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種場合喝酒要講究禮儀,喝多了會讓自己難看的,別人看着也不舒服。”
我擡頭,寧致遠正向我們這邊走來,夏冰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身邊,他的一隻手親密地搭在夏冰的肩上。
我的心臟猛然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蕭長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夏小姐和我弟弟看起來還真是般配。”
“莫秘書,你什麼時候也有資格參加這種酒會了?”寧致遠沒搭蕭長安的這句,轉而把矛頭對準了我,說話陰陽怪氣的。
沒等我搭話,蕭長安一隻手伸過來替我整了整項鍊,然後替我回道:“莫離是我今天的女伴,怎麼,致遠你是不是認爲我也沒資格來參加你們這種社會名流才能來的高級酒會?”
寧致遠下巴微微一揚,“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然後,他向我走過來,雙眼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幾秒,那眼神裡不曉得是怒火還是什麼,總之,他看也不看蕭長安,我被他一下子掐住手腕,使勁一拽,我踉蹌了一下就被他拉着往瀾草坪外面走去。
他力氣奇大,就像是一道鐵箍,我根本無力掙脫。
終於停了下來,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說,到底怎麼回事?”寧致遠雙手抱在胸前,盛氣凌人地看着我。
“寧總,這裡不是漢飛源,您無權干涉我的私生活。”我淡然道,心裡卻莫名一酸,剛纔他和夏冰甜蜜相擁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
男人到底是個什麼生物?前一秒還和女友秀恩愛,後一秒就管天管地管到別的女人頭上了!
“呵呵,私生活?莫秘書的私生活看來很豐富啊。”他冷笑幾分,轉而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暗暗用了力氣,“那麼請問莫秘書,有沒有興趣把你的私生活時間分點給我?我今天晚上剛好一個人空虛的很。”
我一把拍開那隻手,匆忙奪路想逃。
“莫秘書,明天你如果不能按時上班,後果自負。”身後傳來他冷冷的聲音。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迴轉身子,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寧總,對不起,剛纔光顧着看你貌美如花的女友了,一時忘了跟你知會一聲,我打算辭職了。”
頓了頓,我又說:“還有,即使是我的私生活,也和寧總無關。就不勞煩寧總費心了。”
說完,我看着對面這個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的男人,心裡有快意無比。
“是嗎?那我提醒你,別忘了漢飛源的規定!”他冷笑幾分。
“不就三萬五嘛,我明天就去交了違約金。”我不動聲色地挺直了腰身。可我深知,即使我挺直了腰身,那也只是一個表象,讓我白白交三萬五給漢飛源,還不如讓我把大腿伸出來讓他們割我兩斤肉!
“呵呵,不知張主任有沒有通知你,你這幾天的無故缺席已經給公司造成了損失,所以你要辭職的話,恐怕得在三萬五上面再加上一萬。我勸你還是想清楚!”
我沒答話,轉身就走。
心裡卻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在引頸嘶鳴,尼妹啊,不就四萬五嘛,本姑娘交得起!看你能把我怎麼着!
走了幾步,卻遠遠看見蕭長安和夏冰正面對面站在那裡聊天,不知是我眼花還是怎麼了,我竟然看見蕭長安伸手撫了一下夏冰垂在肩上的長髮。
不對,我揉揉眼睛,一定是我眼花了!
因爲當我再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就像其他的賓客一樣,不過是在禮貌地寒暄而已。
我走過去,蕭長安衝我一笑,那笑容讓我覺得莫名的怪異,好像在極力掩飾着什麼似的,“我那弟弟就那臭脾氣,在他手下做事情,捱罵是常有的事。他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我淡淡地說。
然後我若無其事地把目光投向夏冰。
夏冰對我頷首微笑了一下,不做聲朝寧致遠走了過去,我順着夏冰扭着小翹臀走過去的身影看過去,正迎上寧致遠的目光,他朝我微微舉了舉手裡的酒吧,臉上是一副得勝回朝的表情。
疑竇叢生,爲什麼我被寧致遠拉開的時候,蕭長安不攔着他,而是默許我的離開?畢竟,在這種公衆場合,被另一個男人把自己的女伴帶走是很掉面子的事情。
可是蕭長安表現得很無所謂。這讓我覺得奇怪。
終於離開了瀾草坪,蕭長安開車帶我離開,我在車上摘下脖子上耳朵上的那些首飾,蕭長安默默開着車,用眼睛餘光看到我的動作,突然吼了一聲:“你是不是出來忘了吃藥?健忘?我的話是耳旁風?還是你看不起我蕭長安?我沒寧致遠有錢,所以我給不起你這些東西?還是我給的的東西你不能要?”
