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陸羽不知道自己是醒着,還是在睡覺。他就感覺到自己在顛簸着,不知道身在哪裡,過了一會,又聽見有人在說話,那聲音很熟悉似乎提到了他的名字,他想回答但是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感覺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張牀上,那牀真的很舒服,耳邊似乎又有人說話了
“傷口左胸口處,子彈有點深”
“血壓很低,需要馬上搶救”
“準本手術”
依稀的陸羽就聽到了這麼幾句話,似乎有人扒開了他的眼睛看了看,模模糊糊的陸羽看到了一個戴口罩的人影,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又睡過去了,他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在那個夢裡出現了很多人,有爸爸媽媽坐在一起等着他吃飯,溫娜和他一起去春遊,神秘的肖克老人和他一起聊天,梵徵屠維。。。一個個他熟悉的面容從他眼前出現又離去,接着畫面一變楓嵐那個小丫頭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跟前,手裡拿着一把野花,羞怯的說是給陸羽的,這時候陸羽發現楓嵐的背後一個神秘的黑衣人突然舉槍瞄準了楓嵐,陸羽想告訴她,但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眼睜睜的看着黑衣人開火了
“不!”陸羽在夢裡一聲大吼,突然感覺四周有些刺眼,他把頭輕輕的擡起來,看見一個人埋頭睡在自己的牀邊,但是他看不清是誰,因爲對於現在的他胸口隱隱的作痛,使他根本沒有辦法把頭再往上擡,他想說話但是喉嚨裡就像着了火一樣,只是發出了一聲**。
自從得知陸羽受傷的那一刻起,楓嵐就感到天旋地轉,當她看這醫生拆開綁在陸羽身上的紗布的時候,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讓這個小丫頭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幾乎是流着眼淚幫着醫生做完了對陸羽的手術。
手術結束陸羽就陷入無限的昏迷之中,楓嵐現在一刻都不想離開陸羽,乾脆請了假一心一意的陪在陸羽的身邊,看着陸羽就這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小姑娘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而陸羽的一聲**徹底的把小姑娘從睡夢中拉了回來。
“你醒啦”楓嵐拿哭的通紅的眼睛看着他,臉上洋溢起開心的笑容。
陸羽感到自己有很多話要說,我是怎麼來的?我的兄弟呢?我的傷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所有的話語到了嘴邊只融匯成一個字
“水!”
“陸羽哥,你要喝水?”楓嵐聽到陸羽要說一陣的手忙腳亂,用小勺一點點的把水喂到了陸羽的嘴邊,喝了點水的陸羽似乎好了很多,而楓嵐急急忙忙的去找醫生彙報陸羽醒了的消息。
醫生趕了過來,對陸羽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陸中校已經沒問題了,就是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長時間的調理,要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小丫頭聽了這話興奮的又哭了,已經有點力氣的陸羽擡手擦去了楓嵐臉上的眼淚。
“哭什麼,我這不是活過來了嗎”楓嵐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握住了陸羽停留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那手很粗糙還有裂開的傷口,而小丫頭卻感到內心十分的踏實,就好像自己握住了整個世界一樣。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兩個人的心間產生,通過緊握的雙手傳遞到彼此的內心深處。陸羽和楓嵐都說不清那是用什麼感覺,但是那感覺真的很好真的很溫馨,就在他們倆不說話默默看着對方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
“陸羽老弟,聽說你醒了?真好”刑勒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他肩膀受傷了,整個胳膊吊在前胸,不過他好像渾不在意一步一步的向陸羽的牀前走來。
聽到了刑勒的聲音,陸羽和楓嵐的手嗖的一下分開了,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起了一絲紅暈。
“刑隊長,你來了?”
“陸羽老弟真是福大命大啊!”
