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你們退屋裡去!”馨兒大喊一聲,將懷裡的孩子遞給煙柳,把他們推進屋裡,關上了門。她的背上還揹着一個嬰孩,根本沒有時間放下,便不得不拔出腰間的軟件和這些襲擊而來的紅衣女子廝殺!
數名紅衣女子,武功高強,同時向她襲擊而來。她如今的武功雖然不弱,如果自己逃命,肯定沒有絲毫問題。但是,她如今不是一個人。只要她活着,她就不會讓他們傷害這裡的每一個人!
手中的軟件挽起一陣陣冷寒的劍花,掃向這些向她襲擊的紅衣女子。她一邊還擊抵擋,一邊大聲道:“季逍遙,我們素無恩怨,爲什麼要爲難我們?”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那些紅衣女子一個又一個的向她襲擊而來。她們的招式凌厲,每一招都直襲她的要害。她巧妙的躲閃着,即便是背上背上一個嬰孩,身體依然輕靈敏捷。只是,她們如此多人,照這樣下去,她的體力總會消耗完的。
“季逍遙,這麼多年過去,你們逍遙宮還是喜歡以多欺少。甚至圍攻老弱婦孺嗎?我們不過是普通的農戶,與逍遙宮並無來往,更無恩怨!難不成,這就是逍遙宮的做法?”她再次大聲道。
“季逍遙?!嘖嘖嘖……”一尖細的嗓音響起,一公公打扮的人閃身掠了過來,“這裡沒有季逍遙,只有本公公!”
擡眸,此人正是那天領她進皇宮的那名公公。沒想到,她逃出皇宮,他居然追殺到這裡。
“是你!”馨兒手中的劍狠戾的一揮,冷聲道。
“不錯,正是咱家!咱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取你性命的!”
皇上?龍軒御!
馨兒全身一震,握劍的手有一瞬失去了力氣。有紅衣女子見狀,趁虛而入。向她的左胸刺來。她急忙側身,那一劍還是從她的左臂劃過,衣衫割破,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素白的衣料。
“娘!”一直躲在屋裡的蘇子歌。從窗戶看見這一幕,擔心的大喊。她背上的嬰孩,也“哇哇”的哭了起來。一個孩子大哭,另一個在屋子裡,也跟着大哭起來。
“哈哈哈……”那名公公大笑,“就憑你一己之力,想要護着所有的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今日,咱家就好好的欣賞,你們這些老弱婦孺在生死邊緣是如何掙扎的!”說話的同時。他靠坐在院落裡的石凳之上,真的擺出一副愜意欣賞的表情來。
馨兒的眸光一凜,如果可以,定然馬上揮劍砍下他的頭顱。然而,這一刻。幾支火把扔了過來,茅草屋見火便燃燒了起來。
“你……”馨兒氣得咬牙,手中的劍卻已經顯得慌亂。他說得對,憑她一己之力,要如何保護他們。但是,她依然不可以扔下他們任何一個人!
秋風中,茅屋見火便燒。火勢極其猛烈。屋裡的幾人,不得不被迫跑了出來。但是,他們個個不會武功,卻要受到這些人的圍攻。她除了極力護着他們,已經沒有絲毫主動出擊的機會!
“恩人,你帶着孩子離開吧!不要管我們。我們不可以成爲你的拖累!”老婦人見狀,不免大聲道。
“是啊!我娘說得沒錯,妹子就離開吧!我們不能夠都死在這裡!”煙柳也急切地說道,雙手卻極力護着懷裡的嬰孩。
“娘,我也不怕死!”蘇子歌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恍若一個男子漢一般,不顧一切地向那些襲擊的紅衣女子打去。只是,他只知道打人,根本不知道防守,完全把自己暴露在對方的劍下。
一紅衣女子冷不丁的被狠狠打了一下,回頭,揮起一劍就向蘇子歌刺過去。
“子歌!”馨兒見狀,大喊一聲。只是,她揮劍震開身邊襲擊的人,想要過去護他,已經晚了。她以爲,蘇子歌就會這樣眼睜睜地死在她的面前。
然而,蘇子歌的身體卻猛然被拉了回來,老婦人拿起手中的柺杖,向那紅衣女子打了過去。但是,她手中的柺杖剛剛揮起,那把劍便刺進了她的腹部!
“娘!”煙柳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娘!”再一聲吶喊傳來,一個黑布蒙面的男子已經掠了過來。一陣竹鏢扔過去,擊退了面前的幾名紅衣女子。他將地上的老婦人扶起來,傷心地喊道:“娘!”
