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樑笙奮力的擰着把手,看着身旁一輛又一輛呼嘯而過的車子,趙樑笙開始自暴自棄起來。
趙樑晚透過電車的後視鏡看向趙樑笙:“要不,我們下車走着?”這還不如走着呢。
“不用,很快的。”雖然確實很慢,趙樑笙也不想承認騎電車還不如走着快。
“你確定?”趙樑晚真的不是故意打擊趙樑笙的,只是這樣真的很難受啊,不光是坐着難受就是這速度也挺令人傷感的。
趙樑笙堅持的騎着電車:“我確定。”他還就不相信了,就真的這麼慢。
事實證明,就是這麼慢,沒有最慢,只有更慢。
在趙樑笙的堅持下,終於在一個小時後趕到了電影院的門口。
“看吧,我說了不會慢的。”趙樑笙得意的挑着眉。
這形象還真是慘不忍睹。
趙樑晚不忍直視的閉起眼睛,看了看電影院的大門,怯生生的問道:“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放好車,趙樑笙抓着趙樑晚,不緊不慢的向電影院裡走着。
整個電影院的放映廳裡只有趙樑晚和趙樑笙兩個人,趙樑笙挑了中間位置正中間的兩個座位,拽着趙樑笙坐下。
“給。”趙樑笙將手裡的眼鏡放在趙樑晚的手中,看着她遲遲不接,於是“屈尊”爲趙樑晚戴上眼睛。然後又爲自己戴上眼睛。
電影是5D的,如同立方的盒子將兩個人包裹起來,電影終於放映了,趙樑晚緊緊的捏着手中的大桶爆米花。
紅色的血液透過眼睛如同在自己的面前真實的流淌下來,兩個人如同被包裹在這個巨大的盒子中,快要被血色淹沒。
一隻手透過屏幕好像真的伸了出來,伸向兩個人。
“啊啊啊!”慘叫聲還沒來得及從趙樑晚口中發出,趙樑笙就緊緊的抱住趙樑晚的肩頭,發出慘叫,看起來被嚇得不清。
趙樑晚看上去也被他捏的不輕,也顧不上被電影裡真實的畫面驚嚇到了,反而緊緊的摳住趙樑笙的手:“鬆手,你給我鬆手,疼啊。”
“不要,不要,不要。”趙樑笙將頭時不時的磕在趙樑晚的肩頭,手也扒得緊緊的:“我是哥哥,你得保護我,保護我。”
“我爲什麼要保護你,應該是你保護我。”趙樑晚到現在還記得某人在之前信誓旦旦的跟她說“沒事,有我在呢!”
“鬆手,現在沒有了。”趙樑晚用力的拍着趙樑笙的手。
趙樑笙先是眯起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看着整個空間裡還算平和的畫面,然後鬆開手,推開趙樑晚,努力維持着淡定,從自己腿上的爆米花桶裡取着爆米花,放進口中,又吸了一口汽水,乾乾的笑了起來:“挺……挺好看的,呵呵,不用怕,呵呵。”
趙樑晚也不好拆他的臺,也乾乾的笑着:“呵呵,沒事,沒事。”
電影裡鬼片的畫面永遠都是前面的平和,後面也是越發曲折,**跌宕。
只有兩人的空蕩蕩的放映廳裡,時不時傳出慘叫聲,此起彼伏,比電影裡的叫聲還要高出許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裡面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趙樑笙緊緊的抱着爆米花桶,裡面的爆米花隨着他的抖動也向外噴涌,趙樑晚也沒有好到哪去,緊緊的捏着趙樑笙的胳膊。
畫幕裡的血腥場景一個也不少的都放映了,看的是又驚險又刺激,讓兩個的心臟是七上八下的。
“啊!!!”嚎叫聲幾乎衝碎耳膜,將房頂震碎,直達雲霄。
畫幕裡,頭髮散亂的女鬼如同破開畫幕爬了出來,伸出乾癟尖銳的手,在那張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臉上血滴順着她空洞無物的眼窩流淌,那雙脣瓣紅的滴血,舌頭也順着口中吐了出來,露出森白的牙齒,心臟也被人看上去挖了一個洞一樣,可以透過血肉模糊的洞看到被身體遮擋的一小塊地方,血染紅了白衣,鬼厲的嚎叫聲悽慘無比。
趙樑笙手中的爆米花都快被甩出去了,整個人抱住趙樑晚不敢擡頭,趙樑晚也是垂着頭手緊緊的掐着趙樑笙的手臂。
趙樑笙和趙樑晚終於捱到了電影結束,當燈光在放映室亮起,趙樑晚和趙樑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如同劫後餘生一般,渾身鬆散的靠在椅子背上。
“嚇死寶寶了。”趙樑笙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用力的吸咬着吸管,吸着汽水。
趙樑晚轉過頭,看向趙樑笙:“你不是說你不怕嗎?”