“刑隊長,我受傷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聽到陸羽的問話,刑勒把陸羽昏迷後的事情遠遠本本的都說了出來,包括那件現在全遠征軍都在議論的火線救兄弟的故事。陸羽聽完了已經說不出什麼感激的話了,對梵徵他們自己無以爲報。但是他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刑勒關鍵時刻竟然這麼講義氣,實在出乎陸羽的意料之外,不由得重新審視這個他以前並不瞭解的隊長。
“謝謝你刑大哥,等我好了,咱們在好好喝一頓”
“好說好說,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謝你那幫兄弟吧,要不是他們義無反顧的救你,估計你也挺不過來了。”
送走了刑勒,一些人接到消息也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弗基是和章企一起來的,這章企有點興奮,帶了一大堆的吃的用的,一臉發自內心熱情,弄的陸羽有點納悶。
章企這樣的表現不因爲他突然轉性了而是前不久弗基跟他的一番談話,胖老頭很隱晦的跟章企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說陸羽的提拔不會動用軍中晉升的名額,是會由上頭直接發佈命令,不會影響到他。
而這位多年軍中沉浮的老油條,馬上從這番談話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這陸羽是上頭有人培養的!想到了這一層他馬上慶幸自己沒有和陸羽鬧僵,而在他看來陸羽是一個很有發展潛力的朋友,說不準依靠着和陸羽的友誼還能得到上面的注意,所以他聽說弗基要去看陸羽,連忙自告奮勇的提出和弗基一起去。一來是看望陸羽,二來是打聽一下陸羽背後的到底是哪位大佬。可是遺憾的是陸羽知道的甚至沒有他多。所以大家一通沒營養的聊天之後,弗基帶着還有些心有不甘的章企離開了病房。
過了沒多久,梵徵領着第一大隊的兄弟們也來了,由於大家都很關心隊長的傷勢,所以整個病房涌進很多人。
梵徵什麼都沒說,只是微笑的看着陸羽,但是屠維悄悄的跟陸羽提了一個要求,在得到陸羽的保證之後立即喜上眉梢。
“各位兄弟們,陸羽謝謝大家了,要不是大家,我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陸羽發自肺腑的感謝這些兄弟們。
“梵徵,咱們部隊傷亡情況怎麼樣?”
聽到陸羽的問話,梵徵變得有些傷感,他告訴陸羽部隊傷亡很大算上受傷的還有三百人左右,陸羽聽完心裡很沉重,這一次他們大隊算是傷筋動骨了,要休養很長時間才能緩過這口氣啊。
“謝謝兄弟們”陸羽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有的時候再華麗的語言也述說不了內心的感動,陸羽的一切感激都化爲這五個簡單而又沉重的字,即是對活着的人說的,也是對戰死的兄弟們。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本來身體就很結實的陸羽傷勢恢復的很快,現在已經能在楓嵐的攙扶下在醫院裡散步了,不過陸羽的身體還是有一些虛弱,走了幾步就有點氣喘吁吁的,這些天聽醫生說陸羽的命很大。子彈嵌在了他的肋骨上,要是打到內臟上他根本挺不到醫院就完蛋了即使是這樣子彈也打穿了血管,要不是送來的及時,流血也能流死他,陸羽聽完這話也是一身的冷汗,現在他才知道曾經他離死神這麼近,差一天就再也回不來了。
“哥哥,歇一會吧。你都出汗了!”楓嵐看到陸羽額頭上細密的汗水,連忙用手替他擦去。
經歷那天兩人緊握雙手被人撞破的事情,兩個人不知爲什麼眼睛一對到一起就有些尷尬。過了好幾天才緩過來,而陸羽也是難得有個休息的時間跟這丫頭聊天。所以養傷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和楓嵐呆在一起。楓嵐和他說了很多自己的遭遇,而陸羽也把自己的童年講給自己聽,但是他沒有說自己和溫娜的事,當聽到陸羽說等有時間帶着楓嵐回家,把她介紹給自己的父母的時候小丫頭很高心,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楓嵐的臉變的有點紅。
“我是想快點恢復過來,你知道的我想回部隊”
“那也得等徹底養好了的啊,將軍不是說,第一大隊會一直休整到你傷養好嘛”
聽着小丫頭的抱怨,陸羽只是笑了笑,他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這幾天前線的消息陸陸續續的傳了過來,遠征軍節節勝利,已經深入到了哥薩克平原的深處,而對方似乎沒有一點的招架餘地。就連他們的元帥鐵木辛哥親自坐鎮依然還是敗退。聯邦的前線醫院過兩天也會向前移動。看似遠征軍的計劃已經取得了效果,戰爭的勝利似乎指日可待,但是陸羽的腦海卻總覺得事情不太對,那位被哥薩克人傳說成戰神一般的鐵木辛哥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東洋帝國,還是那間屋子,還是那個女人,還是跪在一個陰影的面前。
“殿下,哥薩克人似乎頂不住了,要不要我們。。。。”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情報笑了笑
“呵呵,沒事沒想到哥薩克那些頭腦簡單的野人也會用計謀,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內鬥去吧,都死光了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