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他穿越森林,來到目的地無名火山的山腳下。
這裡有一處山溪。
潺潺的流水,從森林深處蜿蜒而出,如一條玉帶,展現在楚雲面前。
“和記憶相符。”楚雲鬆了一口氣,確認這地頭安全性較高。
溪水很寬,有四丈的寬度。但很淺,最深的地方,不足三尺。成年人捲起褲腿,就能趟過去。
楚雲踩着大大小小的鵝卵石,走至溪邊,蹲下身,喝下一口清涼的溪水。沁人心脾的溪水,帶有絲絲若有若無的甜味,大大滋潤他乾渴生煙的喉嚨。他雖有滿囊的新鮮椰奶,但是卻是孵蛋所用,不能自己貪圖享樂。
接着,他將此戰九死一生而獲得的戰利品,攤放開來,開始一一仔細檢閱。
收集物品的時候,處在黑暗的森林當中,看不真切。又有魅影幽蠍蝠在附近蟄伏,誰知道它會不會興致一來,給自己一記毒針?因此楚雲雖是親手收集的戰利品,卻不太清楚其中的價值。
他信手探出,拿起其中一柄砍刀。刀刃磨得鋥光瓦亮,刀柄上血跡斑斑,顯然死在刀下的冤魂不在少數。
這種刀,還有數柄。更兼楚雲有砍山刀在手,得之毫無用處。便將其棄之一邊。
接着是錢囊。十一隻錢囊,有兩隻做工考究,顯然是兩位御妖師所有。楚雲拿起其中一個普通的袋子,還未打開來看,眼中卻閃現出一抹喜色。
憑着對重量的敏銳感應,他立時知道袋子中有不少的地煞石幣。
打開來一看,果然!
足足有80枚地煞石幣。
這麼富有?
楚雲越發期待,放下手中的錢袋,又接連打開其餘的錢袋子。
他驚喜地發現:每一個袋子裡,至少有60枚地煞石幣。兩位御妖師的錢囊中,各有120枚地煞石幣。算上楚雲身上的50枚,此時在他手中,居然有992枚地煞石幣的不小財富!
30枚地煞石幣,就可供一位普通家庭,吃喝一月有餘。老紅槍辛苦販鹽兩天,也不過只有50枚地煞石幣的收入。
“992枚地煞石幣,已近千枚。果真戰爭和掠奪,纔是收斂財富最快捷的途徑啊。”心中感慨了一下,楚雲又將目光轉移到兩個獨特的皮囊身上。
相比較錢囊的臃腫俗氣,這兩個皮囊,簡直就是乞丐旁邊的皇帝,帶着高貴和典雅的氣息。一個雪白的絲綢作底,繡着金色線,囊口穿着紅緊繩。另一個土黃色的油亮皮質,穿着寬玉帶,帶梢是兩顆潔白碩大的珍珠。
世人將這種袋子稱之爲“仙囊”。
御妖師便是用仙囊,來捕獲妖獸、裝載妖獸。仙囊隨身攜帶,御妖師面臨危機,便打開仙囊,妖獸從中遁出,接受御妖師的指揮而作戰。
“可惜這兩個仙囊,都是有主之物,被人祭煉過的。要再利用,只有拆分掉,回收原材料。不過即便如此,回收的原材料價值也相當的高。至少要值個千八百的地煞石幣吧?”
楚雲雙目閃爍,不太確定。他對仙囊倒沒有太多的研究,比不上專業的制囊師。
接着,他開始清理除去錢囊和仙囊之外,零零碎碎的東西。
數柄砍刀,價值遠遠不如他的開山刀,而且都是兇器。楚雲將其扔在一邊。
還有一些從他們身上拔下來的掛墜、項鍊等飾物,大多都是用的石頭、貝殼,這在風俗當中,有祝福之意。不過價值很小,不可能賣得出去。
“看來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隨意翻看着,微微失望的楚雲忽然雙眼一亮,從中找到兩個藥瓶。
他呼吸微微轉促,一一扒開瓶塞,用手在瓶口輕輕扇動,將一縷藥氣散入鼻中。
喜悅瞬時濃郁起來,笑容在楚雲的臉上綻放:“這竟然是半瓶妖元丹,一瓶血氣丹。真是瞌睡了送枕頭,我正需要這些藥品。”
一顆血氣丹,價值50枚地煞石幣。這一小瓶血氣丹,共有10顆丹藥,總價500地煞石幣。
而妖元丹,則要比血氣丹貴一些。一顆妖元丹,在市面上要賣60枚地煞石幣。楚雲此時手中,有5顆妖元丹,便是300地煞石幣。
“如此算來,此次收穫,應該在3000地煞石幣左右。真可算得上是一筆橫財!”驚喜之餘,楚雲也在考慮如何對付這家天寶閣。
對方見財起意,居然想要殺人奪寶。尤其是其中展現的老辣,更能推測出這些事情,必定不是第一次做。
“背後殺人奪寶,正面卻販賣洗錢。無本生意做的風生水起,這個天寶閣不簡單。”憑着經驗和直覺,楚雲覺得這個天寶閣很不簡單。
“前世我還不知道這天寶閣的真正面目。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任憑它危害舒家島。老爹這次巡海回來後,我就將這件事情稟告給他罷。”
