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容的心思李源清當然知道,只阮玉…···
他不肯定的問,“阮姑娘剛纔跟你說了什麼不成?”
平日裡是聰明絕頂的,怎的就看不出阮玉的意思呢?杜小魚沒好氣道,“她說爲了不拖累你纔來到飛仙縣,這話是真是假,想必你肯定知道。”
李源清稍稍一怔,他也一直不明白阮玉怎會來此,誰想到她竟跟杜小魚說了這些,爲了他嗎?此前似乎並沒有任何徵兆。
見他發愣,杜小魚冷笑一聲,“這些本都不關我的事。”卻因爲李源清,她們都關注到她了,說着轉身要走,卻被他握住了手臂。
“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主動挑開了,杜小魚微微揚起下頡,並沒有出聲。
“這些我自會處理,”他手指慢慢收緊,“阮姑娘的事我不清楚,她是不是爲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用力,把她拽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只相距數寸的距離,“你要明白,我回飛仙縣是爲了你。”
他的臉離得那樣近,近到以前也從未到達過的距離,杜小魚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在胸腔裡急速的跳動。
他是爲了她回來……
此生不是沒有聽過什麼甜言蜜語,只到最後都變成煙雲,那些相愛的時光在現實裡被層層磨礪,最終還是模糊了,消失了,就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次重新來過,她能修成正果嗎?
眼前的人可會是良人?
杜小魚擡頭瞧着他,有懷疑,有困惑,有太多的不確定。
可她的心跳的那麼樣快,他的呼吸拂過來,像一張網把她困住了似的,動也不能動彈一下。
他微微笑了,她的臉緋紅·天邊的晚霞一樣燦爛。
那笑容在夜色裡格外動人,但在杜小魚看來,卻很是惹人厭,她咬了下嘴脣·“你笑什麼?”不過是片刻失神罷了,一句告白,就想自己轉變心意嗎?未免太容易了些!
他卻再次笑了笑,揶揄道,“我只沒想到竟會看到你臉紅。”
杜小魚僵住了,才發現自己的臉頰果然發燙,不由着惱。
他這會兒放開了手·生怕她太尷尬,什麼事都應該適合而止,雖然看她這種樣子十分有趣。
“這些事我以後都會注意,必定不會讓你不高興。”
適時的又說了好話,杜小魚發現自己實在無話可說了,衝他瞪一眼,轉身離開了客房。
王明華的名字在陵城果然人人知曉,隨便問一個路人·就知道他的住處,三人在隔日的巳時初,來到陵城外十里處的一座農莊外。
王明華從京城來到陵城·第一件事就是買下大片良田,建造了一處農莊,他自己就住在莊園裡,但凡有病人來,就在外面排隊等候。
因爲他醫術高明,所以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病,只他有個怪癖,每日只醫治五十人,排到五十名之後的就只好等到第二日了。
杜小魚他們便是看到這種景象,一長隊的人在此等候·還有幾個維持秩序的僕人,數到第五十名,就勸着等明日再來。
有些人就哭了,說家裡的人病得很嚴重,只怕拖不到第二日,可僕人們絲毫不爲所動·說不願意等就去找別的大夫。
這般的冷硬,杜小魚不禁懷疑,到底能不能請到這王大夫去北董村?看這情景,實在是不容樂觀。
“你們是什麼人?”有僕人上來詢問,見幾個人穿着氣質,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語氣還算客氣,“若是想看病,還請明日再來。”
“我們想見王大夫一面,還請代爲通報一聲。”李源清道。
“我家公子忙着呢,只怕不方便見客。”
沒等李源清亮出身份,阮玉上前笑道,“就說是給他孃親送胭脂的來了。”
僕人眉毛一動,往阮玉看一眼,竟沒有再拒絕,匆匆的往裡面走
一反常態,剛纔還很強硬的說不方便,怎麼提到王明華的孃親跟胭脂,就完全變了態度,杜小魚看看阮玉,“阮姑娘真帶了胭脂來?”
