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你個叉叉,有沒搞錯?”
無衣看到水中的那個傢伙,眼睛瞪得比豬眼還大。
是鱷魚,他絕不會看錯,他從沒想到這江裡竟然有鱷魚。
不是說鱷魚都在東南亞沿海和亞熱帶地區嗎?怎麼跑這來了?
他可能忘了自己腳下站的這地,就是後世所說的東南亞。
鱷魚之說自古就有,禮記上也有記載,韓愈更寫過一篇《祭鱷魚文》,只是那鱷魚是在潮州。如今氣候炎熱,沒有後世那般冷,楊柳莊位於江邊,離出海口又不遠,或許這鱷魚是從海邊而來的也不一定。
鱷魚咬上魚鉤吊着的魚,就往水中拖去,眼看就要入水,無衣才猛然清醒過來。一看鱷魚要跑,一把拿起漁叉往鱷魚身下伸去,用力往上一挑,將鱷魚挑上船來。
這傢伙一看不妙,連忙鬆開嘴中咬着的魚,張嘴就往無衣咬去。無衣一把拿起漁叉用力往鱷魚頭上拍去,拍得鱷魚眼冒金星,一下子趴在船板上,動也不動。
看到鱷魚老實了,他連忙從船艙中取出繩子,把鱷魚綁上,這才放心下來。
沒想到這條江上有鱷魚,真是不可思議。記得前世好像沒聽過這邊有鱷魚的,看來千年的時間,讓後世的一些東西都湮滅了。
將鱷魚放到船艙中,他再也沒了打漁的興趣,從船艙中取出木槳來,往岸邊劃去。
前世在樂浪家吃過鱷魚(有關樂浪請看上一部《隨身帶着玉如意》),味道不錯。這鱷魚肉只要除去上面的鱗甲,然後加調料用高壓鍋一壓,等煮爛後再取出來勾芡淋在上面就行,那個味道比鯊魚鰭有過之而無不及。咬起來嫩滑無比,入口即化,帶着一股難語的香味,美,美的不得了。
這鱷魚肉不僅可以做菜,還可以用來煲湯,加上一些禽、獸肉用海底椰煲,那味道鮮美得讓人顫抖,想想就流口水。無衣也好久沒吃過鱷魚肉了,想想就心癢,連忙飛快的往岸邊劃去。
楊柳莊邊上的江堤已經竣工,再也不虞旁邊土地有被江水淹沒的危險。
無衣回到堤邊,把小舟停好,拿起漁叉帶上抓來的魚,夾着鱷魚,往家中走去。
江邊本來荒蕪的平原,已經被開墾出來,並且用草灰和糞尿積肥,只等着來年開春種上水稻,也有的人等不及,先種上了一些蔬菜或者麥子。
看到無衣回來,在田裡勞作的鄉親紛紛跟他打着招呼,無衣一一回應。
眼尖的鄉親看到他夾着的鱷魚,不由好奇的問道:“無衣,你夾着的是什麼東西。”
他們生長在黃河邊,大魚或許見過,但鱷魚卻從未看過。
“好像是豬婆龍。”
旁邊一個老人看了下,說道。
不知什麼時候,秦駿也走了過來。
來到這邊後,他閒來無事,也弄了幾畝田地打理,倒也樂得逍遙。方纔他正跟幾個老人說話,看到無衣抓着東西過來,也來看看,看了下點了點頭說:“是鱷魚,豬婆龍的腳不是這樣子。”
“爺爺,你見過。”
無衣好奇的問道,照道理,這玩意兒他是沒見過纔對。
“以前見過。”
秦駿笑着說道。
無衣看到他不想說,也沒再多問,跟幾個老頭又嘮了幾句,就走了回去。
回到家中,幾個小娘看到鱷魚那亂七八糟的樣子,免不了大驚小怪。再聽到無衣說要吃鱷魚,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公輸美人更是嘟着臉大聲的說:“我纔不吃這醜東西呢。”但事實證明,她吃的肉是最多的。
清冷月色,伴隨着暗淡莊院,勾勒出一縷孤影。
無衣站在屋前,仰望長空,那越來越圓的月兒和其中的月影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驀然間,一股無言的感覺涌上心頭。
又是一年中秋時,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以前在家的時候沒有感覺,等到了這個世間,到了這個時節,他才慢慢明白,原來這是一種寂寞的痛。
心中沉凝,回屋取來漁叉,在院中舞了起來,無數的思念紛紛擾擾涌上心間,隨着漁叉揮舞而出,幾欲瘋狂。
不知怎麼的,在這時刻,他的心中忽然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伴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他沒有喝酒,但不知怎的卻有了一絲醉意,心中愈發狂放起來,漁叉亂舞,畫出一道道暗金光芒映射月空。
叉、刺、挑、掃、掄、劈、圈、纏,神叉八法,在這一刻被他揮舞得淋漓盡致,伴着專澹傳授的十二蹈形,身隨意動,心與意合,霎那間竟將他自創的叉法擎上巔峰,達到了人叉合一的境界。
叉風凜冽,每一次揮舞出的漁叉都會在空氣中碰撞出一陣雷鳴般的響聲,院中諸人被聲音吵到,紛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來,不過還沒等靠近無衣身邊,就被漁叉舞出的罡氣掃了開去。
匆忙趕來的白蟒兵看了,連忙將無衣四周圍了起來,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
漁叉飛舞,道道光芒宛如龍蛇一般直竄天空,雷聲隆隆,聽得人心驚膽跳。
不遠處的姝兒幾人,看着無衣,心不覺揪了起來。
“姝兒姐姐,無衣哥哥沒事吧?”
