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夫人慶幸自己生了兩個好兒子。不僅雙雙擁有御妖師的資格,而且運氣也好,選中的上等妖獸資質優異。每一頭築基時都是八年的修爲!
這個世界上,實力爲尊。財力、智力、武力、勢力,都是實力的一種。而御妖師,就是實力的象徵!
舒夫人沒有成爲御妖師的天賦。她時常也在懊憾,若是自己有這樣的天賦,也許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抓住自己的幸福。不必聽從家族的擺佈了。
但是現在,這種懊憾之情,已經離她遠去。
我雖然沒有天賦,但是我的兩個孩兒都有!而且每個人,都有百中無一的上品妖獸。
這是絕好的起點!
日後,靠着這樣的身份,繼承了舒家島。她犧牲了青春,忍耐了三十八年,也值了!
一想到這裡,舒夫人心情激盪,杯盞中的水面也因此,有些盪漾不定。
“夫人,楚雲那小子走出來了。”這時,有下人稟告道。
“一定是失敗了,無臉呆下去。一箇中品的火狐而已,不用管他。”舒夫人鎮定至極,語氣淡定悠然。
若是先前,楚雲在她心中還有些威脅感。但是自從得知舒大、舒二的情況後,舒夫人就在心中排除了楚雲。
再也不放在眼裡。
舒大、舒二的實力,有目共睹。一箇中品火狐如何能勝?
楚雲,已不足爲慮。
她卻不知道,之所以舒大、舒二仍留在地壇當中。只是以查看玉簡爲幌子,不敢回來面對她而已。
半晌後,舒大、舒二終於磨蹭着,回到了馬車上。
舒夫人朝着熱氣騰騰的茶水,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又略嫌不滿足地感嘆道:“唉,這海玉茶雖好,但卻需要連續煮沸三個時辰,化開其中的海玉茶藻。急切間飲不得,只是這茶香太勾人。”
言罷,朝着兩兄弟溫柔一笑:“說罷,娘也想聽聽,你們是誰得了第一,誰得了第二。”
舒大、舒二面面相覷。舒二扯動嘴角,無奈地先道:“娘,我得了第二。”
“哈哈,都是孃的好孩兒。這麼說來,舒大你得了第一,倒是做哥哥的有本事了。”舒夫人狀極歡愉。
舒大心中不是滋味,也知道考覈結果遲早要被他人知曉。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還不如爽快了些。
“娘,我得了第三。”當下,他硬着頭皮道。
“果真是得了第……第三?”舒夫人面色陡然一變變,溫和的聲調忽的一揚,變得尖銳刺耳。
“娘,這可怪不得我們。楚雲那小子的火狐,是變異的……”舒二立即推卸責任,將詳情一說。
舒夫人聽得目瞪口呆,舒二還未說完,她就已經叫起來:“怎麼可能?一個變異的中品妖獸,怎麼能勝得過海爆鱷、綠牙蛇?!這不符合常理!”
“娘,變異的妖獸,就是不能用常理推斷的。”舒大現學現賣,將楚雲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邊。
舒二又添了一句:“當初教我們的教書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我不信!”舒夫人面色冷峻,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這馬車空間寬敞,她直起身子,也撞不到頭。但是她卻忘了手中還有一杯上好的海玉茶。
滾燙的茶水,潑灑下來。頓時燙得車內三人跳腳,場面一陣混亂。
再次回到鹹鹽漁村,一月一次的集市已經散去。
天寶商鋪,已經關門大吉。門口圍着一羣的村民,領着麻袋裝的材料,在這裡長吁短嘆。
“天寶商鋪,怎麼就關門了?”
“整個漁村裡面,就他家的價格公道啊。”
“是啊,早知道如此,前幾天就該將手中的存貨一併賣了纔對啊!”
