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自己在醫院這些天又悲慘又像是天堂一般的生活,趙樑晚就有道不出的苦和憋了許久的甜蜜,真是半喜參半憂。
“李嬸做飯真是越來越好吃了。”趙樑晚睜着大眼睛看着李嬸,笑的有些狗腿。
李嬸伸手想要摸摸趙樑晚的頭髮,當手落在半空戛然而止,又慢慢落回自己的身側。
正在吃東西的趙樑晚沒有注意到李嬸這一動作,而坐在趙樑晚身邊的俞慕白卻看到了李嬸這一動作。
俞慕白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眼神。
趙樑晚沒有察覺自己對李嬸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就像孩子信任母親一樣,毫無保留,不過這只是她的一種無意識的作爲,而在趙樑晚看來,她和李嬸現在是越數字越親近,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而且李嬸對她也真是好的沒話說。
俞慕白髮現了兩人之間這種若有若無的親密,卻沒有多想,他在上一次和李嬸談過話以後,就知道李嬸對趙樑晚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他也讓喬調查過這個李嬸,最後得出的結果和張管家告訴他的信息大致無二。
雖然對兩個人之間這種莫名的親密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多餘的再去想和調查這些問題,只要對趙樑晚沒有壞心思就好,否則他一定不會放過對方的。
用過餐後,趙樑晚回了房間,而俞慕白去了書房,好像是有個視頻會議。
“總裁,K那邊將談判時間推到兩個月以後,是他們的老闆親自來。”喬的聲音從筆記本電腦的另一邊傳來,還能清晰的看到他嚴肅的臉。
這邊的談判本身是俞慕白一直派人去的,距離上一次大概有半個月,沒想到他們現在要來國內,不過這也最好不過。
“好,將所有材料都準備好,這一次要一舉拿下。”俞慕白屈指在書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
“總裁,您真的決定要和K合作嗎?”喬有些猶豫的看着俞慕白,K這個人很有名,不過他的有名不是他的無爲,反而是這個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手上也沾了不少血纔在國外有了今天這樣高的地位。
“嗯。”俞慕白應了一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自有分寸。”
“我明白了。”喬不在勸阻俞慕白:“我會準備好的。”
“好。”俞慕白勾起脣,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李嬸的陪同下趙樑晚一回到房間就從衣櫃裡取出換洗的衣物,準備洗個澡。
只是因爲現在自己的手雖然石膏已經拆了但是醫生還是囑咐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所以趙樑晚還是想請李嬸幫忙的。
只要是趙樑晚開口,李嬸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所以纔會陪同趙樑晚一同上樓。
趙樑晚的頭髮很長,遮住腰際,往日裡沒有去過理髮館做什麼髮型,所以落在腰上有一種自然美。
李嬸將趙樑晚的頭髮盤在頭上,輕輕幫趙樑晚擦拭着後背。
後背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留下青白色的痕跡還沒有散去。
李嬸心疼的看着趙樑晚的後背:“我那還有一些去傷疤的藥膏,一會洗完澡給你用上。”
“去傷疤?”趙樑晚有些疑惑李嬸爲什麼會帶着這些東西。
“我女兒以前總是會受很多傷,身上也經常會有傷疤,女孩子,又總是愛漂亮,所以我總是會備着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成了習慣,走到哪裡都會帶上。”李嬸好像明白趙樑晚的疑惑,解釋道:“那藥膏是我專門找了村子裡專治這些的大夫花了很多錢買的,不過那時候家裡還算富裕。”
李嬸不知道趙樑晚聽了多少,但還是盡職盡責的解釋道,不用趙樑晚說明就能將趙樑晚心裡的疑惑全面明瞭的解釋清楚。
“那是您給女兒備用的,我還是不要了吧。”趙樑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嬸知道她的想法,趙樑晚是覺得自己用了李嬸爲女兒準備的,這樣的作爲讓她覺得不對所以會拒絕。李嬸笑道:“反正她現在也用不到了,女孩子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你就別拒絕我的好意了。”
“那謝謝你了。”趙樑晚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洗完澡後,趙樑晚換上睡衣,李嬸讓她坐在椅子上爲她擦着頭髮:“頭髮要少用吹風機吹,對頭髮不好,擦的差不多可以等它自然幹。”
“我媽媽也常常這樣說。”趙樑晚笑了起來,不由得想起李美蘭的話,:“她也總是告訴我不要用吹風機,這樣會傷了頭髮。”