“帶了兩盒,沒想到果真有用。”阮玉笑了笑。
僕人很快又出來了,“公子請你們進去。”卻是多看了阮玉好幾眼。
農莊很大,裡面幾處院子,僕人領着他們穿過一處拱門,來到一個大堂裡坐下,又有人上來看茶。
那茶也是極好的,茶盞是細膩好看的蓮花青瓷,看得出來,這王明華是個有錢的雅人,不論剛纔院落的佈置,還是小到這屋裡的桌椅,都透着一股精心的雅緻。
阮玉低頭喝着茶,表情很安靜。
聽到腳步聲響起,她擡頭看過去,妙-目中閃過一絲別樣的神彩,就像她曾經看着李源清一般,但是又似乎刻意了些。
杜小魚是後來纔去看王明華的,他長得儀表堂堂,風流倜儻,竟是不輸於李源清,只眉宇間有種自命不凡的味道,她不大看得慣。
這一點,李源清就很好,他雖然也優秀,可從不露出這種優越感,他有的只是自信,不卑不亢的態度。
“阮姑娘,好久不見。”王明華絲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熱切的落在阮玉的臉上。
阮玉的臉微微一紅,卻是介紹起身邊的人,“這位是飛仙縣的縣主李大人,這位是杜二姑娘。”
王明華這纔看向其他二人,卻是又問阮姑娘,“這二位是你的朋友?怎會想到來陵城?我只當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呢。”
完全把他們當透明的,而且這語氣未免太過曖昧,杜小魚跟李源清互相看一眼,李源清道,“我跟杜姑娘是想請王大夫去一趟飛仙縣纔來的,阮姑娘舉薦你,我才知道名聞天下的京城神醫竟然會在陵城。”
王明華眉一挑,才仔細瞧了瞧他,“飛仙縣?我爲什麼要去?”
竟是一點都不給面子,李源清笑了笑,“剛纔看到外面的情況,我也知道王大夫很忙,冒昧提此要求,確實唐突了些。”
王明華做了一個你明白就好的表情,又去看阮玉了。
阮玉極爲尷尬,“是我叫李大人來請王大夫的,因那病人摔傷了腦子,世上只你能救得好……”
王明華笑起來,“那次你是看到的,沒錯,這傷於我來說,不難,只我爲什麼要去?憑一縣之主來請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王大夫,你就不能考慮考慮?”阮玉柔聲細語。
王明華越發笑得開心,走到她跟前,“你說的很對,不如你留下來好好勸我一勸,也許我會願意去也不一定,晚上咱們飲酒賞花,慢慢說可好?”
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登徒子了,當中調戲起阮玉來,杜小魚訝然。
阮玉一副不知道怎麼好的摸樣,李源清終於看不下去,“王大夫,你爲何這樣爲難她一個女子?不願去也便罷了,咱們這就走。”
阮玉拉住他袖子,小聲道,“這怎麼行,王大夫性子是怪了點,可是咱們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你不想幫你表弟了嗎?”
“你要陪他飲酒不成?”
“只要他願意去飛仙縣,我也無妨。”她表情很是堅毅。
杜小魚聽到耳朵裡,嘴角慢慢翹起來,果然是七竅玲瓏,好心思!爲了讓李源清欠她人情,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只這王明華當真是如此不堪的人嗎?
李源清看着阮玉的眼睛,不由動容,但他很快就想起杜小魚前日說過的話,轉頭往了她看過去。
她冷冷的眼神,似在嘲笑,那樣看着阮玉。
他眉梢微微揚起,那幾年在京城不是白白度過的,什麼見聞沒有聽過?他忽地笑了,“沒想到王大夫有這般閒情逸致,既然阮姑娘願意相陪,我跟杜姑娘可否來湊個熱鬮?”
阮玉愣住了,王明華也同樣是。
“原來是同道中人,王某豈會拒絕?”王明華很快又笑起來,“今晚我會設下宴席,還請幾位不要誤了好時辰。”說罷揚起寬大的袖子走了出去。
阮聖捂着胸口,臉色發白,呼出一口氣,看着李源清笑道,“幸好你想到好法子,不然我,我還是害怕的。”
那表情楚楚可憐,說不出的吸引人,讓人忍不住要愛護她。
李源清看着她道,“你剛纔不必如此,請不到也便罷了,反正我已經派人去京城。”
“是我叫你來的,總不能無功而返,耽誤了你的公務不說···…總是我沒做好,只想着他能治好那種傷。”阮玉自責不已。
“哪兒的話,你多慮了,就算請不到,也不是你的錯。”李源清當先走了出去,“不過他既然肯應了我,這事也未必不成。”
阮玉眼簾垂下來。
杜小魚看她一眼,“那王大夫對你好似比較特殊,是否喜歡你呢?”
這話太過直接,阮玉一下子擡起頭來,驚慌道,“怎麼會?”又拿眼角餘光看着李源清,見他表情平淡,不由失望起來。
“我是瞎猜的,誰讓他說,你不想見他呢?”杜小魚笑起來,“既然王大夫忙,咱們就先到處逛逛,這陵城挺大,等晚上再來罷。”她說着就往前走去。
晚上又不知道要上演什麼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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