是運氣,這兩位先生前段時間來中國公幹,還沒有離開,否則也不會這麼早就聯繫上了,希望不會耽擱你的事情。”
答話的中國人年齡也不算大,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神色間顯得十分的精幹,他叫唐祖禮……人嘛,雖然也有些小產業,也算不上什麼大富大貴,以前混過黑道,倒是國內外跑了不少的地方,認識不少的人。而那個青年男子卻是龍鳳集團海外公司的總經理林嘉良。
“我是林嘉良,這一次有勞二位先生幫忙,林某萬分感謝!”林嘉良一邊說着客氣話,一邊伸出手。
“我不喜歡東方式的虛僞。”
兩個外國人都沒有伸手。沙羅眼睛一翻道:“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得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幫忙問題。”
雖然他的音調顯得生硬。但表達的十分清楚,林嘉良尷尬地一笑,訕訕地收回手:“沙羅先生不僅快人快語,漢語竟然也說得如此好,真是難得。”
唐祖禮道:“嘉良兄。他們與我們習俗不同,說話喜歡直來直去,你可以先將酬勞取出來,如果他們看得滿意了,再談下一步的合作。”
“當然。”
林嘉良答應一聲,起身去了裡面的房間……不一會兒的工夫,他從房間裡出來,一隻手捧着一尊木雕佛像,另外一隻手拿着一隻錦盒。
他來到近前,將二件東西放在了茶几上。微笑道:“沙羅先生,摩利先生,請看這兩件物品如何?”
沙羅和摩利,正是曾經在君山出現過的雅典十二宮中的雙魚、獅子兩位宮主。即便是在國外,修行界的修行也離不開世俗的經營,他們也同樣有自己的世俗界的代言人,在必要的時候,那些修行者也會出手爲自己的代理人擺平一些麻煩。
唐祖禮早年在全世界遊蕩,恰好認識幾個與雅典有關的人,在得到林嘉良的請求後。他幫忙聯繫了那幾個朋友,而那些人正好屬於雅典神殿的外圍組織。因爲林嘉良提供的據說是一些與傳說中的修行界有關的神秘物品。雖然近百年來,中國境外的修行者對於進入中國有些忌憚,但他們對這個神秘的東方古國的興趣卻絲毫不減。原本打算派其他人過來一趟的,因爲沙羅和摩利正好在中國辦事,就讓他們順路處理一下了。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沙羅看着林嘉良道:“林先生,我看得出這具佛像很古老。是一件古董,很值錢,想必那隻盒子裡的東西也價值極高,但這些世俗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多少吸引力。”
他說得不錯,縱然這兩件古董價值連城,對修行者的吸引力也不算什麼,畢竟他們有的是渠道獲得物質上的享受。
“二位先生誤會了。”
林嘉良臉上露出一絲近似諂媚的笑容,他俯身在那具佛像上面敲敲打打了一會兒之後,猛地將佛像分成了兩半,露出一顆湛藍色的球子,散着陣陣強大的靈力波動。
“再請看這個。”林嘉良偷偷看了一眼二人的表情,心中微喜,又打開了第二個錦盒,露出一塊同樣散着神秘波動的玉佩。
沙羅和摩利在一看到那顆寶珠的時候,眼睛中就露出驚喜的光芒,雖然他們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樣的寶物,卻能夠感覺到它的不凡,而那塊玉佩同樣展現出了不凡的一面,讓二人覺得此行有失之東隅,收之桑梓的感覺。
這一次中國之行雖然沒有遭受什麼損失,但同樣也沒有達成目標,這讓心高氣傲的兩位宮主頗感不忿,但以中國修行者的實力來說,他們不服氣也沒用。跑到香港來玩了幾天之後,便接到了從雅典傳來的命令。一開始二人並沒有當回事,但現在……他們已經在琢磨回去後怎麼將這兩件寶物留給自己了。
“沙羅先生,摩利先生,事情完畢之後,這兩件物品就是你們的了。”林嘉良心中不免有幾分肉疼,這兩件東西都是他祖傳的,即便是家業破敗的時候也不曾變賣,但現在……恐怕再難相見了。
“林先生,說說看,你希望我們做什麼?”摩利問道。
“是這樣,明天我會啓程去揭陽,你們……”林嘉良低聲說了起來,沙羅和摩利的眼神都有幾分怪異,唐祖禮則起身來到了窗前向外面張望,這件事情他早已經知道,根本用不着聽。
“再見!”