趙樑晚摸了摸自己的秀髮,沒有做過任何的修整,還帶着一點自然捲,自然的垂直向下,有着這個年紀的活力。
擦好頭髮,李嬸放下毛巾,說道:“等一下,我去取一下藥膏。”
李嬸離開房間以後,趙樑晚無聊的躺在牀上,心裡默默地數着綿陽,也許是真的太困了,沒一會就睡着了。
李嬸在自己房間的行李裡找到了藥膏,然後慢慢走出房間像趙樑晚和俞慕白的房間走去。
“你手裡的是什麼?”俞慕白從書房裡一走出來就看到李嬸手機拿着一支藥膏走來,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是去疤的藥膏。”李嬸笑道,又強調一遍:“效果很好的,我想給小姐用用。”
“給我吧。”俞慕白伸出手問李嬸要道。
李嬸有些猶豫的看着他:“小姐畢竟是女孩子,還是我方便一些。”
俞慕白沒有收回手,淡淡的說道:“我說,給我。我會幫她上藥的。”
李嬸依舊將藥膏捏在手裡,垂下頭,這是她一貫的動作,每次有話說的時候她都會做這個動作。
果然不出所料,李嬸慢慢說道:“小姐畢竟是女孩子,雖然現在她和您在一起了,可難保有一天你們分開,您和小姐現在只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住在一個房間也有些說不過了,還是男女有別的好。”
俞慕白的表情有些不悅,不僅僅是因爲李嬸說了那些話,也因爲李嬸總是將他和趙樑晚稱呼爲“小姐和您”而不是“你們”這讓俞慕白有了一種不被看好的感覺,不是不看好他,而是不看好他和趙樑晚之間的關係。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李嬸沒有回答俞慕白的問題,只是擡起頭看着他:“您會和小姐結婚嗎?”
俞慕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很喜歡趙樑晚,可並不代表着他現在就要結婚,而現在距上次訂婚的事情並不久,也並不適合談這些。
“看您的表情也已經猜到答案了。”李嬸的笑容很真切,卻從她的眸子裡看不到任何的笑意:“您沒有想過會和小姐結婚,至少現在不會。”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和她結婚。”俞慕白眯起眼睛,這個李嬸不簡單啊,看來是他看輕了這個李嬸:“哪怕現在不會,那麼以後你又怎麼知道不會?”
“您都說了是以後,那麼這裡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您又怎麼知道這其中不會發生變故。不要把未來想象的太完美,有時候現實會無情的擊碎想象。”李嬸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連最後一點上揚的脣角也完全收回:“我希望您可以想清楚到底是想要怎樣的生活?”
李嬸將藥膏放到俞慕白的手心裡:“您去幫小姐上藥吧,我還有工作要做。”
說完,李嬸轉身離開,消失在俞慕白的視線裡。
俞慕白低下頭看着靜靜躺在手中的那支藥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趙樑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俞慕白坐在牀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晚晚。”
“嗯?”趙樑晚迷糊的應聲,還帶着剛剛醒來的鼻音,糯糯的,軟軟的,就像羽毛輕劃過湖面。
滾燙的脣瓣封住趙樑晚的脣瓣,帶着強勢的侵略的氣息將趙樑晚淹沒。
不同於往常,俞慕白的吻像是狂風暴雨一般向趙樑晚席捲而來,不給她一絲的喘息的機會。
俞慕白記得醫生的話,點到爲止。
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疲憊極了:“晚晚,你會離開我嗎?”
趙樑晚不明白前一刻還是狂風暴雨的俞慕白,爲什麼這一刻卻像受傷的幼獸一般脆弱。
“俞慕白,你怎麼了?”趙樑晚偏過頭,脣瓣摩擦過他的髮絲,還帶着溫軟的氣息。
俞慕白沒有說話,他知道她心裡很喜歡李嬸,他也不想因爲李嬸的話給她帶來困擾,但是他就是莫名的害怕,就好像下一刻趙樑晚就會消失在他眼前一樣。
俞慕白緊緊的抱住趙樑晚的腰際,像被搶了糖果的孩子:“晚晚,不要離開我。”
“你在亂說什麼。”趙樑晚將頭靠在他的頭上:“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嗯,不要走。”俞慕白像是不放心似的再次強調着。
“嗯,我不走。”趙樑晚也耐心的再次複述一遍:“誰趕我我都不走。”
“嗯,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就勉爲其難的相信了,你的話我可都記住了,不能耍賴。”俞慕白閉上眼睛,輕聲說着。
趙樑晚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脣角慢慢上揚:“你還真是……真是悶騷。”
想了半天趙樑晚也只想出這樣一個詞來形容俞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