我卻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答非所問:“你答應給我的錢呢?”
看,我就是俗到骨子裡去的一個女人,我愛錢如命,我看不懂男人的心,但我數的清男人給我的鈔票,更何況,這錢是我正大光明掙來的。交易嘛,總得互惠互利。
“嘎”一聲,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後,車子靠邊緊急停了下來。
黑暗中,蕭長安從後座上拿過來他的包,從裡面抽出一沓錢塞給我,“莫離,我不是一個出爾反爾的男人。”
我嗯了一聲,“當然。我知道。可是錢總要揣在自己兜裡安全。”
錢總能帶給女人安全感,尤其是我這種女人。想着明天要去漢飛源辭職,一想到要交四萬五才能脫身,我心裡莫名煩躁起來。
見我不說話,蕭長安問我,“你有心事就說出來,我最煩猜女人心事!”
“沒有啊,我很好啊!”我爲自己辯解。
“你好個屁!”他吼我,“你以爲我沒看出來?剛纔你和寧致遠出去再回來,你整個人就不對了,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真沒有。不過是我說要辭職,他問我原因。”我看向車外,儘量掩飾自己。有時候,撒謊也要看對手,對於這些人精一樣一眼能將你看穿的男人,撒謊有時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蕭長安不再說話,開車一路疾馳,帶我到了一家餐廳,坐定後,他拿着服務生遞過來的菜單開始狂點東西。
“我不吃。”
“不吃點怎麼行,你晚上就只喝了點酒,那些精美的蛋糕你倒是一口都不願意品嚐。再說,你這麼瘦,還是多吃點。”
說完,他不顧我的反對,替我點了一份菲力牛排和一杯鮮榨石榴汁外加一份魷魚圈、兩隻奧爾良烤翅,一份提拉米蘇。
“我吃不了這些,再說我也不餓,一起吃吧?”我看着他不動手,就說。
“這都是女人愛吃的東西,你必須吃完,否則別回家了。”
“蕭長安,你別逼我。我沒心情吃。”我放下手裡的叉子,坐直身子,打算罷吃。
那四萬五的鈔票擺在牀上,應該能把我那張一米八的牀鋪滿了吧?說不定能鋪兩層,三層……
想到那四萬五,我心疼的要命啊,面對如此美味的食物,哪還有食慾。
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長地說:“你可以不吃,我也可以用我的方式罰你……比如,我們可以做點消耗體力的事情,甚至可以激烈一點,這樣消耗了太多的荷爾蒙,你就會餓了。”
“什麼荷爾蒙!蕭長安!”我拍桌子。
“哦,是卡路里!”他笑道。那笑,讓我再次恍惚。
爲了以防萬一坐在我對面的生物一會真找藉口讓我消耗什麼荷爾蒙啥的,我乾脆埋頭一陣狂吃,終於吃光了面前的東西,他這才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我找個地方,咱們去喝一杯?”
“算了,我明天要去公司,不能太晚。”掏出,我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
說着話,已經回到車上。
又突然想到果果,不知道他這個晚上在幼兒園怎麼樣,有沒有淘氣什麼的,想了想,我還是跟他說:“明天下午你帶我去接果果吧?”
“讓他就在那裡不挺好嗎?”
“可是……”我囁嚅道。
“可是什麼?如果你願意,就讓那小東西在佳佳幼兒園入園算了,這不是問題。”蕭長安點了支菸,抽了一口。
“真的?”我一時激動,竟喜形於色。
“那還有假?不過……”他扔了菸蒂,朝我靠過來。
我在心裡哀嚎一聲,看來有求於人總要付出代價,即便是在蕭長安這裡也一樣,所以,我推了推他,冷冷地說:“還是算了,果果上幼兒園的事,我自己能想辦法。”
“不過,你得答應我,教育好那個小東西,下次見了我不許動刀動槍的,不然,我會收拾他!”
我鬆了口氣。
他的臉距離我很近,街頭往來的車輛打開的車燈映射過來,我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有點玩味,我向後躲了躲。
這時,我放在包裡的響了,是唐姐,我一接通,她就在那邊急匆匆地說:“莫離,你在哪?能不能趕過來陪個客人,人家點名要找你陪,況且這邊姐妹們都有客人了,你快來救場,必須啊,十萬火急!”
我模棱兩可地答應了,爲了不讓蕭長安起疑心,我讓他送我回住處。
待蕭長安的車子駛出視野後,我沒想到自己那麼幸運居然很快打到了一輛車直奔應龍灣。
唐姐埋怨了我幾句,說這些天我怎麼也不過來,好幾個大魚想給我,都讓別的姐妹搶了。
我忙解釋了幾句,唐姐說了包廂號,讓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