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假死一
所有人,包括杜青月,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無回城主的身份!
無回城,撒旦的禁域!
衆所周知,鳳九淵是一個體弱力弱的人,何曾有掌控過別人生死的時候?但在這一刻,從他口裡蹦出的這個‘死’字卻含着震撼人心的魔力,令人膽戰心驚。.com
會議廳裡共有18個人。鳳九淵、杜青月兩個,陸恕、陸小亭父子兩個,劉易斯一個,一名內閣資政,一名秘書,一名速記員,兩名服務員,另外八名負責安保和監視的內衛保鏢,16雙目光都鎖定了鳳九淵,都在猜測他是憑着什麼如此的狂妄和有恃無恐?
守在門邊的服務員估計是被嚇得慌了,伸手去開門,想叫人來保衛主席,也或許是想逃命……她的手還沒有夠着門把,一道灼亮的光芒閃過,就見她的手臂無力垂下,軟倒在地,眉心間赫然有個小拇指大小的焦黑孔洞。
是激光槍!
八名內衛保鏢的反應還算迅速,第一時間把手伸向了腰間。
就在他們把手搭在了激光槍把手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世界變得慢了起來,就像電視電影裡的慢鏡頭,自己的、隊友的,每一個動作又僵又硬,又笨又慢,說不出的古怪。唯獨沒有慢的就是鳳九淵身邊的杜青月,她的黑色斗篷展開,像只黑色的蝴蝶般翩翩舞起,輕盈靈動,說不出的美麗誘人!
但就是這樣的一隻蝴蝶,卻讓他們如見索命無常,驚恐無地——誰讓這隻美麗的蝴蝶手裡拿着一隻精巧的激光槍呢?
一槍、兩槍、三槍……連開八槍,八名強壯彪悍的內衛保鏢如同八隻泄氣的皮球,在他們的臉上和眼裡,寫滿了各種各樣的恐懼和不甘,與衝動的服務員一樣癱軟了下去,掙扎了幾下,漸漸地失去了生氣。
劉易斯看着杜青月,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表情,或許他在想:爲什麼沒有情報說明這個女的是一個可怕的殺手呢?爲什麼會沒有……
鳳九淵說:“外面的世界你掌控,這裡,這個時候,卻得聽我的!”
劉易斯閉上了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鳳九淵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着院子裡站滿了身着特戰服的士兵、輕型機甲,天空懸停着一排排的警用飛艇,也數不清有多少,這陣勢,當真是‘鋪天蓋地’!深吸了口氣,他張開懷抱,似乎想擁抱什麼,在手臂快要合攏的時候,卻僵在了那裡,只聽他說道:“是格蘭特給予了我崛起的空間,我試着努力回報它,努力,但你們拒絕了!非但拒絕了,還要把我努力開創的成果都奪了去,因爲你們認爲這些都是在你們的土地上生長出來的,該你們得!用一句古話來形容: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就是那將藏的弓,待烹的狗呀!”
衆人原本看他淡定,聽了這番感嘆才知道他是把心中波瀾起伏的感觸都藏了起來,藏得深深的,深到在座的老狐狸、老妖精們都沒有看出來。
劉易斯悄瞥了陸恕一眼,見他臉色沉靜如水,一點驚恐狀都沒有,心裡略定,只感覺喉嚨裡癢癢的,想說點什麼,話都溜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兩聲輕咳。鳳九淵如受了驚嚇般,觸電似地抖了兩抖,回過身來,看着陸恕道:“大伯,你最是知道星海工業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的,不管是誰想奪走它,除非我死!”咬牙切齒,雙眼通紅,閉上眼,低下頭,沉吟了片刻,又才擡起頭來,已是滿面煞白,“我現在把它交給你,交給你們陸家!誰讓我們鳳家欠你們陸家的呢?誰讓我們欠你們的呢?”然後側過身去,再不想看陸恕和陸小亭一眼,擺擺手道:“你們走吧,再不走,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控制住殺你們的心!”