不一會兒,雙方計議已定,沙羅和摩利起身告辭,不過二人走的時候卻是抱起了那尊佛像……這是作爲訂金的。
送走沙羅和摩利之後,林嘉良臉上的喜色頓時全失,顯得有幾分頹然,重重在坐在了沙上。
“嘉良兄,不以揮其價值的寶物就是廢物,只要江方兩家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那就值了。”唐祖禮勸慰道。
“我知道。”林嘉良悶悶地道。
唐祖禮看了看他,搖搖頭在旁邊坐下:“嘉良兄,我記得方家那丫頭對你很是迷戀,就算雙方分手也應該留有餘地吧?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林嘉良苦笑……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方嫵雖然是近乎盲目的愛他,可戀愛中的人也最爲敏感,近段時間以來,林嘉良越來越冷淡,方嫵只是不說,也不鼐暴露給母親知道,但在一次審覈當中,江秀芙還是現了一些可疑的線索,當即在暗中展開了更爲細緻的審計,從面將林嘉良虧空公款等問題揪了出來,這才迫得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不管怎麼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和方嫵雖然沒有夫妻之名,恐怕也有了夫妻之實吧?丈母孃真的捨得拿準姑爺開刀?”
見林嘉良沒有回答,唐祖禮繼續問道:“聽說你那丈母孃因爲龍鳳集團易主的事情,非常的不滿意,在這個時候將你交出去,對她豈不是全無好處?”
“你哪裡知道。”
林嘉良搖了搖頭:“用方嫵的話說,手心拍大腿,不管有多痛,那都是肉打肉,自己的事,我畢竟是外人。”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即便這次江秀芙會看在方嫵的份上放他一馬,但從此之後,龍鳳集團在海外的業務恐怕要遠離自己了,這才真正是自己所不能容忍的。
……
就在同一酒店的另外一間豪華房間裡,江秀芙母女二人也坐在那裡談話,方嫵的眼睛略爲紅腫,看起來是剛剛哭過。
“小嫵啊,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別哭了,媽會妥善處理好的。”看着女兒的模樣,江秀芙很是痛惜。
“纖纖會原諒這件事情吧?”方嫵小心地問道。
“你表姐已經來電話了,她跟纖纖提了這件事情,纖纖讓我全權處理。不過,這次回去之後,他不能再擔任總經理了。”江秀芙說道。
“啊?”
方嫵頓時一驚,擡頭道:“可是……”
“沒有可是。”
江秀芙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情我可以按下來不移交司法部門,但他所吞沒的公款必須償還,總經理的位置必須讓出來,他可以在集團中擔任中層職務以觀後效。小嫵,你實話告訴我,你們之間是不是生了什麼事情?”
方嫵心中一驚,連忙道:“我們之間能夠生什麼事情啊?媽,你太多心了一些。”
“哼!但願是我多心。”
江秀芙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嫵,不要將感情一下子投入,一旦受傷,那也是最重的,對於我們女人來說道,每一次的感情失敗,都像是在我們心中留下一道永不磨滅的傷疤。林嘉良皮囊好,也有些才幹,但他太心浮氣躁了,而且急功近利,你要考慮好了,現在還不晚!”
“媽,我已經長大了,這些事情我會考慮的。”
方嫵垂下眼皮,起身道:“我有些累,先睡一會兒。”
“誒――”
看着女兒離去瓣身影,江秀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