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城市以後,道路很快就變的鬆快。因爲這裡沒有什麼車輛行駛,所以幾輛車並排行駛並沒有引起交通事故或者是堵塞。
在幾道轉彎過後,一行車隊來到了郊區的一片曠野的地方停下來。
歐陽十三是被推下的汽車,踉踉蹌蹌的,好險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
此時,太陽正在西下,留下一片絢麗的晚霞,照的整個曠野亮堂堂的。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你叫歐陽十三,你知道我叫什麼嗎?”坐在輪椅上的周海突然間來了興致,吟唱完詩歌,問站在他面前的歐陽十三。
“你叫什麼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也不想知道,既然你覺得我已經到了只有死才能讓你解恨的地步,我也無所謂了。”歐陽十三有些故作輕鬆地說道。
周海是誰,如果說出名字,興許他能記得那次讓他退學的就是,但是,自己眼福太淺,根本就沒有親眼看見過周海。來到這個地方,面對着那麼一大幫的人,心想,這一次自己一定是死定了。
“那我就告訴你,我叫周海,就是那個把你弄開除的那個周海,今天爲什麼要殺你,我想你也清楚,韓雪,知道不?現在已經去了美國,那個女人本來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人家只是拿你當個擋箭牌的,你就相信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照照的樣子,你小子有什麼啊,你就是一個窮光蛋,憑什麼和我們爭啊,憑什麼……既然你那麼的不識好歹,今天只好讓你知道知道不識好歹的下場。”
周海越說越激動,不由自主地掏出了懷中的手槍。
“你不該那天出現在那裡,你更不該不聽我的話!我是誰,我是周海,周大海的兒子,周大海知道嗎?他是這個城市的首富,是這個城市的驕傲……”
“嘭……”
周海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脣,但是那槍裡的子彈還是穿進了歐陽十三的胸膛。
一陣劇烈的晃動,歐陽十三就覺得眼前一陣的眩暈,嘴巴似乎也有些乾渴,想喝水。要知道,當一個人知道即將死亡的時候是多麼的恐懼,僅僅就那麼的一瞬間,就要遠離這個社會,而且是對自己的死亡毫無辦法,一個人如果說不恐懼那是騙人的,歐陽十三也是一樣,當眼睜睜地看着那子彈飛過來的時候,他選擇了緊閉自己的眼睛。
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難道這句話這麼早就到了自己的頭上……
子彈打在了什麼地方他不知道,只知道那子彈打過來以後自己的小命很可能就要完蛋了,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的死了,至少不能倒下,所以努力地晃了晃,他還是站住了。
……
“嗨嗨,嗨嗨……”周海獰笑着,再一次舉起了槍,瞄準了歐陽十三的腦袋,見歐陽十三的表情彷彿根本就沒有看見他一般,心頭的那個氣憤就更加的厲害了。
“求我啊,爲什麼不求我……”
“嘭……”
天空中又響起了第二槍。
歐陽十三再一次的晃了晃,還是沒有倒下,內心顫抖到現在反而變得無比的平靜。
“你爲什麼要和我作對,爲什麼?……”
“你爲什麼不求我……爲什麼?!”那痛苦的樣子,似乎比即將要死的人還要難受。他丟開自己的輪椅,在地上胡亂地跳起來,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吃力。
旁邊的手下馬上過來扶他,被他一一地甩開:“我不用你們扶,不用,我不是廢人,不是……”
“你爲什麼不求我……”來到歐陽十三的跟前,周海似乎見到了自己的知己,輕輕地在歐陽十三的耳朵邊道。
“我不習慣於求人!”
歐陽十三道。
落日的最後一縷陽光也沒有了,大地很快就要陷入到黑暗當中。
“老闆,好像有警察!”
負責偵查的一個西裝道。
“警察?”周海皺了皺眉頭,“不用管他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可是,老闆,他們好像是衝着我們來的!”
“是嗎?那我就會會他們!”周海嘴角的微笑開始慢慢地僵直,把腦袋靠在了歐陽十三的腦袋上。
“老闆,走吧,他們人很多!”那人有些無奈地說,他不明白周海在想什麼,但是老闆今天的行爲卻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的。
周海不再說話,拿着那手槍對着歐陽十三,一會兒指向這邊,一會兒指向那邊,一會兒又突然的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手下的沒有辦法,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周海在哪裡進行表演。
“不許動!我們是警察!”賀婷帶着一幫人來到的時候,歐陽十三的身上已經整整捱了四槍了,腿上兩槍,身上兩槍。
而周海,卻還在踉踉蹌蹌地圍着歐陽十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巴里唯一不變的一句就是:“你爲什麼要和我作對,你不知道我周海不允許別人和我作對嗎?”
他似乎沒有聽見全副武裝的警察在說什麼,仍舊是那麼的邊走邊說。
“不許動,把你的武器放下投降!”
賀婷從隊伍裡走了出來,美女再穿上*,那真是叫英姿颯爽。
走還終於轉過了頭,在不經意間看見了走過來的賀婷,眼睛在瞬間就直了,喃喃地說:“韓雪,韓雪,你回來了,回來了看我是嗎?”說完,幾乎忘記了自己只有一條腿,瘋狂地向前跑去,可是,他手中的手槍讓他還沒有跑幾步就被如雨的子彈貫穿了心臟!
“韓……雪……”
在倒下的一瞬間,他還是挺起了頭,一字一句地說完了一句話。
“韓雪,我愛——你——”
就在那一瞬間,就在那子彈落下的一瞬間,就在那個凶神惡煞一般的男人倒下的一瞬間,賀婷的心像是被什麼給刺了一下一樣,這樣的人見的多了,但是,在這樣的社會,還真的沒有見到一個如此癡情於一個女人的男人。
男人,有的時候單純的比孩子還要單純,只要喜歡的人一個眼神或者是微笑,赴湯蹈火都是情願!可憐而又幸福的周海,儘管死了,卻是帶着笑容,因爲他看見了韓雪!
紅顏禍水,難道真的是紅顏禍水?賀婷的心裡酸酸的。向前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但是,這畢竟是在辦案,畢竟是一切都是按照法律規定的程序進行。她微微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對身後的警察道:“去看看歐陽十三怎麼樣?”
本來,賀婷是想自己去看看歐陽十三的,但是,周海讓她的心彷彿是被針紮了一般。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個終身依靠的男人,但是,他沒有想到多少女人不能演繹的真情在她的眼前出現,且不管眼前這個男人怎麼樣,至少,他對那個女人是真心的。
周海的瞬間死亡讓歐陽十三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在槍聲響的一剎那,他以爲是自己死了。
“死了,就這麼的死了……”歐陽十三百感交集,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同學,想起了朋友,當然,也想起了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