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賽場內風聲極大, 當時兩人靠得極近,山宮波刃附耳低聲說話,且把機甲內擴音關了, 鏡頭根本收錄不到, 反正說話時機甲的嘴又不會動, 沒人看得出來。
“主力隊還有感染者。”
山宮波刃一句話成功讓衛三晃神, 這才讓兄妹二人得手。
“感染者是誰?”既然木已成舟, 出局了,衛三也不再糾結,比起拿第一位, 還是感染者這件事更爲重要,畢竟關乎整個聯邦。
“我們不知道感染者是誰, 或者哪些人。”山宮波刃坐下來道。
衛三:“……不知道你們把我弄出局?”
門突然被打開了, 山宮勇男從外面走進來。
衛三目光落在後面進來山宮勇男身上, 這兩個人是智障?就因爲這個原因,用二對一的手法讓她出局?
現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南帕西軍校沒一個得到好處的。
“別這麼看我。”山宮勇男還沒洗漱, 身上沾了星獸的血和黏液,“我們倆和你一起出局有原因。”
衛三靠在牆邊,示意他們繼續說下去。
“獨立軍高層發來消息,說軍校主力隊內還有感染者,在比賽期間, 場外會有其他感染者趁大家注意力都在賽場內, 行動。”山宮波刃看着衛三道, “所以我們必須先出來, 以防意外發生。”
衛三舌尖抵在齒間, 忽然失笑一聲:“在賽場內我們光腦通訊都被屏蔽了,你們怎麼得知消息的?還是在賽前就知道了, 所以從聯合訓練期間就故意和我作對?”
“那倒不是,我是真想和你打一場,不過我們確實進入賽場內才收到高層發來的這條消息。”山宮波刃擡手露出自己的光腦,“我們的光腦能收到獨立軍那邊的消息。”
聞言,衛三挑眉望着山宮勇男:“之前在雨林賽場,你就是收到了消息,所以纔會突然寧願出局也要砍斷慾望蘑菇?”
山宮勇男點頭:“你也知道小酒井武藏是感染者,慾望蘑菇似乎也被感染了,所以才能變異成巨型慾望蘑菇,根據資料顯示,最大的慾望蘑菇只有上次雨林賽場的五分之一規模。這些是後面我們才知道,當時我只接到命令,要讓斬斷慾望蘑菇的根部,不讓小酒井武藏接近它。”
“場外的感染者想要做什麼?”衛三掠過這個話題,繼續問道。
山宮兄妹二人搖頭,說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高層沒有發詳細消息告訴你們?”
“首先,不是你們,是我們的高層。”山宮波刃指了指自己,再指向衛三糾正道,隨後他起身,“獨立軍由於組織原因,很多人互相不知道身份,我們也不清楚有多少人是獨立軍,只靠着加密信道通訊。我們這次收到的是最機密信息,無來源無署名,對方也只知道這些,才讓我們先出來,以防萬一。”
這話,衛三是信的。
獨立軍雖然在爲聯邦揹負着所有,但這裡面的人,不全都是善茬。
拿魚天荷來講,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好人,但當時在凡寒星港口槍殺獨立軍的時候,可沒有半點手軟。
這麼做無非是兩點,一是擺脫嫌疑,讓自己和獨立軍脫離出來,二恐怕是擔心這幾個獨立軍挨不住審問。
這些事情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五人私下都討論過,顯然獨立軍內部隱隱有一種願意犧牲一切,也要在這一場暗中進行的戰爭中取得勝利的想法。
見衛三沉思,山宮波刃也不打擾,只道:“我先去直播現場,加一下好友,有時候消息會通知你。”
“加密通訊?”
“……也行。”山宮波刃花了一段時間,幫衛三綁定好加密信道通訊,才走出去。
兄妹二人,一個去看比賽了,一個進衛生間洗漱,衛三站了一會,翻出去,準備回演習場的寢室,先把營養液放在兜裡,剩得出事沒營養液喝。
她現在靠着喝營養液,已經很久沒有一激動就流鼻血了。
路上她也沒有打開光腦看直播,不用想都知道現在南帕西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一定處於懵逼狀態,還是不看了,看得心梗。
……
寢室裡沒有人,只有她一個人,還怪冷清的,衛三搖頭回到房間,翻出箱子內的營養液,一股腦全部塞進儲物袋裡。
衛三手裡還留了一瓶,微微用力一擰,走出房間,一邊仰頭把營養液倒進嘴裡。
她餘光見到被應成河供在客廳的粘土機甲,忽然想起什麼,快速打開光腦給山宮波刃發消息:【你在直播現場?應星決在不在那?】
山宮波刃大概是在找應星決的身影,半天才回覆衛三:【應星決不在這,我打聽了他今天沒有過來。】
不在?
