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4 春婉苑

林琴菲來到“春婉苑”,已經一個多星期了,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雖說是青樓,但也比露宿街頭好多了。

青樓一般是下午至晚上營業。上午沒事的時候,琴菲就會呆在自己的房子裡。這時的她就開始覺得無聊了,因爲這裡什麼娛樂設施都沒有。什麼電視拉,電腦拉,在這裡簡直是天方夜譚。連琴菲最拿手的舞蹈,也沒有音樂伴奏。

“要是有把吉他就好了。”琴菲自語道。一激靈,琴菲想到了那個玉包子,於是找出來研究。

“的確是由我的指甲所變啊!”雖然很離奇,但琴菲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於是她又咬下一片指甲:“要是能變成一把吉他就好了!”可是卻沒有成功,爲何?

琴菲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需要咒語?

她想了想拿着指甲時說的話,難道是那個?肯定是的。於是琴菲手握指甲,精神集中在腦中勾畫出吉他的樣子,神情嚴肅道:“變成一把吉他把,媽媽咪啊!”

奇蹟再次出現,琴菲懷中立刻多了一把綠色的吉他,雖然吉他琴身通體是玉色的,但是弦卻是有韌性的,彈彈還真能發出聲音。琴菲又驚又喜,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指甲如何有此種變幻,但算是來到這個異國所發生的最好的事情了。

琴菲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抱着吉他立刻彈唱了一曲《春天花會開》:“春天花會開,鳥兒自由自在……”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琴菲漸漸適應了“春婉苑”的生活。

因爲在異國他鄉沒有親人朋友,所以琴菲特別珍惜這份工作,工作特別勤苦賣力。手腳靈活的她,很快就博得了“春婉苑”上上下下衆人的喜歡。

熟了之後,青樓姑娘們就把對琴菲的好奇(因爲她看起來實在是與衆不同),一股腦的轉變成問話。

姑娘們經常問的問題就是:“你的頭髮很奇怪啊,爲什麼鬆鬆蓬蓬的?”那時琴菲就會答:“在家幹活時,不小心被閃電擊中,就變成這樣了。”大家便會笑翻在地。

還有人問:“你是從哪裡來的?”當琴菲回答是從綠印森林那一頭過來的,她們臉上的神情變得複雜,有的驚訝、有的恐懼、有的懷疑。

後來林琴菲才知道,綠印森林對日昇國的人來說,是座神奇而又神聖的森林。自古以來,綠印便是日昇國人心中的神明。沒人敢侵犯,更沒人敢進去,因爲進去的人都沒有再出來。

傳說綠印森林有三樣神奇的東西:靈蛇、指甲樹和綠印潭。

靈蛇是森林之王,可以百變身形;指甲樹的樹葉能保持事物的原本形態,傳說用此樹葉塗抹全身,能永葆青春;綠印潭能迅速使傷病患者痊癒,並給人以力量。但是這三樣東西誰都沒有見過,只是傳說而已。

還有人問:“你的指甲爲什麼是綠色的,是天生的嗎?”這個問題琴菲只好回答是天生的,因爲對於指甲她也覺得很疑惑。想想應該是綠印森林那三樣神奇的東西所致。

青樓姑娘們的性格都很直率,坦蕩。相處的越深,琴菲便越發的喜歡、同情和尊重他們。

□□在日昇國是一種正當的職業,既然是正當職業,那從事者也就是被社會所認同的。雖然大家很少能接受青樓女子做正妻,但她們也不會被大衆所唾棄,而逼良爲娼的事情也很少。

日昇國不像現代,女性可以在各個行業,擔當各種各樣的職務;日昇國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在家相夫教子,處理內務。辛苦一點的就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

而這些淪落青樓的女子,會出賣色相,也是迫不得已。她們幾乎每個背後,都有一個悲慘的故事:有的是孤兒,沒有親人、也沒有生活來源;有的家裡及其貧困,而弟妹又多,需要長姐養家餬口;有的是家裡有長年重病的患者,沒有治療的資金……

而春婉苑的女人們,都喜歡這個敬重她們,面目清秀的小夥子。琴菲很快就和這些青樓女子打成一片,姑娘們經常開她玩笑,逗弄她;接客時遇到她招待上酒菜時,姑娘們就會委婉的叫客人給她小費;有心事的時候姑娘們會說給她聽,而琴菲也會好言安慰她們,時常彈吉他跳現代的HIP-POP舞蹈給她們解悶。

這一切都看在瑟娘眼裡,瑟娘是“春婉苑”的老鴇,八面玲瓏,非常的有生意頭腦。

琴菲怪異的樂器、奇特的歌曲和新潮的舞蹈引起了瑟孃的興趣,有時候會叫她上臺,在來客面前表演彈奏,以增加賣點。於是,林琴菲的體力活便少了很多,日子過得算是悠哉。

這一天,琴菲在“春婉苑”的舞臺上彈唱,一曲終了,一個眉目清朗的男人走過來,微微笑對她說:“我家公子很喜歡你唱的曲子,這是打賞給你的。”便塞了十兩銀子給她,琴菲道謝不迭。男人給了銀子便往樓上的廂房走去。

琴菲心生欣喜,因爲在“春婉苑”彈唱,多數客人們雖報以新奇的目光,卻忙着吃青樓姑娘的豆腐,讚賞的人不多,更別說打賞了,而且還是十兩銀子!

