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憶,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就像……向日葵。”看着子憶的微笑,雨竹又有點被迷住了。
“向日葵?我喜歡這個比喻。”
“爲什麼?你喜歡向日葵嗎?”
“嗯……因爲向日葵的微笑只屬於太陽。”子憶看着雨竹,若有所思地說。
向日葵的微笑只屬於太陽?雨竹細細回味這句話。又想到剛纔他說的“這麼多情書卻沒有一個是我想要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越來越沉重,終於收起笑容,不再有任何語言。
這一次子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直到過後幾天……
申艾和雨竹是同路,每天放學都一起回家。子憶和她們也是同路,雖然不一起走,但有時候,路上遇到,三人會一起有說有笑地相跟上。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上下學的路上,子憶再也沒有遇見過雨竹。直到又是一個星期一,上早自習的路上,子憶看到前面有雨竹熟悉的身影。兩人之間相隔不到十米,子憶看得很清晰。他在後面喊着:“雨竹,等等我!”
這麼大的聲音相隔五十米應該也能聽到,可前面那個身影並沒有停下來,甚至都沒有回頭。
難道不是她?子憶有點茫然,覺得不可思議。爲了看清楚,他飛快地跑上前,走到她的旁邊,側着臉看她的樣子。怎麼會不是雨竹呢?白皙的臉龐,深邃的眼睛,高束的馬尾,優雅的氣質,不是她是誰呢?
“我喊你爲什麼不等我?”子憶很不高興。
“沒聽見。”雨竹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她連看都沒看子憶一眼。
剛纔我們離那麼近,怎麼可能沒有聽見。或許她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而已。子憶心想,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九月底的天氣漸涼,風吹落樹葉颯颯作響。早晨六點半的路上人羣本就稀少,整條街都很寂靜。一路上,兩人也只是沉默,連空氣都變得冰冷。
二節課後,雨竹看着物理練習冊發呆。
“哪道題不會?”子憶關切地問。
雨竹沒有理他,而是拿着書去問後面坐着的林超凡:“這道題我不太會,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雨竹拿筆指着那一頁最後一道大題問他。
看到雨竹問自己題,林超凡本想大展身手,卻不料那大題正好他也不會,只能抱歉地笑笑:“這道題好難的,我也不會……你問問子憶,他是物理課代表肯定會做。”
子憶看到雨竹有物理題不會,不問自己卻問別人,已是一臉驚訝。之前的雨竹可不是這樣的,她經常拿物理題問子憶。有時候一遍聽不懂,還會讓他再講一遍。子憶就不厭其煩地一直給她講,直到她聽懂爲止。可現在是怎麼了?
子憶聽到林超凡那麼說,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他一把“搶過”雨竹的練習冊,笑道:“就是嘛,你覺得在這個班除了物理老師,還有誰比物理課代表更懂物理呢?這道題我也是想了好久纔想出來的,你看,就是這樣……”
子憶拿起筆剛準備給她講解,雨竹卻不領情地拿過書:“不用了,反正講了也聽不懂。”
“聽不懂多講幾遍就好了啊,這有什麼。”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雨竹拿出英語書開始背單詞。
子憶忍不下去了,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雨竹忽然變得好陌生,好像在有意疏遠他。“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我哪裡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給你道歉行嗎?別不理我啊?”他真的好着急,好着急。
雨竹被他那麼懇切的話語打動了,正想和他解釋時,徐靜茹拿着物理練習冊走過來,同一道題問子憶。
子憶只好暫時撇下雨竹,給徐靜茹講題。
看着徐靜茹一次又一次找子憶問題,而他又那麼耐心的給她講着,似乎完全忘記了雨竹。雨竹有點想哭。向日葵的微笑只屬於太陽,向日葵的微笑只屬於太陽……她反反覆覆地默唸着這句話,淚水終於一滴滴無聲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