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尚能飯否（下）
在打出了十幾發大型的「水龍彈之術」後，半藏平復着過度抽取查克拉而有些力竭的身體，自得的露出一個笑容，「輪迴眼又如何？以老夫的經驗，仙人之眼也拿不下我！」
而話雖然這麼說，瞄了一眼天空上那恢弘而又怪異的超大型球后，半藏的身軀還是在水中誠實的後退了，準備跑路。
天空之上，岩石、泥土、雜草、魚羣、還有隱藏在大地深處，本想偷襲長門的山椒魚羣，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吸引到了一起，混合成了一個巨大的球體，高懸於天空之上。
“現在的忍界，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忍者不像忍者，強者也越來越多，真是又危險又麻煩…”
“多事之秋啊…不過，這也與我無關了。下一站，就去湯之國泡溫泉吧，聽說那裡還不錯…”
半藏嘆了口氣，作爲一個老派的傳統忍者，他表示自己已經受不了現在這些非人的敵人了，一個個的跟怪物一樣。
在他的年代，忍者們還在用苦無、手裡劍、太刀執行暗殺任務，忍術都是在暴露以後才用來對敵的，大多數走的是潛伏氣息、一擊斃命的路子。
即便是在兩個隱村的戰爭之中，忍者小組的單位也是在三到十人左右，很少出現大範圍集團軍對衝的情況，只有在決戰的時刻纔會出現成百上千人的大型戰役。
在這種作戰風格和方式下，擁有大規模殺傷能力的半藏，就顯得格外的突兀與拔尖。
半藏之所以一度被稱爲「半神」，指的就是他對於中上層級以下的忍者，有着超規格的殺傷能力，宛如割草一般快速。
而現在，半藏回想着自己近兩年遇到的忍者們，頓時感到自己也不是那麼的特殊，有些泯然於衆人矣的感覺。
這兩年，半藏遇到過擁有着飛雷神之術的水門和擁有「互乘起爆符」的繩樹。
遇到過大口大口吸着毒霧、忍術也不躲避，肉身金剛不壞，衝過來就要拿拳頭敲破他腦袋的範馬。
遇到過起手就是「地爆天星」，瞬間毀滅一個峽谷，莫名其妙的就造一個小型月亮出來的長門。
“越來越離譜了，我還真是流年不利，碰上這些怪物…”
半藏搖了搖頭準備順着地下水的水文系統，就此脫身。
而還未等他行動一顆更大的黑核再一次被長門拋到了天空之上，龐大的吸引力隨即立刻牽引住了半藏。
「什麼？！這種忍術，竟然可以接連釋放嗎？這到底是什麼術式！」
半藏感受着黑核傳來的巨大引力，咬着牙拼命的調動着查克拉，準備再一次對抗地爆天星！
半藏的身體逐漸化爲了水，鏈接着這一片湖泊，變化成了一個水化的巨人，瘋狂的驅使着周圍的一切水源。
對於擁有着鬼燈血脈的他，在有充足水源的地方，戰鬥力是成倍暴漲的，這也是半藏的底牌之一。
但下一刻，半藏就看到了讓他比看到輪迴眼還吃驚的一幕，剛纔險些被他一刀斬成兩半的漩渦香菜，此時正踩着一個巍峨的木人，指揮着大地上涌動的粗大木枝，向他涌動而來！
“木遁？怎麼會是木遁？這些忍者到底是哪裡來的，太瘋狂了！”
對於經歷過戰國時代的半藏，木遁與完全體須佐能乎，是他們這一代人的共同應激點，因爲這是忍者之神與忍界修羅的象徵，除此以外，別無分號。
長門看着面露驚恐的半藏，激起了奇怪的好勝心，有些不爽的哼了一聲，「不識貨的老頭，我的這雙輪迴眼，不比木遁要稀有強力的多？」
長門眼神一凝，渾身查克拉暴起，激起了一陣陣波浪，將地爆天星的引力拉到了最大。
此刻的大地上，地面的岩石被恐怖的引力硬生生的薅到了空中，連湖泊中無垠的湖水也被這力量所牽引，在湖面上激起了一個個咆哮的水龍捲，向着黑核乖順的飛去。
而漩渦香菜也動手了，無數粗大的木枝宛如蟒蛇般潛入到水底，向着半藏猛撲過去。
半藏面色麻木的看着已經徹底被毀壞的山谷，與遠處惡狠狠盯着他的木人，兩手一攤，放棄了抵抗。
他實在想不明白，作爲一名已經隱退江湖歸深山的老頭，爲什麼還會有一天享受到這種待遇？！
半藏無力的被吸到了空中，身體快速的向着黑核靠近，逐漸就要被碾壓成肉泥。
