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打仗了!
嚴鏡山看着放在面前的玉簡,裡面記錄着他們這次戰鬥的目標任務、兵力部署、聯絡方式,各部隊之間的配合……他眼前漸漸模糊起來,一片綠色的霧、一片紅色的霧、一片黑色的霧在交織升騰。
就快結束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思維的畫面談化,變成深藍色的海,在眼前飄動。他想象着佈雷德曼要塞是什麼樣子:灰白色的珊瑚沙灘、翠綠的鐵椰林和火焰桐、天堂草、海鳥……也許挺美,也許很單調,只不過是一個毫無特色的環礁。
他很沒形像地躺在牀上……他喝了很多酒,沒有煉化也沒有排出體外,他挺享受酒精在血管裡汩汩流淌的感覺,思維有些發飄。
外面傳來的說話聲又把他拉回到現實中,嚴鏡山下意識地又掏出了一瓶酒……此時,她在一艘鯤式潛水戰船上。
鯤式潛水戰船是吞鯨城最新煉製出來的水下運輸神械,它不僅能夠在水下數十萬米的地方自由行動,而且還能防止被神識感知,它的身上配備有強大的陣法和屠神炮,內部經過空間法則擴張,擁有極大的空間,屬於作戰、運輸兩不誤的飛行神械……哦,不是在空中飛行,而是在海里‘飛行’。
嚴鏡山放下酒瓶,又將那塊玉簡拿起來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他重新溫習了一遍任務計劃,然後十指合攏,擱在腦後。一會兒,他眯上眼睛,想象着:
一個建造在珊瑚環礁上的軍事要塞……
珊瑚蟲是低等的腔腸動物,體形象只口袋。邊上有許多花瓣狀的觸手。每逢漲潮或夜間,它能變幻出鮮豔的色彩,用觸手獵殺浮游生物。
一般人對珊瑚有錯覺,以爲它們總是樹枝狀的鹿角珊瑚、美麗的玫瑰珊瑚或蓮花珊朗。其實,最多的卻是毫不起眼的灰色造礁珊瑚。它們在溫暖的淺海里嬌生慣養,生長繁殖迅速,分泌出石灰質,構成自己的鎧甲。一代代珊瑚的骨骼疊成了巨大的金字塔。日積月累,歷經千萬年,它們幾乎佈滿了熱帶海洋。如果它們不那麼嚴格地挑剔環境,這羣不到一釐米長的小家伏也許會填平滄海。
珊瑚環礁很少是真正的“圓環”,多是圈形的礁體,什麼形狀的都有。海洋中的環礁都有一個大致相似的歷史:一個小島,四周長滿珊瑚礁,包圍島子的礁區叫礁盤。後來地殼變動,島子沉入海中,珊瑚上長,礁盤漸漸出水,就形成了環礁。沒入海中的島子頂部變成一個鹹水湖,往往是天然良港。
海浪打碎了脆弱的珊瑚礁,漸漸把它們磨成灰白色的珊瑚沙,因而珊瑚島頂部平坦,略加修理,就是現成的地基,而珊瑚本身就有非常優良的能量傳導性,只不過一般的珊瑚太過脆弱,但積澱成島嶼之後,就不存在這個可題了,在上面佈置陣法,非常的容易。
薩爾佐大隊長走在滾燙的沙灘上,珊瑚沙灰濛濛的,反射出刺目的陽光,薩爾佐身材矮小,卻精明強悍,所有的關節都帶着衝勁,兩隻手臂更是低垂過膝。他是魔猿族人,魔猿族人往往是聰明又能幹。他用目光來測量自己的領地——帕恩伯斯環礁。
它的輪廓象一隻挺胸的海龍,又象一隻棲息的巨龜,最長的一條邊是龍脊,朝着海洋方向,長一萬四千三百一十五米,最寬的是帶嘴的龍頭和龍腹,寬五千七百二十五米;龍脖子比較細,龍尾部分像個大蒲扇。他到飛來島那天就看中了它,在環礁上築起了要塞,以此爲基地,目的就是爲了掩護角犬族順利撤退。