因此,琴菲便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欣賞她的曲子,但那人在二樓包廂內,無法看到。

琴菲繼續在臺上彈唱,不一會兒,看見剛剛給他賞錢的那個下人,跟在一個衣冠楚楚、器宇軒昂的男子身後,匆匆離去。

“那個便是他的主子把。”琴菲心想,從琴菲的視角只能看到那個男子的背影,他錦衣華服,氣質高雅不凡。從他走路的姿勢,和身旁人傾慕的眼光,琴菲猜想他一定是個很帥氣的男子。

日子如流水一般飛逝。

這日,瑟娘笑容滿面走過來,對琴菲說的:“阿飛啊,‘牡丹廂’有貴客,你去招呼一下。”

“好的。”琴菲來到‘牡丹廂’,桌前坐了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男子聽見門動,轉過身,微笑的看着她。

只一眼,琴菲感覺被閃電擊中,動彈不得!

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看見如此俊美的男子!

眉如新月,眼如深潭,發似流瀑,直瀉而下,亦男亦女。他給琴菲的感覺有點像世軍:溫文爾雅,卻又比陳世軍更高貴脫俗、非同一般。

他像是千年冰上山的雪蓮,他那一笑,就算千年冰山都能溶化。那身白衣,如此出塵,像是長在他身上,琴菲敢說,世上無一人能如他這般適合這純淨的白。而此刻他坐在這裡,“春婉苑”所有春色都爲之失色。

這時瑟娘走了進來,琴菲回過神來,趕緊上去端茶遞水。

只聽瑟娘對那男子說:“小老闆,好久沒見您來我們‘春婉苑’了,是來覈查帳目,還是?”

男子嘴角一彎,緩緩答道:“聽說這裡新來了個小夥子,長相怪異,能彈新奇的樂器,唱歌如黃鶯出谷,我來是想見見他。”他的聲音如泉水叮咚,好聽的不行。

“您說的就是他啊。” 瑟娘掩嘴笑道,纖纖玉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琴菲。

“既然小老闆想聽你彈唱,阿飛,你去準備一下。”瑟娘對琴菲吩咐道。

琴菲趕忙去房間拿吉他,心道:‘原來他就是姑娘們口裡常唸叨的,我們的小老闆:柳奕凡。不過說我長相怪異,這也太...是誰亂傳謠言。’

琴菲抱着吉他在柳奕凡面前坐下,略一思考,雖然街舞中的英文歌和動感快歌是她最爲熟悉的,不過在這時代唱,豈不把人給活活嚇死!好在林琴菲堪稱KTV麥霸級人物,再加上對歌詞的記憶力堪稱一流,拿“百萬大歌星”的頭獎都不在話下!想想還是彈一首抒情一點的曲子爲好!

於是,她便彈唱了一曲《你》。

你從天而將的你

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

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

張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聲嘆息將我一生變涼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終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

……

這首歌,由琴菲來演繹,少了一份剛硬,更添了一分情深。

一曲畢了。迎來柳奕凡一道讚許的目光。

即使在日昇國,琴菲彈唱的不是大衆所欣賞的流行音樂,不過無論在哪裡,音樂都是能相通的。音樂表達的感情,用心去聆聽的人都能感受。

“樂器聲剛柔迸進,歌聲如行雲流水,我頭一次聽這種曲子,真是不錯!”柳奕凡讚賞道。

“瑟娘,我想借阿飛一用,不知可以嗎?”如此花樣美男殷切懇求,誰能忍心不答應?

“小老闆,您這是什麼話?‘春婉苑’的人不就是您的人,說什麼借呢,阿飛以後就跟着您、服侍您,這是我們阿飛的榮幸啊!”瑟娘軟語嬌嗲,佯裝責怪,實則滿臉陪着笑。

說走就走,琴菲便回房去收拾細軟。‘春婉苑’的姑娘們知道琴菲要走了,都依依不捨,瑟娘看這情形,連忙道:“傻孩子們,阿飛跟着我們小老闆,日子不好過多了。等阿飛一有時間,肯定會回來看大家的。飛黃騰達了也不會忘了姑娘們的,是把,阿飛?”

“嗯,我有空就會回來看你們的。”琴菲也鼻頭一酸,淚差點就落下來。畢竟在這裡,她也待了兩個多月了,和姑娘們的感情都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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