而這時，漩渦香菜控制的木人出手了，一記凌厲的撲抓就半藏抓到了手心中。
“好了，長門，捕捉完畢。”
長門冷哼了一聲，隨即撤回了維持地爆天星的查克拉。
高空之上，兩顆席捲大地的地爆天星砸了下來，激起了強烈的震盪和聲響，徹底的將這處幽深安靜的山谷摧毀了，化爲了不毛之地。
“我很喜歡你的陰險，謝謝你爲了上了一課，半藏。”長門盯着被木人攥緊身軀的半藏，輪迴眼的波紋緩緩閃爍，伸出手掐住了半藏的喉嚨。
“餓鬼道！”
隨着查克拉被抽出，半藏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一副脫相虛弱的樣子。
長門活動着五指，看着自己已經被查克拉修補如初的傷口，看向了一旁的漩渦香菜，“爲了保險，把他用金剛封鎖捆起來吧。”
“好的，你果然成長了呢，長門。”
漩渦香菜笑眯眯的答應着，從背後射出了數根粗大的鎖鏈，把半藏用一個羞恥的姿勢倒掉了起來，內心對這次戰鬥感到十分滿意。
黑絕曾在私下裡找到過漩渦香菜，對她說過，“得到輪迴眼的人會沉溺於那恐怖的力量之中，逐漸變得目空一切，會爲長門接下來的發展和忍界和平的計劃埋下隱患。”
而這次半藏的偷襲，似乎讓長門變得謹慎了起來，相比對俘獲半藏這個意外的強者，這纔是漩渦香菜認爲最寶貴的收穫。
“半藏，我是「渦」組織的首領，現在邀請你加入我們。”長門居高臨下的看着半藏，內心着有些感嘆，昔日裡他只能去仰望的雨隱領袖，現如今卻成了他的手下敗將。
“伊勢家的小鬼，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半藏沒有回答長門的問題，而是細細的打量着長門的五官，感嘆的說道。
聽到了父親的名字，長門的情緒一瞬間失控了，手心猛然間冒出了一根黑棒。
他現在仍記得，他們一家三口買菜回家時的快樂場景，以及下一秒發生的爆炸。
但看到半藏平靜的與眼神，長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與半藏又何關呢？
作爲雨隱的領袖，當時的半藏是廣受雨隱忍者和村民崇拜的，憑藉着個人的力量周旋於大國之中，帶給了雨隱村水準線以上的生活。
“你看錯了，我是渦組織的首領，名爲長門，是將爲忍界帶來和平之人。”
“加入我們的組織，把你的力量貢獻給和平。”
長門神情冷峻，冰冷的目光掃視着半藏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
雖然他對半藏還有一些特殊的情感，但如果不服從他的命令長門也不會有任何的手軟。
半藏冷冷的一笑，肩膀無力的抖動着，想要調整一下身子，卻在金剛封鎖的限制下絲毫不能動彈，只能勉強的擡起頭，盯住長門，沉聲說道：
“小鬼，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說，不要把和平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放到我身上。”
“你懂什麼是和平嗎？”
長門面色淡然，伸出黑棒砍斷了纏繞在半藏周身的金剛封鎖，卻釋放出一股斥力將半藏壓在大地之上，讓他無法擡頭。
“感受這力量吧，這就是和平。”
“憑藉我的這雙輪迴眼，組建一個五大隱村都無法反抗的組織，收斂作爲戰爭兵器的九隻尾獸，製造出一擊就能毀滅一個國家的最終兵器，作爲撲滅一切戰爭的威懾。”
“怎麼樣，這樣的計劃與武力，難道帶不了和平？”
長門炫技一般的將半藏用引力抓起，輪迴眼泛起絕強的瞳力，表明着它的主人有着多麼強大的實力。
半藏望着意氣風發的長門，面色複雜，有些感嘆的說道：
“對抗五大隱村，何其艱難？這條路，我早都走過了，在我的巔峰時期，我操縱的山椒魚魚羣殺起敵人也許要比你這雙輪迴眼還要快，甚至更加省力。”
“我可以加入你的組織，但只是爲了活命，我不看好你所謂的和平。”
半藏面色坦然，受到了雨隱村毀滅打擊的他，內心早已如一潭死水。