薩爾佐出身寒門……在魔族,等級觀念尤爲嚴格,他的家庭是小商人出身。在出師之後,他加入了兵團,但他升遷慢,吃虧在個子矮和沒有裙帶。所以,他潛意識地要拼命努力,要出人頭地。
許多人族苦役在沙灘上忙碌。他們沉默、疲倦、表情呆板,如一羣蠕動的牲口……幾名魔猿族陣道師定下陣眼,指揮着那些苦役施工佈置防禦大陣。在關鍵地點,他們還隱蔽了殲星弩和戮神炮……有些還是從人族繳獲的,整個工程,嚴格按陣圖施工,一絲不苟,稍有偏差,推倒重來。
薩爾佐粗硬的頭髮中已經有許多白絲了,但仍然野心勃勃。他站在一個峻工的堡壘頂上,目光迎着太陽的毒焰……一羣與他同時代的師兄弟們的名字浮現在他腦際。齊格博打下了迥龍島啦,博安薩侵吞了落霞神城啦,斯坦在飛獅海大戰幾乎捉住神城同盟的一位長老……等等。他已經加入百臂兵團八百餘年,仍毫無建樹。他嫉妒他們,可是並未感到無能爲力。他知道自己多舛的命運會有轉折,也許遙遠,也許很近,就在帕恩伯斯。
太陽西斜了,沒有風,火焰桐巨大的葉片垂落下來。人族苦役們的汗水在皮膚上凝成鹽霜。
島上淡水稀缺,魔修們自然不由考慮清潔的可題,但被封印了力量的人族苦役們很少洗淡水澡,滿身污垢,鹽霜一層疊一層。
連累帶熱、東倒西歪的的人族苦役們漸漸擡起頭,似乎想歇一歇。薩爾佐冷哼一聲,一名魔修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們跟前,反手取出一條黑色皮鞭,皮鞭帶着哨音呼嘯而下,幾名苦役當即被抽得皮開肉綻,疼得在地上翻滾。
“要麼累死,要麼餵魚,我給你們選擇的機會。”這名魔修惡狠狠地說道。
如果這些人真有那個骨氣,也不會窩窩囊囊地在這裡給敵人做苦役。
黃昏,海平線上空燃燒起嫣紅奼紫的晚霞,兩艘大帆船從環礁西邊和南邊的缺口水道開入帕恩伯斯的大咸水湖。
現在飛天戰艦有點兒不敢出動了,基本上冒頭一艘沉一艘,這種大行飛行法寶,太容易被發現,倒是那些普通的帆船不是很容易發現,所以哪怕是用飛天戰艦將人員物資送到距離最近的港口,然後再用普通的帆船運到飛來島。
要塞向着鹹水湖的一邊有一塊很的礁盤,以前用飛天戰艦運載物資的時候,沒什麼可題,可現在用上了大帆船,這種船是無法停靠上去的。薩爾佐率領大隊進駐要塞後不久,就吩咐那些人族苦役用鐵椰木修建了一條近千米長的棧橋,無論漲潮落潮,船都可以停靠在棧橋北端的碼頭上卸貨,十分方便,鹹水湖成了巨大的避風港。
嗯?
爲什麼不讓魔修們卸?
飛來飛去是很快,但有苦役爲什麼不用?
大帆船在碼頭上掛纜以後,一羣人族苦役被驅趕着衝上帆船……沒過多久,各種物資很快卸了下來。
隨船來了一名魔神族的觀察員柯里森,專門來觀察飛來島前線。
薩爾佐把他接到自己的指揮部。
薩爾佐請柯里森用飯,“偏遠荒島,實在拿不出象樣的東西來招待您,非常慚愧。”薩爾佐舉起酒杯,“晨露島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嗎?魔神族什麼時候參戰?”
柯里森也舉起杯子:“多謝。現在物資很緊張,否則不會要求角犬族撤退。聖族(魔神族自稱)現在還不適合參戰,因爲一旦參戰,就意味着全面戰鬥開啓,聖族並沒有做好這個準備,必須先讓附庸族消耗人族的戰爭潛力。
薩爾佐表情嚴肅地說:“柯里森大人,請轉向艾爾大人:我叢林之光大隊在防禦戰中證明,他們堅如磐石,一定掩護角犬族順利撤退!”。
“多辛苦啦,薩爾佐大隊長。還有什麼要轉告的嗎?”
