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傷員們身邊的同伴,都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這突然出現的男子。 щшш ✿ⓣⓣⓚⓐⓝ ✿¢ Ο
也怪不得別人疑惑,實在是他的樣貌打扮,並不像一個遊方郎中。
不說別的,只看他穿的衣裳靴子,絕不是普通家境的人穿得起的。
“這位公子,您”同伴們畢竟救人心切,趕緊上前拱手行禮,想問問這男子是否在開玩笑。
那男子已經擼起了袖子,朝躺在地上的傷員們走去。“別愣嗦了,救人要緊。”“哦哦,好。”
衆人被化的氣度所震懾,只得傻傻點頭,跟在他後頭走。
舒綠與其他圍觀的客人們都沒有離廾,大家都在好奇這男子如何給傷員治傷。
他首先蹲到那個滿頭流血,傷情最重的人身邊。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那傷員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支長長的銀針,紮在他身子的各個部位。
“別叫了。我先給你止血本來該先進屋裡去的,你這傷卻不好挪動。”
男子皺着眉頭自言自語,手上卻沒停下,應該是在檢查這人的傷口。他先頓了頓,然後對傷員的同伴們說:“另外三個人別躺在這兒,
找間乾淨屋子,都搬進去。”同伴們見那男子真是會醫的,全都對他言聽計從。客棧掌櫃也不含糊,馬上讓人開了一間最靠近大廳的屋子,派小二協助其他人將那三個傷勢較輕的人擡走了。
明福客棧能開着這麼大,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起碼這掌櫃就是個精明人,懂得如何妥善安置客人。
就在其他的人忙活時舒綠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替重傷員治傷的男子。可惜他背對着她,她沒法看清他的動作。片刻後,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童揹着個木箱過來,將其放到那男子身邊。
“三爺,您的藥箱。,…
“嗯取我的刀來。”那男子頭也不擡,伸出右手攤開手掌,讓小童給他拿刀。
“哇,還要動刀?”
“我還沒見過大夫用刀呢……”“本來就受傷了,他這是想幹嘛?,…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地議論着。舒綠也很是驚奇,她還沒見過古人施行外科手術呢,莫非今天要開眼界了?
她沒有身邊的人那麼無知曉得古醫也不僅僅是望聞問切,動刀子雖然不常見可是也有很長的歷史了。扁鳩和華佗都是外科高手,這都是有史〖書〗記載的。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動刀子這種事真是太聳人聽聞了。
這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敢給病人動手術,想必醫術差不到哪兒去。
一般人也不敢幹這個呀……
舒綠真的好奇了,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幾步。巧珍嚇得直捂眼,卻發現小…姐不退反進,她便不知所措得要哭出來了。
小姐的膽子可真大啊!
“這是在幹嘛?”
舒綠正看得入神突然發現展眉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估計也是被這邊的吵雜給引過來了。
“現場做手術耶。”舒綠有點小〖興〗奮,輕聲在展眉耳邊說。
“啥?還有這種事?”
展眉也來了精神,跟着看了起來。
那重傷員這時不知是疼得昏迷過去了,還是被那男子用特殊的手法弄暈了,反正緊閉雙眼沒了動靜。而那男子便飛快地將他肩部的傷口清理了一下,便用自己的一片柳葉般纖細輕薄的小刀把傷口劃得更大更深。
“譁”
周圍的人都激動了。
“這是治傷還是害人啊……”
“是啊!哪有這樣給人治傷的!”
傷員的幾個同伴也急了,幾人臉色黃黃地衝過來想要阻止那男子,卻被小童攔住了去路。
“別打擾我家三爺治病!你們的朋友能得到我們三爺出手,是他們的福分!”
這孩子人不大,口氣倒不小。舒綠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連忙又捂着嘴巴。真逗!
四周的嘈雜似乎無法影響那正在施行手術的男子,他還是繼續着自己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歇。舒綠眼睜睜看着他處理好了傷口裡的骨頭,又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帶着絲線的長針,刷刷刷就開始縫合傷口。
“哇,動作好利落。”
舒綠真想鼓掌,這回真是開了眼界。果然要多出門才能長見識啊!
