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那麼小氣吧,女人的醋都要吃。”我扁扁嘴,小聲辯駁。但同時心裡閃過一絲心虛,裴以欽還真有可能會吃醋。
雲舒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看着我道:“昨晚的事已經解決了,但那個女鬼不屬於地獄的管轄之內,所以我們只是救回了那幾個男人。”
我點點頭,忽然又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哪兒?”好歹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陌生人,關心一句也是應該的。
雲舒搖搖頭,“被獄主的人帶走了。”
聽到這話,我不在多問,畢竟處理這些事,裴以欽比我擅長的多。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要先走了。”她的鎧甲黑的發亮,一看就不是凡品,我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雲舒,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鎧甲嗎?”看起來真的好酷。
她啞然失笑,“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說着她走到我身邊,我伸出手放在冰冷刺骨的鎧甲上,只摸了一下就如同觸電一般收回手。
黯然道:“我本來也只是一個孩子。”才十八歲,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還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疼愛呢,哪像我,肩負這麼大的責任。
雲舒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
她的話讓我幡然醒悟,忙問,“你要去哪兒?”
“找回曾經的我。”她眺望着窗外。這一刻儘管我離她只有咫尺,卻覺得猶如天涯。
我還想問什麼,卻見她的身影越來越透明,很快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房間裡再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靠在牀上繼續發呆。
因爲太入神,連裴以欽進來都沒有聽到。
“在想什麼?”裴以欽將我抱起來,邊走邊問。
“沒什麼,你做了什麼好吃的?”雖然並不覺得餓,但就是想找點事情給自己做。
說話的功夫,他抱着我走到餐廳,指了指前面的碗,“白粥。”
我嫌惡的別過頭,“能不吃這個嗎?”我向來都喜歡大魚大肉,不喜歡清淡的東西。是以一看到這些東西就沒了胃口。
“現在是早上,吃清淡點對身體好。”裴以欽不爲所動,將我放在椅子上,自顧自的盛了一碗放在我面前,然後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大有我不吃他就一直盯着我的氣勢。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端着碗吃了起來。誰叫他的眼神太嚇人呢。
吃了第一口,我詫異的看向裴以欽,眼中滿是讚歎。這也太好吃了吧!從小到大,我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快吃。”裴以欽嘴脣輕啓,吐出兩個字。
我默默的低下頭吃了起來,很快一碗就見了底,然後不好意思的看向鍋裡。雖然這樣做很打臉,但真的很好吃啊,在好吃的面前,面子什麼的都可以先拋開的。
裴以欽似早就猜到我會這樣做,默默的又給我盛了一碗。
吃着吃着,我好奇的看向他,“你怎麼不吃啊?”雖然他不是正常人,但是以前也會和我一起吃東西的。
“我不餓。”他眸光一寒,隨即恢復正常,聲音微冷道。
我扁扁嘴,咬着湯勺沒在說話。
吃完了粥,我滿足的嘆了口氣。還是裴以欽在身邊的時候比較好啊,有好吃的,有好看的,還什麼都不用擔心。
他靜靜的把碗拿去洗乾淨,我靠在廚房的門上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點好奇如果地獄的那些下屬看到他做這樣的事,會不會驚掉下巴?