陸恕站了起來,嘴角牽了牽,鬆馳的黑眼袋神經質地抖動着,看着鳳九淵的側面,原本已經軟化的眼神是越來越堅定,越來越堅毅,越來越冷冽,最後輕哼了一聲,叫道:“小亭,我們走!”陸小亭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看鳳九淵,張嘴道:“父親,我們……”陸恕斷喝道:“閉嘴,走!”
陸小亭本邁出去的步子卻因爲這一喝而收了回去,只聽他說道:“父親,你走吧,我不會走的……”陸恕大怒,盯着他道:“你說什麼?你不想活了!”
陸小亭道:“就算是死,也是爲了洗涮你給陸家帶來的恥辱和彌補陸鳳兩家的世交情誼。”說到這,反而退了兩步,越發地遠離了陸恕,說:“你有野心,你想重振陸家的輝煌,你不擇手段,但我做不到。你是不肖子,那我也學你做個不肖子吧!”
好一個‘你是不肖子,那我也學你做一個不肖子吧!’,若非此時情勢微妙,杜青月真想捂掌大讚三聲。一直以來,她都不太看得起陸小亭,當爹的人了,成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鳳九淵有心擡舉他,卻幹不出像樣的成績,沒想到心性如此剛烈,倒不失爲一個有血性的男子漢。
陸恕氣得臉色鐵青,指着陸小亭想罵,然後又看了鳳九淵一眼,恨恨地一甩手,扭頭走了。
看着他那絕決的背影,陸小亭卻哭了!
鳳九淵這才笑道:“小亭哥,有你這話,也不枉我送出了個星海工業。值了,值了……”
看着鳳九淵,陸小亭強收了淚水,大笑道:“在咱們家最危難的時候,是你出手救了我們。父親和母親那時在牢裡,體會不到我們那一刻的感動,他體會不到……小九,你不要怪他,其實,父親他也是被逼的……”他的目光落在劉易斯的身上,一副恨不得撲上去把他咬死的神情。
地板傳來的微微震顫表明微型機甲已經開始行動。會議室顯然處於監控之下的,在杜青月殺了服務員,殺了8名內衛保鏢時半點動靜也不曾有,偏偏陸恕一出去立即就有了動作,這表明了什麼?
表明了阿德爾.劉易斯這個聯邦主席還不如陸恕重要?
這怎麼可能呢?
鳳九淵看了杜青月一眼,杜青月的大半張臉都蒙在黑色面巾下,一雙眼睛沉靜如秋水,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看來,你們是無論如何也要置我於死地的了,即使是搭上你這個聯邦主席?”鳳九淵問。
劉易斯的神情漸漸篤定,彷彿掌握了什麼,淡淡地笑道:“你說對了!殺了我,你活不成。不殺我,你同樣命不長久!”
“真的?”
“如假包換!”
鳳九淵突然躍起,一拳將會議室的天花板轟了個洞,砰的一聲,掉下一隻三米許高的微型機甲來。他站在桌上,卡着機甲的脖子,用力一扭,一陣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後就是火花爆閃,機甲猛地掙扎了幾下,便寂然不動了。鳳九淵就像扔死狗一般將他扔出了窗然,拍拍手說:“我的命長得很,你信不信?”
劉易斯張大了嘴巴看着鳳九淵,他實在不相信剛纔的那一幕是素來被人稱爲‘手無縛雞之力’的星海工業董事會主席雷無悔乾的,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選擇相信,但他的腦子裡隨即蹦出一個念頭來:“難道一直以來這小子都是在裝弱者嗎?他是要扮豬吃老虎?”