小漁兒憂心沖沖的對旁邊的姝兒問道。
“這...”
姝兒擔憂的望着無衣,她也不知道他會怎樣。
“是呀,姝兒姐姐,十一郎怎麼啦?”
旁邊的奴奴也擔心的問道。
“沒事,他只是在練功。”
公輸美人大大咧咧的擺手說道。
聽了她的話,幾人卻是不怎麼相信,練功會這個樣子,見鬼?
就在這時,一輪暗金光輪平地而起,躍升半空,光芒大作,璀璨無比。
倏然間晴空一聲霹靂,一頭血龍脩現,如同霹靂劃破夜空,帶出一聲震天龍吟,從天空直衝而下。
忽然間,院中塵土飛揚,飛沙走石,狂風漫卷,讓人睜不開眼睛。
院中土地突然如波濤一般,跌宕起伏開來,往四周綿延,然後地面竟然慢慢開始龜裂,讓人觸目驚心,驚駭欲絕。
待到塵埃散盡,院中出現一道一人多高的深坑,四周盡是如同乾旱般龜裂開來的地面,坑中無衣手持漁叉直刺而下,一身衣物已然不見蹤影,只留下一條小內褲。
片刻後,無衣慢慢睜開眼來,入目之處,一片狼藉。
方纔揮舞漁叉之時,忽有所得,就情不自禁的使出太乙罡氣揮舞起來,到最後一擊時,他竟然有一種百脈懼通的感覺,久久困着的易髓之境竟然又推進一步,已到小成之境,連帶着太乙真罡決也隱隱到了突破的邊緣,或許只要一點時間,就可以順利突破。
心下高興,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驀然,他感覺身上涼涼的,看了一下,原來身上只留下一條小內內,不禁汗顏。
擡頭看到周圍圍滿的人羣,不由愕然,連忙故作鎮定的跟大家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回去休息,然後飛也似的跑了回去,那狼狽樣子看得人直髮笑。
看到無衣沒事,姝兒她們擔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本想去看看無衣,可想到他穿着一條小內內時的糗樣,馬上熄滅了這個想法,轉回院中休息。
閣樓之上,袁紫星眼望長空,眼眸穿破重重阻隔來到星海深處。
這裡是星的海洋,一顆星辰代表着一個人的命,星隕則命散。
“嗯...”
眼前一顆星辰忽然大亮起來,幾欲照亮整片星空,卻又慢慢暗淡下去,一會兒又亮了起來,如此反覆,詭異無比。
星命天定,命貴星亮,命薄星暗,向來如此。或許有些人可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燃燒自我,發出最璀璨、耀眼的星光,但絕不可能如眼前這般妖異。
凝眸望去,卻豁然是她觀察許久的那顆隱星。
從這顆隱星在北方天際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暗暗觀察,從陽谷到東都再到吳縣,她已經暗暗鎖定了一個對象,只是她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承認。
歷來隱星所指之人不是帝王將相就是霸絕一方的強者,而她所知道的他卻只是個甘於平淡的人,根本不像隱星之命,可不是他卻又能是誰?
袁紫星不由陷入了沉思。
山莊外的鄉親聽到轟隆雷聲,初以爲是打雷,可又感覺不對,就起牀查看。等發現聲音是從無衣院中傳來後,都擔心發生什麼事,紛紛過去探問,等知道是無衣在練功後,衆人才慢慢離去。
姝兒回到房中,除去衣物慾睡,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心中驚慌,就要大叫。
“是我。”
那人連忙出聲說道。
聽到聲音,知道是無衣,她纔算放下心來,卻又怨怪道:“怎麼也不出聲,害得奴以爲進賊了。”
“是賊,不過是個採花賊。”
無衣戲謔着往她走去,一把抱起伊人狠狠的吻了起來。
不一會兒,屋中就傳來一陣讓人熱血沸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