“老爹”自然便是舒家島主舒天豪,楚雲的義父。他於楚雲有大恩,雖沒有血緣關係,卻是這個世間楚雲唯一的親人。楚雲對他是感恩戴德,敬愛有加。
收拾好隨身物品,楚雲離開這片河溪,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夜空中,皎潔的圓月高高懸掛着,她溫柔地俯視着一切,絕不吝嗇地散發着月之光華。
楚雲心情微愉,暗暗感謝這樣明亮的月光,令他視野開闊,遠離危險。同樣開心的,自然還有舒大、舒二。
“今天晚上,這月亮明晃晃的,好得很!就在今晚,我要孵化海爆鱷。來人吶,將本少爺的蛋擡到臥室裡來。”舒大從飯廳回來,擡頭望了一眼夜空,走在路上時,已經急不可待地大吼起來。
“可是大少爺,夫人剛剛吩咐過,孵化妖獸蛋不能着急。既耗體力,又耗心神。最好是休息一晚,明天再行動。”身旁的侍女,以輕柔婉轉的聲調,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嗯?”舒大面色陡然猙獰,眼冒兇光。
他停下腳步,忽然飛起一腳,一下子就踢中侍女柔軟的小腹,將後者狠狠地踢倒在地。
舒大惡聲惡氣地吼道:“你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在主子面前說三道四!好大的狗膽,本少爺的事情需要你教嗎?給我快滾,安排好一切。一刻鐘之內,若安排不妥,就關你到後院柴房裡,三天三夜不能吃飯!”
“是,是。”侍女臉色煞白,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掙扎着爬起身來。低下頭連忙退下,急忙去安排一切。
“這羣下人,一天不教訓,骨頭就癢了,真是欠揍!”舒大冷哼一聲,猙獰的面色慢慢地舒緩下來。
雖然剛剛在飯桌上,舒夫人的確是關照過他們兄弟兩個。但是舒大心中卻不屑得很,在他想來,自己精力旺盛,可不是舒二那種廢材。孵化一個妖獸蛋而已,又是多大的事情?
什麼體力不支?大題小做。就看本少爺的吧!
懷着這樣急不可耐的心情,舒大一回到臥室,便開始孵化妖獸蛋。
半個時辰後,舒大渾身汗流浹背,身軀微微顫抖。他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妖獸蛋。
他不敢相信,自己耗費如此多的時間,卻仍舊溝通不了蛋中的海爆鱷。反而,自己被累得像死狗一樣,氣喘吁吁。
不管他怎麼努力,眼前的妖獸蛋,仍舊毫無動靜。
“該死的!海爆鱷,給老子滾出來!”他惱羞成怒,瘋狂大吼。陰差陽錯,暴虐的情緒,反而引發了蛋中妖獸的共鳴。一陣藍色的光芒,從妖獸蛋上散發出來。
嘩嘩譁……
藍光如海水,在臥室中盪漾。妖獸蛋中發出潮起潮退的聲音。
“胎動靈光,還有胎動妙音,好好好!”舒大面色潮紅,雙眼發亮,此時臉上是一片狂喜之色。
在他殷切的注視中,靈光消退,妙音飄渺。海爆鱷的妖獸蛋,開始不斷顫動。緊接着,蛋殼表面出現極其細碎的裂紋。
舒大忽然感到眼前一陣眩暈,體力不支的後遺症,在此刻顯現。
“太慢了,等海爆鱷從蛋中鑽出來,老子早就昏過去了。不成!”他心中發狠,直接開始動手,強行撥開碎裂的蛋殼。
蛋中的生靈,頓時發出一聲吼叫,動作更快了幾分。一刻鐘之後,一頭剛剛出生的海爆鱷,從被舒大破開的蛋洞中,鑽出來。
它酷似鱷魚,淡藍作色。但和鱷魚四足着地的行走姿態不同,它僅僅是後足着地,人立着行走,前肢兩爪在空中不斷地揮舞着。碩大的腦袋,嘴巴突出,口中佈滿利齒。
雖然只是剛剛出生的海爆鱷,但已經有了一絲暴虐狂霸的氣息。
它低低的吼叫一聲,鱷尾一掃,開始吸收周圍空氣中的元氣。藍色的水元氣,形成一道漩渦。海爆鱷處在漩渦的中央,張開大嘴,吞吸着源源不斷的水元氣。
咕咚一聲,舒大喉結滾動,嚥下一口口水。他緊張地注視着海爆鱷,知道已經進入了關鍵之時。評價一個妖獸的成長潛力,最主要的便是剛剛孵化出來時,它第一次吞吸元氣,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一年修爲。”舒大仔細觀察着,口中喃喃。
“兩年修爲。”他眼中急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