鳳九淵還要說點什麼,只聽大樓的廣播裡喝道:“所有作戰小隊注意,目標六號會議室,執行b方案!立即行動!”然後整幢大樓都鼓譟了起來,各種聲音攪和在一起,熱鬧非凡。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臺微型機甲端着16管速射機槍,突,突突,突突突,打出了一股股火舌,朝着屋內掃射。
牆體是高強度防爆防彈複合材料建成,子彈打在上面非但射不進去,還被彈得跳射開來,在本算寬敞的會議室裡交織出一片槍林彈雨。
鳳九淵見機得快,躍起將陸小亭撲倒。杜青月也跳或躥,如幽靈般遊走於彈雨之間,竟也毫髮無傷。其他人的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包括劉易斯在內,都被打得稀爛。
彈匣裡的子彈很快就耗盡,機甲正要退開,鳳九淵手裡的激光槍又亮了,兩槍打爆了導視系統,讓它暫時成了瞎子。失去了視覺能力後,機甲當即和接替他的另一臺機甲撞在
了一起,雙雙跌倒。
這時,一艘警用飛艇從窗外劃過,四名特戰隊員被拋了進來,他們端着激光槍,還沒來得及對自動鎖定,就從防彈眼罩裡看到灼亮的光芒接連閃過,然後他們就感到力量迅速流失……
鳳九淵拖起陸小亭,衝出了房去,他的手裡多了一把從死去的內衛保鏢身後取來的激光槍,只要看着有活動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機甲,就是一槍招呼了過去。杜青月護在他的身後,兩人迅速朝着大樓深處而去。
剛走出不遠,就感到大樓一震晃動,一股炙烈的火浪如潮水便從會議廳裡涌出,充滿了整個過道,滾滾向前去。
鳳九淵挾起陸小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奔跑,每一步下去,高強度複合材料的地面就會被蹬出一個坑來。
身後的火潮漸漸退去,卻並不意味着他們就暫時安全了!
陸小亭說:“放我下來,帶上我你們逃不掉的!”鳳九淵跑了幾步,見牆上有一道小門,門上打有防火的標識,心知這裡是儲存滅火裝備的小倉庫,每層樓都會有好幾個,藏在這裡面保密是不能夠的,但在當前的情況下,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便拉開門,將陸小亭塞了進去,說:“不要亂動!”便關上門走了。
走了一段,杜青月說:“看來那個聯邦主席也是個克隆的假貨!”鳳九淵嗯了一聲,說:“他們在用熱成像雷達掃描,注意你的臉!”杜青月說沒事,就問接下來怎麼辦。她當然不是沒有主意,只不過出於尊敬,才問鳳九淵。
鳳九淵說:“先堅持一會兒,等霍辛基的行動……”話沒說完,拐角處就冒出兩名特戰隊員,兩人幾乎同時舉起槍來,同時扣動扳機,兩人哼都不曾哼一聲便死了。這樣一來,又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兩人才跑出不遠,一顆微型智能追蹤炸彈就在剛纔立足之處爆炸開來,過道被炸得面目全非。
“看來他們是不殺死我們是不會罷體的了!”杜青月說。
鳳九淵嘿嘿一聲笑,說:“咱們上樓去看看!”跳將起來,一拳將地板打了個洞,翻身躥了上去,杜青月也‘飄’了上來。
這一層的格局與下面一樣,兩人在如同迷宮般的過廊裡繞了幾個彎,見兩名特戰隊員藏身於門後,顯然是出於警戒的目的,並不知道他們已經上來了。見杜青月要動手,鳳九淵示意不必,繞了過去,經樓梯間往上爬了數層!
熱成像雷達探不到他們的蹤影,卻只發現了被藏在儲物間裡的陸小亭,直讓負責此次抓捕作戰秦善琦怒不可遏,連連質問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操控員還以爲是雷達出了問題,經過反覆檢查半點問題也沒有發現,才知道是敵人早有準備,藉助特殊裝備躲過了熱成像雷達的探測。
秦善琦就讓改用智能探測雷達,卻被報告說主席官邸沒有裝備,需要臨時調用。秦善琦就命人去調,同時又命令多派人手,加大搜索力度,務必要抓到鳳九淵或是殺了他!