……
楚雲隱在人羣中,靜靜地聽了一番,更加認定天寶商鋪不簡單。在村民中影響力頗高,受人讚譽。背地裡,殺人奪財又做得滴水不漏。一旦東窗事發,立即遠遁。能捨能棄,果斷決然。
在他前世的記憶中,天寶商鋪並不出衆,印象不深。想不到重生之後,卻發現了這家商鋪的真正面目。
對方逃之夭夭,楚雲心中卻是存了疙瘩。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沒有到此結束。
懷着心事,他又來到老紅槍的鹽鋪。想要告訴他,自己得了第一的好消息。結果卻撲了個空。店中的夥計告知,月集過去之後,老紅槍回去鹽場坐鎮了。以後幾天,都不會來鹽鋪。
楚雲摸了摸懷中僅剩下的6枚地煞石幣,先去酒鋪打了一壺酒,又弄了幾個噴香的燒菜。花得是一乾二淨,兩袖清風,這才提着酒菜,往曬鹽場趕去。
鹹鹽漁村北部,設有大片的鹽灘。曬出的海鹽,大部分內銷掉了,少部分則販賣出去。
老紅槍的鹽場,是漁村中最大的一處,佔地50餘畝。鹽場旁有一處簡陋莊園,就是老紅槍的家。
楚雲到了莊園內,意外地發現,除了老紅槍之外,還有和老魚王、喬老猴子。這三人,正圍着一張小桌,坐着三隻板凳上,就着花生,吃着碗裡的濁酒。
他們已古稀之年,卻是精神矍鑠。談天談地,喝得面紅耳赤,熱情高漲。彷彿在這一刻,他們又回到了往昔激昂的軍旅生活。
那裡有他們的青春,那裡有他們的故事。
憶往日崢嶸歲月,嘆今朝古稀不惑。
楚雲站在門口,聽他們喝酒談天,不由地涌起一陣感慨。面前的這三位老人,幾乎等同於他的爺爺。
他自小被舒天豪收養,那時老紅槍、喬老猴子頭、老魚王都是舒家島的百夫長。幾乎是看着楚雲長大的,骨子裡就透着親切。三位老頭子又孑然一身,看待楚雲,就是對待自己的孫兒。
楚雲沒有冒失地闖進去,靜靜地聽。
三位老人時而說鹽場中的困難,碧玉海帶死了一片又一片。時而又議論時局,這片海域,海盜如何兇惡,剿殺不盡。時而又期望,島主舒天豪能走出低谷,再展雄風豪情云云。
當然,說得最多的,還是楚雲。
“楚雲那小傢伙,選了個火狐蛋,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考覈結果怎麼樣?”老魚王嘆了口氣,臉色擔憂。
“小云的運氣不好啊。三枚妖獸蛋,海爆鱷、綠牙蛇、火狐,偏偏就……唉!”喬老猴子對考覈結果,並不看好。深深地嘆了口氣。
老紅槍端起酒碗,感慨道:“那小子和他老爹一個性格,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我現在擔心的是,上一次森林中妖獸渡劫,不知道影響到他孵化妖獸蛋沒有?”
說完,碗邊對嘴一仰頭,卻是喝了個空。
老紅槍一愣,沒酒了?
喬老猴子一晃身旁的酒罈子,也苦笑起來:“真沒酒了。”
老魚王咂咂嘴,明顯意猶未盡,忽然皺起鼻頭,奇道:“怎麼這麼香?好濃的酒香!”
被酒香引動得口水漣漣,一轉頭,老魚王就看見楚雲站在門口。少年手中端着大紅酒葫蘆,故意拔了酒塞。穿堂風吹過,帶動着酒香,撲鼻而來。
老魚王當即就笑罵道:“臭小子,調皮搗蛋!存心欺負我老頭子,想看我出糗是不?”
其餘二老跟着哈哈大笑。
“哪能呢!”楚雲咧開嘴,晃動手中的東西,“小子是特意買了些酒菜,孝敬三位爺爺的。沒有你們幫助,我如何能孵化妖獸蛋,奪得考覈第一?”
三老聞言,神情一愣。
老紅槍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喜道:“第一?小傢伙你得了第一?”
“那還有假?”楚雲揚起眉頭,肯定道。
“哈哈哈,小傢伙有一套!”喬老猴子朝着楚雲豎起大拇指,大笑起來。
老紅槍和老魚王面面相覷,都看出彼此眼眸中的驚喜混合着疑惑的神色。楚雲的火狐蛋,他們是知道的。居然能勝過海爆鱷和綠牙蛇?
不可思議!
“邊吃邊說吧。”楚雲笑嘻嘻地擠上桌,一邊斟酒倒菜,一邊就說了詳情。
當然,天狐的身份被他有意的隱瞞。這並非是他刻意去欺騙三位老人,而是實在是干係重大。日後若是暴露,三老定能理解,也不會怪罪。
“變異的火狐?”老紅槍聽了解釋,看着胡天腳下雪白的天狐,立即相信了。
“小傢伙,運氣不錯啊!一頭火狐,居然變異到這種程度。破殼築基一下子就有了八年修爲。怪胎,怪胎!”老魚王感慨着。
喬老猴子高興之餘,卻是皺起了眉頭:“不過,變異的妖獸壽命都短,修爲也受限制。小云啊,別怪老頭子潑你冷水。你得儘快更換其他的妖獸才行。”
熱烈的氣氛,頓時一緩。
“喬爺爺放心罷,這點我懂!”楚雲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當下作認真狀,敷衍道。
“這就好了!哈哈!”喬老猴子哈哈笑起來,拍拍楚雲的肩膀,由衷地替他高興,“小傢伙運氣好,有這頭變異火狐,把頭名拿下。到時候到天歌書院深造,比在舒家島要更有出路。”
“我也是這麼想的。”楚雲點頭道。
“很好,小傢伙心裡有譜。”
“好好幹!”
三老喜不自禁,各個笑容滿面。原本的擔憂,化成了歡喜。當下推杯換盞,氛圍濃郁熱烈。
“對了,有件事情,得和三位爺爺說說。”席間,楚雲將天寶商鋪欲殺人奪寶的事情,和盤托出。
“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三老頓時臉色大變,流露出震驚凝重之色。
楚雲心中一突,看來情況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複雜。當下急問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