薩爾佐的臉色更加嚴峻了,在墓穴般的指揮所裡,儼似帶着赴死氣概的武士,他露出尖利的牙齒,大聲說道:
“佈雷德曼要塞就像是第一塊骨牌,推倒它就等於封鎖了角犬族的退路,吞鯨城主如果想要阻止角犬族撤退,一定會把手伸到這裡。我要砍斷她的爪子。”
柯里森受了感動,他酒喝多了,靛藍色的面孔漲得發紫:“薩爾佐大隊長,聖族會感謝您的。目前的局勢晦暗不明。他們需要鼓舞。”
酒後,薩爾佐顯得氣度軒昂,唱起了自己家鄉一帶的民謠。他談笑風生,頗有幾分儒將氣派。他說他內心傾向於比較溫和的路線。
“戰爭畢竟是最無奈的解決方法。”
這一點上,薩爾佐和柯里林倒是意見相近,他苦笑着說道:“戰爭中,我首先是戰士,然後纔是一名魔猿族人。既然打,就必須打得象個樣子。”
他們談得很晚,薩爾佐沒有出去檢查要塞的修築進度。自從登上帕恩伯斯,這還是第一次。
第二天,他送柯里森上船,志趣相同的二人依依惜別。
柯里森揮揮手,“晨露島見,到時候我請您喝祝捷酒……”
薩爾佐眼中閃過了一絲悲愴,但只是一瞬間,他立刻說道:“我一定會去。”
船開了,他的目光隨着帆船從鹹水湖轉向大海……薩爾佐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就在帕恩伯斯。
他立刻召集了他的部隊:精銳的叢林之光大隊和輔助部隊。黑壓壓的一片戰士的身形,排列在要塞廣場上,個個精神抖擻,人人訓練有素,一共一千九百四十一名,一個頂一個。
他先吹噓了一通‘大好形勢’和叢林之光以往的戰績,接着分折了目前的戰局,他告誡戰士們,人族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角犬族‘偉大’的戰略撤退,而佈雷德曼要塞是人族第一個要抜除的釘子。
“就目前而言,這場戰鬥敵優我劣。我們目前是處於守勢,所以必須將敵人誘入要塞固定防禦範圍,將那些人族消滅在要塞外面,你們不要抱有什麼幻想,哪怕是戰到最後一人,也要確保角犬族順利撤退!”
一天天過去,要塞的防禦主體早已經完成,防禦大陣也終於竣工,薩爾佐感到決戰的日子已經迫近,除此之外,別無它法,他已經不止一次的催促角犬族儘快安排撤退,夜長夢多,這簡直就是給人族爭取時間。
自從柯里森離開帕恩伯斯以後,竟沒有一艘船來過……無論是帆船還是飛天戰艦。
吞鯨城的船隊和飛碟戰隊構成的絞索漸漸地勒住了飛來島的脖子——悲慘的消息終於傳來了:兩艘海船載着一個大隊的魔修和大量物資增援帕恩伯斯,在距離要塞數千裡之外,遭到吞鯨城人族的伏擊,援軍全軍覆沒!
薩爾佐知道,他不能指望外援了。
他要孤軍堅守佈雷德曼要塞,帕恩伯斯是他的歸宿,也是他的頂峰。
他的全部心血、智慧、力量都融合在帕恩伯斯的珊瑚沙中了。
他把要塞修了又修,改了再改,不斷調整,加固,變得堅固非凡。
至於角犬族那邊,他已經不再催促了——它懷疑角犬族恐怕是走不了了,但軍命就是軍命,他只能在帕恩伯斯紮下根。
……
“將所有弦窗都關好,不要讓燈火傳出去,我船已經進入戰區,隨時有可能遇到敵人的神識查探,現在聽我說……”
船裡迴響着船長雲水神君的聲音。
一位劍營的大隊長暗中罵了一句:“真羅嗦。那些魔崽子的神識查探能探到這艘船?別嚇唬人,他們的水平誰不知道。。”
嚴鏡山聽出是大隊長凌休,就湊過身去。凌休正在交待自己部隊的進攻區域,雲水神君的廣播干擾了他的指示,難怪他氣得罵開了。
凌休在金剛嶺戰鬥中負傷,被送到吞鯨城治療。他得傷很重,險些境界跌落,慕容纖纖親自出手,纔將凌休的傷勢療好。憑着他深厚的根基,恢復了修爲之後,又跑回前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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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涅凰》簡介(完結):
生命總會尋找出路……
在地球的歷史上,恐龍的滅絕、封神之戰、奧森匹克諸神的隕落……每一段神秘傳說的背後,都有一個恐怖的身影——末日!
在風雨飄搖之際,肖雨馨有幸率領她的團隊迎來地球生命新一輪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