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開,讓開。”一個二十左右的人端着一盆黑狗血走出人羣,往三娘子走去,來到她身邊,就要把黑狗血往她身上潑去。
“且慢,”就在這時,無衣大喝一聲。那個要潑黑狗血的人被他喝得手下一頓,險些把黑狗血給潑在地上。
那人轉頭看去,卻是賣魚的黑麪兒,登時惱怒的說道:“黑麪兒,你搗什麼亂?”
無衣看到這人要發性子,連忙好言好語的說道:“兄臺,不是無衣搗亂,只是怕你這麼用黑狗血,白白浪費了它的功效。小子不才,幼得仙師傳授一手驅魔降妖辟邪的神符,今日看三娘子被邪魔纏身,不敢藏拙,願用所學神符爲三娘驅除邪魔。”
“真的假的?”那人聽了半信半疑的問道。
“誰不知道我黑麪兒爲人老實,賣魚童叟無欺的。”無衣拍着胸膛,大吹牛皮的說。
“讓黑麪兒試試看。”
“對,說不定黑麪兒有真本事。”
“快點,要不然,三娘子性命可不保了。”
無衣在縣中還是有點人緣,這主要是他上次打了那堆地痞流氓積下的,還有一些是他這陣子賣魚與人爲善所得。
看到周圍的人都這麼說,那人咬了咬牙,對無衣點了點頭。
無衣看他答應,手下不敢怠慢,迅速拿過那人手中的黑狗血,用手指蘸着黑狗血在三娘子身上畫起來符文。
沒一會,三娘子全身就被無衣用黑狗血畫上了一堆的符文,看起來玄妙莫測。
無衣把符文畫完,用黑狗血在她眉心點了一點,就又吩咐攙扶在三娘子旁邊的婦人把她扶到屋中陰涼通風處坐下。
剛纔端狗血的男人聽得一愣,說:“不是說中邪要在日光下暴曬,這樣才能使那邪魔無法侵嗎入嗎?”
“如今邪魔已經侵入她的體內,我畫神符就是要把她趕出去。此處天氣太熱,邪魔無法出來,得找處陰涼的地方纔。,別愣着,趕快把她扶進去。”無衣一看這傻頭傻腦的人就沒好感,要不是爲了救人,他早已經把這人一腳給踹飛了。
那人聽了不敢怠慢,連忙和婦人一起把三娘子扶到一個陰涼通風處,一些好事者看了,也跟了過去。
“去找把梳子過來。”
等把三娘子安頓好後,無衣對那人說道。
那人對扶着三娘子的婦人吩咐了一聲,那婦人就轉頭出去拿東西了。
就在這時,無衣來到三娘子面前,手捏着三娘子的人中,狠狠的按了下去。這一按,三娘子頓時有了動靜,微微的睜開眼來,蒼白的臉也慢慢的有了一絲血色,不過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抓着那男子的手,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
“醒了,醒了,三娘子醒了。”那人看了高興的叫了起來。
“黑麪兒果然有兩手。”
“他不是說了嗎,幼得仙師傳授,仙師的符法當然不俗。”
“看來,以後我也要向他求兩道神符用用。”
“正是,正是。”
外面的人看到無衣一下就讓三娘子醒過來,紛紛在那邊說道。
無衣卻沒好氣的對那被三娘子握着手的男子說:“三娘子還沒徹底好,你高興什麼?”
“還沒好?”那男子聽了,一臉訝異。
“當然,邪魔雖去,邪毒仍在,要去毒才行。”
“那怎麼辦?”
這時,那婦人拿來一把已經用得烏黑的梳子,無衣拿過手中,對那男子說道:“你去藥鋪借副銀針過來,要是不借就買一副,這些銀子你拿去用。”說着,就從身上拿出幾兩銀子丟給那男子。
那人看了,連忙把銀子推回,說:“怎敢讓你破費。”說完,就跑了出去。
無衣拿起梳子,對三娘子的頸後、眉心、太陽颳了起來。
刮痧是民間傳統治療中暑的方法,以前無衣經常在廟口看老人給一些中暑的人刮痧,看着看着也就會了,後來他也出手治了幾個中暑的人,慢慢的他刮痧也有了一些名聲,不過他也就會刮中暑的痧,其它的一概不會。
颳了一會,三娘子的頸後、太陽和眉心都冒出了一堆紫黑的淤血,這就是痧毒,只要痧毒和淤血排出來,那中暑就好了。颳着,颳着,三娘子也從剛纔的稍微清醒,慢慢的醒轉過來,而且越來越有精神。
一會兒,那男子就拿着一副針跑了進來。
無衣拿過銀針,讓那人把屋中的油燈點亮。他就藉着燈火消毒,然後挑破三娘子身上刮出來淤血上的表皮,頓時一絲絲紫黑色的血液從她的頸後、眉心、太陽穴兩旁流了出來。無衣看了一下,感覺排的不是很乾淨,就伸手把那些淤血痧毒給慢慢的擠了出來,淤血慢慢的由紫黑變成黑色,再慢慢由黑變紅。
待流出的血水變成紅色後,無衣就把手鬆開,讓那個婦人把三娘子帶進去擦洗一下。
他看到也沒什麼事,也跟着走人了,那男子在後面一直叫,無衣理也不理。
來到外面,看到天氣炎熱,也無心再逛市集。這麼熱的天估計也沒人買魚,他就趕着馬車往回而去。
一路疾行,可這天氣實在太熱,趕了一會兒路,那拉車的馬就喘起粗氣來,無奈之下,無衣只好趕着馬,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休息。
路邊這樹有幾人合圍粗,無衣也不認得是什麼樹,只知道它可以遮風擋雨,他賣魚常常要經過這裡,沒少在這邊休息過。當下,他便把馬放在一旁休息,自己則在樹蔭地下找了塊石頭,靠在樹幹上拿出肉餅吃了起來。
他正翹着腳,一邊甩着一邊吃着,好不逍遙。這時,卻見遠處跑來一匹快馬,那快馬飛快跑過,捲起漫天煙塵,無衣在心底不由暗暗的想到: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竟然在這麼熱的天下跑,也不怕中暑。
這念頭還未落下,耳邊就又傳來馬蹄聲,轉頭一看,卻是剛纔那騎馬過去的人又跑回來了。估計是天太熱受不了,跑回來休息,無衣也不管他,自靠在樹幹上,翹起腿,悠哉悠哉的吃着肉餅。
“無衣...”
忽然,無衣聽到後面有人在叫,轉頭看去,卻是魏一刀牽着馬匹,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裡。
“咦,魏兄,你怎麼在這裡?”無衣看了,奇異的問道。
魏一刀把馬放在一邊休息,也搬了塊石頭靠在樹上,這才應道:“方纔騎馬經過,遠遠看到這拉魚的馬車,我就知道是賢弟在這,就轉回頭來了,賢弟怎的這般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