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璇璣魔道的底牌?”
任鴻逃到空中,靜望漫山遍野的棺槨。
不僅仙門弟子,縱是那些飛禽走獸也在星光籠罩下,化作一口口大大小小的棺槨。
九地中冒頭的地魔更慘,他們被扣入星光幻化的棺槨中,直接化作一縷縷濁氣散滅,連屍骸都無法保存。
“不妙,不妙啊!”任鴻心中忍不住爲昌侯擔憂:“如今他拉着這麼多仙家出來,結果把所有人都坑在這,日後還如何面見同道?”
銀色雷光球在他身邊閃現,陸壓道人趕緊隱去,讓騰蛇化身變化的風靈武會面。
“諸位道友,你們沒事吧?”
江白彥等人被勾陳雷司法相救走,一睜眼便看到風靈武站在面前。
“是司主出手救下我等?”鄧全趕緊過來拜謝。
白素看到滿山棺槨,臉色大驚:“司主,我那些同門如何了?”
“情況不妙。”任鴻神情凝重:“剛纔我躲在暗處護持你們,瞧見星光凝聚棺槨,立刻扔出一件仙器阻攔,纔給你們爭取時機,以勾陳秘法救人。但……”
椒圖龍船被星棺吞噬,已落入兜道人手中。
“這——”一聽任鴻丟了仙器,衆人心中愧疚,更加感激任鴻救人之舉。
“不怕,等會兒我再想辦法奪回來。當務之急,是去保護太室仙府。”
七星魔棺的咒法以血祭爲主,隨着血祭用完,咒術消失,便是衆人反擊的時候。
盯着空中懸浮的七星魔棺,任鴻掐指推算:“一刻鐘後,七星魔棺消失,你們五個去太室仙府。我算了下,昌侯道友似乎無礙。你們配合他,將璇璣魔道兩個靈胎修士鎮壓。”
“那司主你……”
“我試着去找解開七星棺的辦法。”說完,騰蛇化身鑽入地下,去找剛纔擊殺的那個靈胎修士屍骸。
“作爲璇璣魔道僅存的三個靈胎修士,或許他身上有什麼線索?”
這位靈胎修士尚是璇璣道主和兜道人的師兄,道行比他們更高一籌。但任鴻天剋星辰道法,一劍斬頭,當場落敗。
不過當時這靈胎修士並未立刻死亡,而是後面九地邪魔衝入陽間時,將他波及至死。
任鴻找到他時,道軀被地魔啃食得不成人形。
屈指射出木靈劍氣斬殺地魔,任鴻在修士身上搜尋。到頭來,只找到一個皮囊模樣的儲物袋,裡面有三四本道書和一瓶靈藥。
“太窮了吧?”任鴻隨便翻了翻,搖頭道:“好歹也是一個靈胎修士,怎麼這麼窮?”
大地深處,新的地魔窺見外頭已經安靜下來,打算潛入人間。
任鴻本尊降臨,離火再度於太室仙府外點燃。
而騰蛇化身盯着殘屍,以《天衍算經》進行推算。
“他身上攜帶東西不多,可能一部分典籍秘法放在閉關之所?”
任鴻推算修士閉關之地,忽有所感,再度變化騰蛇潛入山體。
很快,他在山腹察覺一縷隱晦的星光波動。騰蛇身子一扭,施展土遁鑽去。
穿過一層變幻莫測的仙禁,任鴻眼前豁然開朗。
四面八方是升騰繚繞的星光白霧,一座精緻華美的白玉宮殿羣懸浮在白霧中若隱若現。
往四周看,這是一座空曠的洞窟。
“這莫非是隕石內部?”
璇璣魔道山門,原是一個隕石坑。玉璇璣在此建立山門,搬來土石堆積成山。而原本的天外隕石則藏在山腹內。
“原來他們把隕石挖空了?”