衛三坐下來,翻着比賽前幾天的媒體鏡頭,果然很容易找到應星決的身影,到底是帝國之星,即便沒有參加比賽,也備受矚目,哪怕站在角落裡,也依然有媒體在拍。
翻完之後,衛三發現應星決這幾天都在直播現場,今天上午也在。
藍伐有個八卦頻道除了主持人各種閒談各軍校,鏡頭還時不時就晃過去,對準應星決,顯然知道觀衆的喜好。
衛三快進見到應星決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低頭看了看光腦,隨後轉身離開了。
那時候各軍校還走在空曠路上,沒興趣看下去倒還算正常。
衛三視線落在那個被應成河供起來的粘土機甲模型,良久起身,決定去應星決的住處看一眼。
即便那些監控的人不讓他們接觸,看上一眼就行。
整個演習場沒有了各軍校生隊伍,連替補隊員和各軍校醫療隊都去了直播現場,比賽期間吃住都在那邊,這裡顯得有些空蕩,基本上見不到人。
雖然沒有人,衛三還是下意識躲躲藏藏,悄無聲息潛進應星決幾乎算是被軟禁的地方。
和想象中層層守衛不同,大樓裡面也沒有人。
不知爲何,衛三心中忽然沉了下來,太鬆弛了。
她速度加快,順着樓梯爬上應星決那層,耳朵貼在樓道門背後,沒有人。
衛三迅速拉開樓道門,進入這一層,整條過道墊着厚厚的毛毯,她沒有直接去應星決的房門口,而是開鎖進了另一間房間,從這間房的窗戶翻了出來,悄無聲息跳到應星決房間窗戶旁。
她從口袋翻出一面小鏡子,放在窗戶最下面一角,透過鏡子,看房間裡面的場景。
這一看,衛三知道山宮波刃得到的消息是什麼意思了。
——場外感染者要對應星決下手。
房間內應星決倒在牀邊,毫無意識,那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聯合訓練教他們的帝國軍校老師。
這些人的眼睛都佈滿了一層灰色,顯然整棟大樓都沒有了正常人,他們完全肆無忌憚。
眼看着這些人要上前將應星決拖出去,衛三直接破窗而入。
她翻窗進來,顯然把房間內一干人驚住,他們完全沒想到會有人進來,明明整棟樓的人都被調離開了。
“你們這麼粗暴對待帝國之星,恐怕不太好。”衛三緩緩道,彎腰伸手將應星決一把撈起來,這麼強的指揮,居然有朝一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這幫感染者對他做了什麼。
應星決失去意識,根本無力站穩,被衛三撈起來,扶着腰也無濟於事,直接倒在她懷裡。
而此刻,房間內的這幫感染者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個全部圍上來。
衛三倒是有心把應星決放在牀上,但這麼多感染者,估計一不留神就被拖了出去,想了想還是抱着了事。
也幸好整層樓不高,無法用機甲。
衛三就這麼半抱半摟着應星決和對面這些感染者動手,人數多不算事,這裡面感染者水平大多不高,唯獨那個帝國軍校的指導老師實力強,3s級的中型單兵。
她爲了護着應星決,不被搶走,沒少挨這個指導老師的拳頭。
衛三直接轉身用背擋住這個指導老師的一腳,硬生生被踢近了窗戶,她趁機帶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應星決,醒醒。”衛三扭頭看着也跟下來的感染者,“再不醒,我把你頭髮燒了。”
昏迷的人完全沒有任何意識,只倒在某個試圖用言語威脅的人脖頸處,閉着眼睛,彷彿只是睡着了。
無常機甲擠不進兩個人,衛三無法使用機甲,只能直接把人扛起來就跑,一邊給山宮波刃通訊:“草,你們快來,在演習場,這幫感染者要害應星決!”
真的是倒黴,什麼事都能被她碰上。
直播現場的山宮波刃站了起來,和山宮勇男對視一眼,立刻動身趕往演習場。
講解臺上,路正辛餘光瞥了瞥從觀衆通道口離開的山宮兄妹後,收回視線,安靜看着直播光幕。
……
衛三瘋狂跑到一處停共享飛行器的場地,砸開一臺飛行器門後,把應星決塞進去。
幸好從賽場返程的路上,她把無常修好了,不然這次完蛋。
衛三進入機甲和這幫人對上。
原本幾乎沒有人的演習場,這時候突然不斷涌出人來,不用猜,這些人全是感染者。
衛三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出現,突然有點明白當年獨立軍的決斷,平時他們沒有暴露,誰能知道這些人其實已經不再是正常人。
這裡面最強的人還是帝國軍校的那個指導老師,衛三隻要拖到山宮兄妹過來就行。
感染者們似乎也看出她的意圖,開始異常焦躁攻擊。
就一個3s級單兵,衛三還不怕,足夠有能力擋住。
只不過這些感染者突然停下來了,像是得了什麼命令一般,衛三還沒來得及想是怎麼回事,他們又開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