和平這種夢想，雖然無比的具有吸引力，但在沒有充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想再爲之奮鬥了。
看着面色有些慍怒的長門，半藏瀟灑的一笑，在地面上盤起腿，緩緩地說道：
“以你現在的武力，我以山椒魚半藏的名號承認，確實是難逢敵手，但卻不是無懈可擊。”
“要對抗五大隱村之一都何其困難，更何況與五村共同爲敵，簡直是癡人說夢。”
“想成立這樣的一個組織，後勤、物資、情報、獎懲體系、戰鬥員、組織制度都必須要考慮進去，並且不能有絲毫的空缺，你能做到嗎？”
“憑藉着你這雙輪迴眼，還遠遠達不到能一個人讓忍界噤聲的程度。”
半藏板着手指頭，作爲一個村子的領袖，他用自己的視角開始代入到長門的角色中，開始批判他的不足，這也是當時雨隱村所空缺的地方。
漩渦香菜意外的看了一眼半藏，心中泛起了一絲喜意，「不愧是半藏，比黑絕名單上那些叛忍的格調要高得多，站位就是不一般。得到了此人，「渦」組織成立的一定會格外的順利…」
長門與半藏對視了許久，隨即笑了起來，緩緩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憑藉着我現在的武力，還有她，也帶來不了真正的和平？”
長門指向了高聳的木人以及化爲一片廢墟的山谷，又踢了一腳地面上碎裂的金剛封鎖。
半藏點點頭，“帶來不了，不過，組建一個祥和的村子倒是沒問題。”
“你要知道，除非達到了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那樣的水準，不然是無法一個人對抗五大隱村的。”
“而且，組建一個組織，要比你想象的費心的多，這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問題。”
半藏勸退着長門，語氣淡然中卻帶有一絲急迫，甚至有一些歇斯底里。
曾經的他，也有着一顆雄心。
而長門的話以及展示出來的實力，其實已經有些勾動半藏的心緒，變得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輪迴眼、木遁、漩渦一族，光是這三個牌面，就足以在忍界叫上一局響亮的籌碼了。
只是人到中年的半藏，如果再次出山，是不想再經歷一次痛徹心扉的失敗了，他很猶豫。
“半藏，正視自己吧，雖然你沒有實力自己去爲這個忍界帶來和平，但總是可以爲這條路出一份力，而不是終日在山谷裡釣魚，逃避失敗的現實。”
漩渦香菜冷不丁的說道，“「渦」組織中，已然有着睿智的智者，可以負責組織裡的一切後勤。況且，我們的底蘊，是你想象不到的。”
長門點點頭，接着說道：“不要逃避，半藏。五大隱村沒什麼可怕的，這些忍者的力量你也清楚，能有決定性的並不多。所謂的影，在我面前，能過幾招呢？”
“而你，在巔峰時期，難道會懼怕五大隱村任何一個影嗎？你的山椒魚和鎖鐮，沒有這麼不堪一擊吧？”
半藏猛地擡頭，瞳孔不斷抖動着，緊緊的抿着嘴壓制着自己激動的情緒。
長門走到了半藏身邊，語氣激昂，“五大隱村的殘暴統治，除了讓忍界處於連年的戰火以外，沒有爲這個世界的生靈做出任何貢獻！”
“男人們戰死沙場、女人們飽受欺凌、孩子們流離失所，在這個悲哀的世界裡，我只能聽到不絕於耳的哀嚎聲！”
“除了忍者，平民們也活的如同牛馬一般，大名府和隱村勾結在了一起，瘋狂撲在底層身上吸血。這種日子，擁有力量的你我，爲什麼不站出來改變呢？”
“即使失敗了一次，也不要緊。跟隨着擁有仙人眼的我，你理應有所成功的信念！”
“如果拒絕的話，就拿起你的鎖鐮，和我戰鬥，我希望你死的體面一些。”
半藏望着身材高大，面容卻還是有些稚嫩的長門，內心感嘆道：
“年輕，真好啊。”
隨即緩緩地站起了身，向着長門伸出了右手。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長門面色傲然，矜持與半藏握了握手，“恭喜你，成爲「渦」組織的第一位成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