“嗯,不錯。”展眉自己是處理外傷的專家,對於這男子的手段深感佩服。別人看不清,他卻一眼就看到了那傷員肩上的傷勢其實還蠻複雜,難爲那男子處理地這麼幹淨利索。
那男子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兩口,然後“噗”地噴到傷員的肩膀傷口上將那些血污衝去大半。
“還消毒呢,真夠專業的。”展眉又摸了摸鼻子,表示讚許。
“哥哥你注意到沒有。”舒綠突然又湊近他說:“他噴出的酒幕非常有力、整齊,沒有四處亂撤……”
“哦?”
“所以他的氣息很穩,肺活量相當大。”舒綠得出結論:“他應該也是個練家子。”
“是麼?”
展眉揚了揚雙眉:“他太陽穴沒有鼓起來,看着不是個內家高手
……”“你!”舒綠沒好氣地偷偷伸出手,掐了一把展眉的腰肉。
“你是不是看武俠小說看多了,太陽穴鼓起這種不靠譜的事你也信。武俠小說裡越是**十歲的老人家,武功越強呢,都是那啥一甲子的功力……你覺得可信麼?”“說不準,要不等我八十歲的時候你來瞅瞅?”
“…如果那時候我還能靠自己兩腿走路的話,會的。”
這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打着嘴炮,那邊的傷員卻已經緩緩醒來。這時那男子從藥箱裡拿出兩顆藥丸,直接塞到他嘴巴里,說了一句:“吞下去,收斂傷口的藥。”
傷員艱難地將藥丸吞了下去。周圍的人們都呆呆地看着那男子站了起來,用一塊潔白的方巾擦着手,然後說:“都還愣着幹什麼,他還有頭上的傷要治呢。趕緊把他也擡進屋裡,我馬上過去處理。”
“噢噢噢噢,好,好!”那幾個被小童攔住的人連連點頭,趕緊過去將那傷員擡起來往裡送。
男子一轉身看見舒綠和展眉站在近處,臉上稍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又笑了笑。這笑容似乎在像他們打招呼,舒綠有點拿不準。
舒綠注意到他的丹鳳眼特別狹長,面部的表情也隨着這雙斜挑的眼睛時時帶着些玩世不恭的感覺。她想起夏涵也長着一雙細長的眼睛,可夏涵的丹鳳眼讓人覺得秀氣,這人卻是有些邪氣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浪蕩天涯的俠客,或是走江湖的遊方郎中?好像又不止是這樣。
他整個人的氣場其實是很強的,不然也不會一下就震住了那麼多人。從他進來到現在,整個大廳裡的人無形中都被他壓住似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行事。這樣的人,會是那種在江湖上討生活的人嗎?
正在這時,客棧門外又傳來了陣陣人聲。不到一會兒,又有兩個傷員被送了進來。
“怎麼還有?”
客棧掌櫃的苦着臉嘟囔了一句。那送人來的七嘴八舌好容易說清了原委,原來這同一批車隊的人,只是這兩個傷員被壓得比較深,好容易才把他們從破爛的車子里拉出來的。
“啊,是女人和孩子。”舒綠看到躺在臨時紮成的竹擔架上的,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身上蓋着一件溼透了的外衣,正被不住滲出的鮮血渲染得紅斑點點。
而那孩子大約六七歲年紀,是個圓臉的男孩子,被人揹着過來的,哭得嗓子都啞了。他一味地哭着喊“娘,…、“娘”可能就是這重傷女子的兒子。
“有女人受傷了那可不好辦啊。”舒綠又聽到身後傳來議論聲。
“是呀,讓他們趕緊去請醫婆吧。、,
這裡不是有大夫麼,怎麼還要醫婆?舒綠腦子一時沒轉過來,想了一想才弄通了其中的道理。
是了,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男子是不能接觸到女子身體的。別說什麼救人要緊的話,無論是這女人還是她的家人,都絕不會同意讓一個男人給她治傷,當然做大夫的肯定也不會這樣做。
雖然聽起來很殘忍,但就是這個社會的實情。
剛纔那替人治傷的男子,也流露出了遲疑的神色。看得出他很想替這母子二人治傷,可他也深知這是沒法做到的。他只能對掌櫃的說:“找兩個使女或是婆子來,我來指點她們替這大嫂處理傷口。”這是最穩妥的做法,一般大夫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樣做,大家也認爲理應如此。
“用我的人吧。”舒綠忽然上前一步,對那男子說道。
什麼?巧珍差點被嚇暈過去,小姐,您,您讓我去給人家動刀子,接骨頭,縫傷。?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