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看見被枷鎖拷着的林海海,心裡大吃一驚,是她,林大夫?六弟妹?唐唐王妃被衙役如此粗暴的對待,皇家的面子往哪裡擱?
他沉下臉,怒道:“荒唐,簡直荒唐!立刻把枷鎖打開!”
衙役們面面相窺,不知所措,一個膽大一點的上前拱手說:“回二王爺的話,此女乃是要犯,已經被判處流放之刑,不能放啊!”
“要犯?她犯了什麼罪?”二王爺看着林海海,眼裡帶着疑問,林海海一派沉靜,只是微微地朝他點點頭。
“回王爺,她串通病人敲詐寶元堂,蔑視公堂,並誣陷白大人。”那衙役吞吞吐吐地說。
“亂講,林大夫醫術高明,菩薩心腸,分明是你們官商勾結,被林大夫抓住把柄,所以想除去林大夫!”羣衆紛紛高聲替林海海伸冤。
二王爺盯着衙役,命令道:“立刻給我解開枷鎖,就算她是要犯,你們也沒資格審她!”
一個衙役見勢色不對,立刻轉頭往府內跑去。此時白木楊正和劉大夫竊竊私語,見衙役慌慌張張跑進來,心裡不禁一怒,正要發火,衙役開口了:“稟大人,二王爺來了在門外,他要我們釋放那女犯人!”
“什麼?”白木楊嚇住了,“莫非她背後的人就是二王爺?”劉大夫的眼珠轉來轉去,突然附耳對白木楊說:“估計那女子必定是持自己有幾分姿色,勾引了二王爺,二王爺一向懼內,大人可前去把二王妃請來,王爺爲證自己的心,必定不敢包庇她。我們就能從王爺手下把人帶走並解決掉。”
“好主意!此事還需要師爺跑一趟!”白木楊奸笑着說,“師爺,務必把王妃請來!”
“是,學生必定盡力而爲!”師爺躬身道。
白木楊緩步踱了出去,到門口時便變成小跑了。他跑到二王爺跟前,抱拳躬身說:“下官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二王爺看着他,說:“廢話少說,立刻 把枷鎖打開,我要帶她走!”
白木楊故作爲難地沉吟了一下說:“王爺,請恕下官不能從命,此女乃是要犯,並在公堂之上判了刑的人,王爺的要求,實在是爲難下官啊!”
林海海好笑地看着白木楊,這個狗官,現在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肚子裡卻一副壞水。不過倒要看看他怎麼拒絕王爺的命令,也許能把幕後的人擡出來也不一定。林海海不動聲色地等着。
“既然如此,那本王倒要看看她的供詞,看她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居然要判處流放之刑?”二王爺看那白大人的模樣,似乎並不知道弟妹的身份,弟妹爲何不亮出身份呢?她不想被人知道?只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家,當街被上了枷鎖,以後還怎麼做人啊?臉上還有傷,莫非是用刑了?弟妹在玩什麼花樣?
“這個嘛……..”白木楊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時間緊急,本來是等解決掉這個女人再僞造文書的,現在怎麼來得及?師爺怎麼還不把王妃請來?白木楊心裡暗暗着急,臉上卻依舊一臉的冠冕堂皇,“王爺要過目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師爺正在整理,請王爺稍候吧,此處人多口雜,還請王爺 進府再說。”
林海海看出了端倪,是拖字訣,有什麼人能鎮住二王爺呢?這個人他京兆尹又怎麼能請來呢?除非是同流合污的人,那陳尚書斷斷是不能鎮住王爺的,那到底是誰呢?嚴丞相不可能出現的,除非他傻,否則怎麼可能把自己曝光?那到底是誰?林海海拭目以待。
二王爺看了看周遭殷殷期待的羣衆,這弟妹還真是深得民心啊。思索了一下,確實不宜在此公開弟妹的身份,以免落人茶餘飯後。他對身後的隨從揮了揮手,自己率先往府衙走去,隨從跟在林海海身後,緊緊盯着他身邊的衙役,不讓他們有絲毫的不禮貌。
羣衆們都放下心來,這個二王爺出名正直不阿的,想必能還林大夫的清白,只是都還不願意離去,在府外靜候着。
二王爺到林海海滿臉的不舒服,想必是枷鎖帶得難受,他下令:“先把她的枷鎖給我解下來!”
衙役連忙上前,把林海海的枷鎖卸了,只是腳上的鐵鏈還帶着,看着彆扭,二王爺正想說話,林海海便搶先說了:“謝過二王爺!我沒事的,不要擔心!”白木楊和劉大夫對望了一下,這分明就是有情,哼,想不到這二王爺外表溫文儒雅,疼愛妻子,原來也是個多情之人,且看等會你如何收場。白木楊眼底泛起一絲冷笑。
二王爺心裡奇怪之極,弟妹爲何不表明身份?莫非其中另有隱情?明天便是六弟大喜的日子,雖說是納側妃,但太后說了不能委屈了那陳家的女兒,所以一切都隆重其事,一個王妃該有的都一一齊備,那架勢就跟娶正妃一樣。這個陳家小姐也算是飛上枝頭了!只是苦了這冰雪聰明的六弟妹,不知道今日之事和六弟娶側妃之事有無關係,且慢慢了解,切莫傷了弟妹的心。
他輕輕踱到林海海跟前,輕問:“對白大人的指控,你可有什麼辯解的?不要怕,說出來我爲你做主!”