“柱子……”看見柱子,老婦人滿臉的激動,“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娘,兒子對不住你!是兒子害了你!”柱子的雙眸已經赤紅,五年來,他是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叫她一聲娘。人總是在失去時纔會感覺到它的珍貴,對於這個並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娘,柱子就是如此!
那靠坐在石凳上的閹人站了起來,看着突然出現的柱子,笑道:“怎麼,又來一個送死的!殺,把他們統統殺了!只要殺了他們,皇上重重有賞!”
又是皇上!如今,馨兒聽見“皇上”兩個字,心理就陣陣揪痛,比她身上的傷還要痛!
她不信,不相信!龍軒御會置她於死地,會要她和孩子的命!即便是她死,她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實!
“妹子,你帶着他們從後山離開,我纏住他們!”柱子掠身到馨兒身邊,第一次親切地稱她妹子。
“可是你……”馨兒雖然猶豫,但是看看目前的情況,只能如此。否則,他們就會和大娘一樣,一個一個的相繼死去!
柱子再次揮出一陣竹鏢,手中的劍一個橫掃,擊退面前的幾名紅衣女子。再次道:“後山有一個山洞,洞內右邊有個機關,裡面是暗道,從那裡離開!”
“那你呢?”追問。
“只要你們離開,我自會有辦法脫身!”說話的同時,一陣濃煙漫起,馨兒趁機帶着蘇子歌和煙柳向後山跑去。
濃煙散開,幾名紅衣女子已經倒在地上。熊熊燃燒的茅屋前,不見了馨兒他們,只有黑布蒙面的柱子!柱子對着那公公一笑,掠身向馨兒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
“追,追!”那公公指着柱子跑開的方向,厲聲大喊。所有的紅衣女子,隨即追了上去。
後山果然有個山洞,找到機關打開,裡面便是一個暗道。他們在暗道裡等了很久,也沒有見柱子進入暗道!
“娘,剛剛那個人真的是柱子叔叔嗎?”蘇子歌一邊替馨兒包紮着手臂上的傷口,一邊詢問。
馨兒點頭,眸光卻看向一旁的煙柳。老婦人的死,肯定讓她傷心悲痛。而現在,也不知道柱子是生是死?以柱子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那些逍遙宮女子的對手!還有那個陰厲怪異的公公,武功一定是高不可測!
“妹子,你們在這裡等等,我想回去看看!”煙柳將懷裡的孩子還給馨兒,轉身就欲走出暗道。
“煙柳姐姐,你不想見夜如墨嗎?”馨兒極力淡漠的語氣,“如果你不想再見夜如墨,你就回去吧!”無論柱子是死是活,只要那些人還在,她回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煙柳腳下的步子停下,茫然地站在原地。她也不知道她該怎麼辦?卻依然忍不住道:“妹子,你說我還能見到他嗎?”
“能,一定能的!”只要她見到龍軒御,就一定能夠見到夜如墨!
“可是,已經這麼久的時間,他都沒有來看過我!他會不會,已經忘記了我?”煙柳的眸子裡有着明顯的落寞。
馨兒摸了一下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從地上站起來。苦澀的勾脣:“幾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忘記呢?”話雖如此,但是想到那天在皇城攔住龍軒御的情景,心還是涼涼的。
煙柳的臉上也浮出一抹淡笑,輕聲道:“是的,他不會忘記我的!我相信他!”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她得把他們先帶出這裡,讓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
怕那些人再繼續追殺,馨兒只好帶着煙柳和蘇子歌到了那個山谷,她曾經和隱娘住的草屋。草屋雖然破舊,經過整修,依然可以住下來!
暫時安頓好,馨兒藉着購置東西的理由,再次回到了東山的那個茅屋。茅屋,已經被徹底化爲灰燼,老婦人的屍體也不見了!而那片灰燼之中,卻有着一座簡單的土墳。墳前雖然沒有立碑,但肯定是老婦人的墳墓。柱子一定沒事,老婦人也一定是柱子安葬的!
她靜靜地站在這裡,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她在思索着那個太監所說的話,思考着他們爲什麼要殺她?還有,他們又是如何知道這裡的?
龍軒御?顏鬱芳?或者是另有他人!
那些女子,無論的衣着還是武功路數,確實是逍遙宮的人。她們爲什麼聽命於一個太監,季逍遙呢?
四年的時間,似乎發生了太多的事。而她,什麼都不知道!
落日的餘輝灑在她疲憊瘦弱的身軀之上,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路過皇城城門口,來往行人的議論聲傳入了她的耳內——
“知道嗎?皇上已經找到能製出御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