應該會的吧,畢竟在哪兒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想到地獄,我忍不住開口道:“你哪裡還好嗎?”之前我還在的時候,情況就挺嚴峻的,而且老夫人絕對不會罷休。
“放心,還應付的了。”裴以欽將洗好的碗擦乾放在櫃子裡,然後擦乾手轉向我,“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語氣裡帶了一絲危險,讓我感到十足的壓迫感。
我暗自吐槽這個男人太小氣,嘴上卻不得不奉承,“沒有,就是關心你一下。”
“別以爲你想什麼我不知道。”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抱起,讓我的臉貼在他的臉上,冰冷的觸感從他的臉頰上傳來,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他的臉,“好了,別生氣,我錯了。”
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得服軟,雖然他看起來很強勢,但我知道,其實他的骨子裡很沒有安全感,只是一般人看不出來。
語氣一軟,身邊的男人就嘆了口氣,將我緊緊的抱住,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我的懷裡。
我覺得很滿足。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道:“我該走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愣了神,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放心,我會盡快到你身邊,你別這樣。”他抱着我,似乎不敢看我的臉。
察覺到他的歉疚,我忙壓下心裡的不捨強裝歡快道:“你彆着急,你這個男人小氣又愛生氣,晚點回來也好了。”
他的吻毫無徵兆的落下,將我的脣封住,我很快就沉浸在他的吻裡。直到許久,他才鬆開我,盯着我道:“我不喜歡你說那樣的話,以後別說了,我會覺得你不需要我了。”
儘管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但我還是覺得心疼,“放心,我不會再說了。”
他還想說什麼,忽然身體失去了控制,在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消失在眼前,我立刻就要追上去,卻聽裴以欽道:“別擔心,我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我的身體頓在原地,過了大概十分鐘才緩過來。
他走了,他又走了。我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忽然覺得孤單的厲害。
幾乎是跑着上樓,我換了衣服直奔商場。我想讓自己沒那麼孤獨。
商場里人來人往,各種聲音絡繹不絕,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走走停停,一副繁榮錦繡的模樣。
看着這些,我忽然覺得更加孤獨了。因爲他們都是出雙入對,只有我,獨自一人。
正準備轉身,就聽一個驚訝中帶着不可置信的聲音道:“這不是金玉言嗎,幾年不見,居然變得這麼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我擡眼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暴露,化着濃妝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女人靠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對着我說道。
我皺了皺眉,完全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哎呀,你不記得我了,當初我走的時候,你才十六歲呢。”她激動的說着,沒發現她身邊的男人一臉厭惡的表情。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時候確實走了一個女孩子。跟我一樣,也差不多是十八歲的時候離開的,只是我們又不一樣。因爲她是被人收養的,我記得,收養她的那個人跟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挺像的。
“想起來了?”她一臉驚喜的看着我,一點都不生疏。
我淡漠的退後一步,“沒有,你認錯人了。”
還沒走幾步,她踩着高跟鞋追上來,“玉言,好久沒見,讓我請你吃頓飯吧,好歹我們也算是姐妹。”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前走,很快就將她甩在身後。
回到師爺家,他們都在客廳裡,彷彿在等我,見我進來,紛紛站起來,“玉言,你回來了,沒事吧?”
想來我離開之後他們就一直在等我,原本孤獨的心忽然就被填滿了,“沒事,不過只是這一次沒事,下次就不一定了。”
藉助外力的事,只能是偶爾爲之。也不可能次次都這麼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師爺像一個孩子一樣,開心的手舞足蹈。
見大家都看向他,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忙正襟危坐起來。
“雖然這次沒事了,但我們並不能掉以輕心。月明已經承認了,那個男人村的事就是魔化的她做的。”想到那個村子裡的事,我心中閃過一絲黯然。同樣都是女人,何苦這樣爲難女人呢。
“她怎麼能這麼做?”小嚴激動的站起來,隨即又臉色灰敗的坐下,“也是,她們咋就不是人了。”
看到小嚴,我忽然想到給他下蠱的小女孩,忙問道:“小嚴,你沒事了嗎?”
“沒事了,已經完全好了。”
我凝眉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先回去,那個小女孩應該還不知道你已經好了,說不定她還會出現。”
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嚴的臉色不由得變得蒼白,“可是……”
“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不會在出現上次的事了。”魚躍身邊的那些鬼,保護他應該不成問題。
“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等小嚴離開,我揉了揉眉心道:“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回到客房,我躺在牀上,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今天見過的那個女人,然後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孤兒院去看孩子們和院長奶奶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我翻了一個身,卻怎麼也睡不着,總覺得很不安。
強迫自己躺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翻身起來從窗戶離開。
回到孤兒院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怕滿心歡喜的推開孤兒院的大門,然後就看到破敗髒亂的孤兒院,院子裡堆滿了落葉,顯然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我立刻上樓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人,我的心立刻就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