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靄靄,草木鬱鬱蔥蔥。?)
無衣站在沙灘上往上看去,發現四周山林並沒怎麼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是一片廣袤的原始叢林。
只有中間隔着黑色礁石灘的小溪不知怎的竟然寬闊了許多。記得後世只有一米多寬,就是到了前面也不過兩米左右,現在竟然有二三十米寬,難道千年的歲月竟然變化這麼大,這也太神奇了。
記得黑色礁石後面不遠就是一面寬廣的山中湖泊,也不知還在不在。此時,無衣也不敢斷定還有,畢竟和後世相隔千年的歲月,千年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
想着,無衣就上了破奴號,讓手下往裡面劃去,想去看看那面湖泊是否還在。
過了一會兒,破奴號來到一處陡峭的山崖下,無衣讓船停了。從這裡上去再走一段路就到湖泊了,雖然眼前是一處約十丈左右的陡峭崖壁,但這並難不倒他。
他拿出腰間的殺豬刀,讓手下在這邊候着,然後腳下一點往崖上跳去。跳到約有三丈左右的崖壁,取出殺豬刀用力在山崖石壁上一插,然後借力再次一躍而上,如此幾次,終於來到崖上,下面的白蟒兵看得冷汗直冒。無衣朝下面的白蟒兵擺了擺手,表示沒事,然後往山上走去。
“隊正,我等怎麼辦?”
看到無衣走開,一個白蟒兵對隨船而來的何二狗問道。
無衣爲了讓白蟒兵上下有責,也好稱呼一點,就以十人一火,十火一隊,火裡設火長一名,隊裡設隊正一名,而何二狗則領了大隊正,總管所有白蟒兵。無衣自稱東主,算是他們的老闆。
聽了白蟒兵的話,何二狗想了想。說道:“去拿飛天神爪來,我等也上去。”
剛好有白蟒兵將神爪帶在身上,就拿出來往崖上拋去。
無衣走過一片叢林。又翻過一道山樑,終於看到他以前記憶中的湖泊。
此時的湖泊要比後世記憶中的大,而且湖水澈碧,如水潤的綠寶石一般。
湖邊芒花飄舞。一羣羣水鳥在湖邊覓食,還有野鹿在湖邊悠閒的喝水。遠處叢林中還不時傳來陣陣虎吼象鳴,真是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此刻,無衣有一種在這裡再建一片莊園的衝動。
這裡纔是他的家,他的故鄉。
這裡有他熟悉的天。熟悉的地,熟悉的山,熟悉的水,和熟悉的草。
雖然他在楊柳莊安了家,但卻仍然有一種身在異鄉的感覺。不管他在異鄉怎樣,他的根終究在這裡,在腳下。
看了一下,他最終決定在這裡再建一片莊園。一片世外的樂土。而且現在也正是時候。齊魯一帶,盜匪橫行,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渴望一個安定家園。以前讓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或許不願意,但現在若是能給他們一個希望一個安定溫飽的所在。估計應該是恨不得飛過來纔對。
主意已定,他又在湖邊觀察起來。發現湖邊盡是肥沃土壤,只要稍微弄一下。就是一片沃野良田,起碼在萬畝以上。以兩季水稻來算,都不知能養活多少人。
走過湖泊,又往前走去,無衣發覺如今的地形和後世相比沒什麼大的變化,若是在湖泊後的山崖間,築起一道石牆,那就是一道萬夫莫開的雄關。以後這裡或許將會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所在,沒有刀兵、肚餓、顛簸流離之苦。
四處轉了一下,他就往回走去。忽然看到一干白蟒兵立在崖上,拉着一頭頭鹿往船下去。
“東主。”
“東主。”
“東主。”
看到無衣回來,白蟒兵紛紛上前恭敬的叫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無衣指着一頭頭野鹿頭疼的說道。
這些傢伙怎麼不長記性,上次就是因爲他們打的野味太多,所以才讓他們吃了整整一個月肉的,怎麼現在毛病又犯了。
“東主,剛纔在湖邊看到一羣野鹿,我等想‘天賜不食,反受其噬’,所以就想打一些回去獻給主母和公輸娘子她們嚐嚐。”
何二狗看到無衣的臉色不虞,連忙說道。
無衣卻是氣得不輕,這些傢伙,知道自己不會給他們好臉色,會用船上那羣小娘來堵他了。很好嘛?想着,就上前拍了拍何二狗的肩膀,險些沒讓他趴下。
“下不爲例。”
“喏。”
何二狗下意識的應着,應過後卻奇怪的想道,馬上就要走了,哪還有什麼以後?一時納悶不已。
一會兒,回到大海船。船上的人看到打來的野鹿都叫了起來。
這幾日,衆人吃着乾巴巴的臘肉和泛味的罐頭、魚肉,都厭倦了。難得有新鮮的肉食,怎麼也要改善一下生活。
無衣回到故鄉,也很高興,就搬來烤架,在船上烤起肉來。有的看了,也拿起東西在甲板烤了起來,有的更從船中取出酒,喝了起來。
一時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興倔,無衣拉着玉兒偷偷摸摸的回了船艙,回了房間,關了房門,抱在一起,極力纏綿。
過後,玉兒嬌柔無力的趴在無衣胸口,喃喃問道:“到家了嗎?”
也只有如此,心上人才會顯得這麼興奮。
“到了。明天你也能看到家了,我帶你上前看看。”
“嗯。”玉兒輕輕的靠在伊人的胸前,這裡已經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
翌日清晨,船隻起航,不到半日,就到了望月岩前的海面。
此時的望月岩林木森森,虎豹嘶吼,猿啼鳥叫,罕有人至,更遑論什麼廟宇了。連後世海邊林立的村莊,一個也無,只有一片茫茫的海灘。
在船上望了望,看到以前的家現在什麼都沒有,玉兒就息了上去的心,在船上盈盈一拜後,就進了船艙。
無衣連忙跟了下去。
“怎麼了?”
玉兒一聽,反手將無衣抱住,埋頭痛哭起來。
“鳴人,我什麼都沒了,只有你,只有你,若是你再對我不好,我就死給你看。”
“好了,就算我對自己不好,也不可能對你不好。”
聽了無衣的承諾,也不知是不是安下心來,玉兒竟然睡了過去。
無衣把她放在牀上,看着她如玉的容顏,不由長嘆起來。
一個女孩,忽然間重生在這個陌生世界,雖有家人卻不是家人,每日每夜驚慌恐懼,無時不得安寧。本來以爲即使師傅不在,也有那間廟、那座山在,卻沒想到相隔千年,一切都變了模樣,連唯一的寄託都成了空閣泡影,叫她怎能不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