林海海正欲說話,門外一把清冷地女聲響起:“你要爲誰做主啊?倒是說說與我知道!”林海海轉頭去看,一個面目寒霜的素衣女子迤邐而來,在太后壽宴見過,好像是二王妃,聽皇后說,她是一個有武功的俠女,被二王爺俘虜了,雖是王妃,卻經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二王爺對她寵愛之極。此妃尤其愛吃醋,只要王爺一和別的女子混熟一點,她便打翻醋罈子,據說經常罰王爺跪搓衣板。這樣的奇女子,林海海早就想結識。
蕭絕然冷眼看着二王爺,居然敢爲一個女犯做主?她看了看林海海,果然生得如花似玉,那模樣,那神情,那微笑,哼,一看就知道……..不對,她細細地打量,那模樣,那神情,那微笑,分明就是那許仙,要知道,這蕭絕然自從那晚看過林海海演的白蛇傳後,她就瘋狂地迷上了白蛇傳,經常在家裡和一衆侍女們排戲,已經到達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此刻見到了真版許仙,她自然是驚喜萬分,正要開口,白木楊在一旁獻媚地說:“下官參見王妃娘娘!”蕭絕然轉頭,說:“白大人免禮!不知道白大人此番請本宮來有何事?”她毫無機心地問,白木楊卻傻了眼,這不是他預料的情況,他本來是以爲,王妃一來,必定是大鬧一番,然後提着王爺夫妻雙雙把家還的,那樣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送走林海海而王爺不能過問半句。算盤打得很響,只可惜他算漏了一樣,林海海的真正身份。本來嘛,姑不論王爺和這個女子有無曖昧,只要王妃知道,那必定是一番醋海翻波,只是偏偏這個女子是林海海,他的弟妹,蕭絕然的醋勁就算再大,也懷疑不到那上面去。
二王爺聞言,盯着白木楊:“是你去請王妃來的?這樣做是何用意?說,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白木楊雙腳打彎,額頭冒汗,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辯解,面對二王爺震怒的臉,他噗通地跪下了,顫顫說:“回王爺,下官該死,下官只是以爲王爺沉淪女色,故請來王妃喚醒王爺,想來是下官多心了!”王妃爲何不發怒?她可是出了名的醋罈子。
林海海聞言哈哈大笑,原來他打的是這個算盤,真是可惜啊!蕭絕然迷茫地看着大笑的林海海,笑什麼啊?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林海海止住笑,說:“二嫂,他們是在利用你!”
一聲二嫂,多少人肝膽俱碎啊?白木楊跌坐在地,臉上帶着不可置信,劉大夫也嚇得當場癱軟,她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怎麼會出來拋頭露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還不把六王妃解開腳鏈,是不是想死啊?”蕭絕然對身邊的衙役兇道。
衙役手忙腳亂地掏出鑰匙,顫抖的手哆嗦幾番都打不開,蕭絕然一把推開他,自己爲林海海解開腳鏈,林海海跺躲腳,笑道:“謝過二嫂!”轉過身,笑意漸隱,冷道:“把這個狗官和劉大夫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聽候發落!”衙役不敢怠慢,王爺和王妃都在,就算白大人多大的靠山也不管用了。
白木楊面如死灰地看着林海海,她就是那個被放逐的六王妃嗎?她不足爲懼,只是有二王爺在此,一切只能等嚴大人做主了!
衙役把白木楊和劉大夫等人拖了下去,林海海把事情的始末都對二王爺夫妻複述了一遍,只聽得蕭絕然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那奸商和狗官手刃於堂前才解氣。二王爺則一臉的深思,此事還是趕緊的稟報皇上爲宜,據弟妹說,這事情牽連到嚴丞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會否是……..二王爺心裡不禁驚駭萬分。
“二哥,此事就勞煩你查個水落石出,給受苦百姓一個交代,不可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林海海殷殷叮嚀。
“放心吧,弟妹,此事我絕對會徹底清查,不會讓奸商和狗官逍遙法外!”二王爺保證道。
“你怎麼一個人偷偷地查這個案子呢?你知道多危險嗎?要不是那笨牛趕到,你豈不是就要發配流放了?以後切不要如此魯莽行事!”蕭絕然想想都後怕。
“必要時候我會亮身份的,想來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對我怎樣?”林海海故作天真地說,心裡卻暗笑,要不是你們出現,他們殺人滅口的事實便被我拿住了證據,到時候就算想抵賴,也無從抵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