結果叫的比誰聲音都大。
“我……我有說過嗎?”趙樑笙脖子一梗,死不承認:“我怎麼不知道我有說過這句話?”
趙樑晚拍着小心臟:“看個電影爲什麼會這麼累!”
“對不起二位,電影放映完畢,請迅速離開。”看到還攤坐在原地的二人,工作人員上前提醒道。
“好的。”趙樑晚點了點頭。
扶着椅子把手,慢慢站起身,桶裡的爆米花撒了一地。
趙樑晚和趙樑笙離開放映室,趙樑笙摸着被趙樑晚掐的生疼的胳膊,這丫頭,勁真大。
撩起衣袖,亮出被趙樑晚掐的青紫的胳膊:“你看看你,看個電影,要不要這樣,我可憐的胳膊成了這樣。”
“你還有臉說。”趙樑晚揉着自己的肩,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和趙樑笙的胳膊一個結果。
站在電影院的門口,太陽已經漸落。
口袋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趙樑晚掏出手機,是俞慕白的電話。
“喂。”接通電話。
“在哪?”俞慕白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電影院門口。”趙樑晚看了看正在扮鬼臉的趙樑笙,瞪了他一眼。
“位置。”趙樑晚看了看此處的方位,然後將電影院的具體位置告訴了俞慕白。
“在那等着。”
還沒等趙樑晚在說什麼,俞慕白就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誰啊?”趙樑笙坐在他的小電車上,用手撐着頭,天真的看着趙樑晚。
趙樑晚收起手機:“我男朋友。”
“就那個老男人?”趙樑笙回想着俞慕白的模樣,看樣子也快三十了,比起他們也確實是個老男人了。
趙樑晚瞪着趙樑笙:“我男朋友明明很帥的。”
“哪裡帥了?”趙樑笙不屑的揚起眉:“年紀那麼大,要不,你把他甩了,我給你介紹個更年輕更帥更有錢的。”
趙樑晚白了他一眼:“你那是什麼思想?”
“好思想。”趙樑笙挑了挑眉:“怎麼樣,怎麼樣?”
“不怎麼樣。”趙樑晚皺眉。
“瞧你那樣子。”趙樑笙擡手輕輕彈了一下趙樑晚的額頭,又被趙樑晚擡手拍開。
俞慕白開車抵達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趙樑笙的笑意很濃,趙樑晚像是被趙樑笙鬧的不開心,傲嬌的不理趙樑笙。
“幹嘛麼!”趙樑笙賠笑道:“別生氣啊,我就是開個玩笑。”
“有你這麼開玩笑的麼?”趙樑晚瞪着他。
“看看,你就會瞪我是不是。”趙樑笙伸手張開手掌拍在趙樑晚的額頭。
俞慕白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下車,從趙樑晚的背後走來。
趙樑笙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走來的俞慕白,挑釁的揚了揚眉毛。
夕陽下,映的兩個年輕人像是甜蜜的情侶在打鬧着。
“別老打我。”趙樑晚甩開趙樑笙的手,感覺到背後有人站立,回過頭,就看到俞慕白在她身後,笑了起來:“你來了。”
眉眼彎彎的模樣,就像趙樑笙此刻看向俞慕白的模樣。
俞慕白的臉色從柔和變得冷凝,只是這份冷凝掩藏的很好,不會輕易的被看出。
“在這裡做什麼?”俞慕白冷靜的問道。
趙樑笙笑了起來,回答着:“在電影院門口當然是看電影咯。”
“我沒有問你。”俞慕白冷着臉看着趙樑笙:“我在問她。”
“有必要這麼嚴肅嗎?”趙樑笙的身體搭在電車上,看起來懶洋洋的。
俞慕白看着嬉皮笑臉的趙樑笙,冷聲道:“我和她的事好像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趙樑笙聳聳肩:“今天可是我把她帶出來的。”
“那也和你沒關係吧。”俞慕白看向趙樑笙的眼眸中閃動着寒光:“我纔是她男朋友。”
“不過只是男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公。”趙樑笙無所謂的語氣刺激到了俞慕白:“結了婚都可以再離婚,更別說只是男女朋友了,男朋友可以甩了也可以再換,不是嗎?”
眼看着俞慕白的臉上慢慢蒙上了一層寒霜,趙樑晚不停的對趙樑笙打着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伸手牽住俞慕白的手:“他就是這個德行,不要理他了,咱們回家吧。”
“你先上車。”俞慕白抽出手,冷靜的說道。
“我……”趙樑晚有些慌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俞慕白看着她,語氣溫和了一些:“你先上車,我等會就來。”
“好。”趙樑晚咬了咬下脣,垂着頭,走向車子,打開門,走了上去。
趙樑笙眯起眼睛,那雙筆直的長腿垮下電車,站定,走到俞慕白麪前,手插進褲兜,語氣有些冷:“平常你也是這麼對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