剛佈置完,全息通訊屏上就閃現出了聯邦主席阿德爾.劉易斯的頭像,詢問他情況怎麼樣了。秦善琦忙說對方早有準備,躲過了熱成像雷達的探測,他已經加派了人手搜索,並命人去調用智能探測雷達!
劉易斯嗯了一聲,說:“再給你半個小時,如果還抓不到人,就把整幢樓給我炸了!”秦善琦頓時感到一陣激動,敬了個軍禮說好。
那個和鳳九淵談判的劉易斯果然是個克隆的假貨。
在進入一間滿是廢棄文件的檔案室後,鳳九淵上下左右地看了看,說:“這裡暫時安全,先等他們鬧騰一會兒吧!”便撿起地上的文件看了起來。杜青月倚在門邊,動也不動,像尊雕像般。
1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見依然沒有搜尋到兩人的蹤跡,秦善琦不免更爲急躁,就在他準備質問智能探測雷達怎麼還沒有運到時,操控員報告說有4艘大型公共飛梭正朝主席官邸飛了過來。秦善琦就問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攔下來,卻被報告說4艘公共飛梭都是無人駕駛,已脫離智控中心的控制。
秦善琦何等樣的人?當即便知這其中有蹊蹺,命令空中待命的飛艇編隊,把4艘公共飛梭都給擊沉。
然而公共飛梭的體形是警用飛艇的十倍有餘,以警用飛艇的火力,怎麼能在片刻間將4艘公共飛梭盡數擊沉呢?在兩艘被擊中推進爐爆炸起火墜落後,另兩艘分別朝着主樓和秦善琦所在的指揮大樓撞了過來。
見着這陣勢,秦善琦不想跑都不行。頃刻間,剛纔還井然有序的指揮中心亂作了一團,上百人沒命價地朝着那道狹窄的救命門涌了過去。
幸運的只有跑在最前頭的秦善琦和幾名要緊的指揮人員,他們剛一跑出去,公共飛梭就撞上了大樓,撞在了指揮室,然後威力巨大的推進爐爆炸了開來,差點沒將大樓給掀塌了半邊。另一艘撞在了主樓房頂,象徵格蘭特聯邦主席權威的國徽雕塑在房頂塌陷後也失去了支撐,轟轟烈烈地倒了下來。
這一幕,彷彿寓含着極深刻的意思,但誰也沒有心情去細細地體會!
秦善琦好不容易從大樓裡逃了出來,揚手就打了迎上來的行動負責人一巴掌,狠罵了幾句,問他有沒有找到鳳九淵的蹤影,那人委屈地說沒有,秦善琦哪裡還忍得了,恨恨地道:“炸了,炸了,給我炸了……”
混亂之中,一艘本來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飛艇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脫離了隊伍,飛進了滾滾的濃煙裡。
人員撤離得很快,不到五分鐘就全部退出了大樓,也帶出了陸小亭!
又過了五分鐘後,心懷無窮無盡恨意的秦善琦下意發射了炸彈。
偌大的一幢會議樓,就在衆人的注視之下,被炸成了廢墟。
隨後不久,秦善琦接到劉易斯的指令,再次對大樓廢墟進行搜索,確認鳳九淵到底有沒有被炸死。
聯邦主席官邸接連發生慘烈的爆炸事件,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前來採訪的記者被阻攔了,聯邦政府也沒有說明這到底是起什麼事件。警察和國民警衛隊都行動了起來,維護格蘭蒂亞的治安。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到底是起恐怖襲擊還是有預謀的武裝政變呢?
一天之後,聯邦主席阿德爾.劉易斯終於公開露面,聲稱主席官邸遭到有預謀的恐怖襲擊,發起者便是無回城主鳳九淵本人。因安保措施做得到位,襲擊雖然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但鳳九淵本人也自食惡果,死於爆炸之中!他還當場出示了從廢墟中得到的鳳九淵屍體的標本,聲稱已經通過基因比對,確係本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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