任鴻隱身潛行,走向隕石內部的仙境宮殿。
這片宮殿羣和北斗諸星的位置類似。是用隕石打造而成,受星光引力,能自動懸空。
“貪狼宮、巨門宮……”任鴻觀望七座相連的宮殿羣,正對應北斗七星。而連接這七座宮殿的,是一座座懸浮的玉臺。
“誰在那——”
當任鴻進入貪狼宮,星光劍氣飈射而來。
任鴻身形一動,以風靈武形象現身,手指輕輕一撥,七星靈武琴的光弦絞碎劍氣,然後右手捏住一個銀袍修士。
修士面相稚嫩,顯然年紀不大。而旁邊貪狼宮門口,還有四個根骨不錯的年輕弟子,二男二女。
如今年紀最小者,被任鴻提在手裡。
“璇璣魔道竟然還留下一點香火?看來你們不蠢啊。”
任鴻隨手用琴絃變化捆仙繩將幾人抓住。然後他自行在貪狼宮搜查,沒一會兒又回到門口。
“這裡就你們幾個?”
五個弟子不言語。他們是璇璣道主精心挑選的門徒。打算用仙法從南荒送走,再傳璇璣道統。
任鴻見問不出來,轉身往前走幾步,自行開啓貪狼宮核心宮禁。
忽然,任鴻心中一悸,彷彿感覺到什麼,猛地扭頭看向地上五個被捆起來的璇璣弟子。
任鴻有一種奇異感覺,而這種感覺曾經在玉傳觀感受到過。
“這是——”
任鴻不假思索,一掌迅疾拍向最邊上的紅裙女仙。
那仙子花容失色,掙脫捆仙繩就跑。
“跑?”任鴻冷笑起來,七星靈武琴再度拿在手中,輕輕一撥,音雀飛箭在女仙身邊炸開。
“上仙饒命!”那女修捏着嗓子驚呼,任鴻卻根本不理,繼續以琴絃攻擊。
過了一會兒,那女修聲音突然一變,無奈問:“你這是怎麼發現的?”
“我的星弦沒抓住你,自然覺得不對。”任鴻道:“璇璣道的人才有多少修爲,我的星弦怎麼可能抓不住一個築基女修?”
“然後我這一跑,更顯出問題?”女修躲在一根柱子後面,探着腦袋問。
“不錯。”任鴻身邊懸浮七根光弦,已準備演奏天絕曲。
對面女修盯着任鴻看了一會兒,忽然出手把璇璣道四個修士打昏。然後才問任鴻:“原來‘風靈武’是你的化身?傳聞你不是被崑崙逐下山,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回去?”
此言一出,任鴻頓時起了殺意。
這傢伙看破自己的僞裝了?
“別,別,別亂來啊!我沒惡意,我只是過來盜寶的!其他事,我都不知道啊。”他心中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挑破這件事。
“你是怎麼察覺我身份的?”任鴻袖子一抖,露出本相容貌。
看到任鴻的臉,對面那人眼中閃過異色,沉默不語。
“話說,你是不是也要換一個姿態?我覺得,你真身應該不是女孩吧?”
“但是這個身份好活動啊。我昨天潛進來,只來得及把這個女孩打昏,然後替換她。”
女修飄飄轉了一圈,幻星蝶起舞,美輪美奐的星光升起變化,轉眼璇璣道的女弟子變成一位身高和任鴻彷彿的男子。
星魔哼哼道:“我來偷璇璣道的東西,你不會也要插一手把?”
“沒興趣管!不過眼下你應該幫我一個忙。”任鴻淡淡道:“外頭出事,幾百位仙家被璇璣魔道的魔咒弄死,我過來找解咒。”
“哎?幾百人?”星魔愣了一下,忙問:“怎麼回事?”
“一個叫‘七星魔棺’的咒術,把所有人困入星棺,處於死亡狀態。我認爲,只要解開咒術即可救人。”
“南鬥注生,北斗主死。這應該是借用北斗星咒?”星魔略略沉思,然後道:“兩個辦法,從璇璣道尋找解咒,又或者用南鬥星咒。說起來,南鬥咒法你應該會吧?”
任鴻定眼瞧着星魔,星魔撓頭說:“別看我,南極仙鼎不應該在你這?我應該沒猜錯吧?當初我去南荒時,仙鼎被人取走,回頭查了一下,‘陸壓道人’在玄姥峰行動過。”
“陸壓道人不就是你嗎?在北嶽的時候,你還坑了我一把。”
嗯,好吧。陸壓馬甲也被戳穿,加上風靈武身份,這小子可以直接滅口了。
任鴻撫摸星弦,沉思稍後如何殺人滅口。是直接用太元五靈神火?還是用鈞天尺?嗯,要不直接用如意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