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達拉大帝揹着手,對葉基亞的指責,如墨的眸子無半點波瀾:
“巨魔族初獲自由,一盤散沙,正是團結一致,締造帝國之時,我站出來領導衆人,扛起天下之重任,何錯之有?”
“哈哈,說得不錯,可惜黑暗權杖告訴我,你只是爲了自己的野心和享樂。”葉基亞一針見血。
大帝並未否認:
“沒錯,最初我是爲了獨享尊嚴,所以才向薩拉塔斯祈求黑暗權杖,隨着贊達拉帝國的建立,一切都在摸索中,我逐漸意識到了肩上的重擔,我的一生犯下了很多錯誤,但初衷都是爲了巨魔族。”
葉基亞譏諷的笑道:
“包括屠戮百姓麼?在你統治期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族人被你屠戮殆盡,只有少數逃到北方,也就是日後的食人獠族”
“那是爲了淨化血脈,你不懂。”大帝嗓音低沉的說道。
葉基亞冷哼一聲:
“何謂淨化?你只是忘記了自己的出身。你的外表本來和族人們一樣,薩拉塔斯以自身的審美觀,給予了你特殊的相貌,並遺傳給你的子孫後代,以尊貴的帝族自居,你覺得族人醜陋不堪,全都該死。”
大帝鄙夷的看了一眼葉基亞的獠牙:
“這只是暫時的陣痛,是爲了贊達拉帝國的未來。何況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在我的晚年,帝族主動與殘餘的各族通婚,繁衍出了多樣化的氏族,贊達拉的歷史進程並未因爲我的決定受到影響。
“倒是你們這些不孝子孫,竟然被食人獠打敗,高貴的純血帝族屈辱的與低賤的食人獠混血,我的辛苦努力付之流水,真是一羣無用的廢物。”
葉基亞繼續追問道:“那麼你建立的奴隸制度呢?奴役自己的族人,豬狗不如,他們在神廟中催生,智力低下,日夜辛勤勞作,渾渾噩噩度過短暫一生,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爲了你的奢侈享樂。”
大帝目光一凝:“適者生存,這沒有什麼不對,奴隸創造了贊達拉的輝煌,讓世間各族爲之側目,爲贊達拉人贏得了尊嚴。”
葉基亞惡狠狠道:“你頒佈了禁魔法令,除了祭司和巫醫,普通的百姓不得學習魔法,浪費了贊達拉人大好的天賦,十幾萬年過去了,曾經冠絕艾澤拉斯的魔法天賦,如今已經快要退化了。”
大帝反駁道:“濫用魔法會產生各種惡果,你應該明白的。”
“可你的初衷,卻是擔心有人破解黑暗權杖的秘密,所以你不允許任何人研究魔法的原理,祭司和巫醫僅僅是魔法的使用者。”
大帝頓了頓,反駁道:
“貪婪是人之本性,我當然想盡一切手段,將權利握在自己的手中,換做你也是一樣,這麼做並沒有錯誤。”
葉基亞嘴角微翹:“說得好,贊達拉大帝,你終於承認了,你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自己。”
大帝嘿嘿一笑:“葉基亞,不要以爲這個世界是仁慈的,如我這等地位若是不這樣做,早就被人推翻了,世間的規則就是這樣,你不去遵守,就只有被淘汰,仁慈和善良只是笑話,沒有人會可憐你。”
葉基亞胸有成竹道:“你說出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爲何絕口不提最初的陰謀。”
“最初的陰謀?”
大帝不解:“我的一生充滿了各種陰謀詭計,敵人對我施展陰謀,我也對敵人還以顏色,何錯之有?”
葉基亞目光咄咄逼人,質問道:“你的帝位是怎麼來的。”
大帝面不改色:“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的帝位當然是上古之神薩塔拉斯賜予的。”
“贊達拉大帝,你真的以爲沒人知道那段歷史,你以爲隱藏得很深,可惜你錯了,早在巨魔獲得自由時,就有無數的目光望向這裡。”
葉基亞的眸光中帶着得意之色:“我說得對麼,預言者斯克拉姆,這纔是你真正的名字。”
贊達拉大帝大驚失色,漆黑如墨的眸子躲躲閃閃:
“你怎麼知道的?”
阿塔大帝聞言莫名其妙,問道:“這似乎是其拉蟲族的名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基亞緊握黑暗權杖,直視着贊達拉大帝的雙目:
“黑暗權杖中沒有這段記載,這是發生在得到黑暗權杖之前,巨魔贊達拉獲得自由後,被一頭蟲族精神控制,其拉蟲族的祭司預言者斯克拉姆吞噬了贊達拉的靈魂,佔據了他的肉身。”
阿塔大帝瞠目結舌,贊達拉帝國的始皇竟然是一頭其拉蟲人。
葉基亞深惡痛絕道:
“預言者斯克拉姆意識到巨魔崛起會爲其拉蟲人帶來威脅,於是他向薩拉塔斯祈求黑暗權杖,薩拉塔斯正處於前所未有的虛弱,沒有看破靈魂有問題。
“正是因爲斯克拉姆的陰謀,巨魔一族纔會如此悽慘,屠殺,奴隸制度,禁魔。十幾萬年的苦難,壓迫,謊言。”
贊達拉大帝哈哈大笑:“怎麼,葉基亞,你想審判我有罪麼?審判贊達拉帝國的締造者有罪麼?”
“不,住手!”
阿塔大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可惜已經晚了。
葉基亞高舉着黑暗權杖,嗓音洪亮道:
“我宣佈,贊達拉大帝,有罪。”
葉基亞話音一落,黑暗權杖“嘩啦”一聲碎掉了。
贊達拉帝國的締造者有罪,那麼黑暗權杖的存在就失去了法律依據,薩拉塔斯只能收回權柄。
葉基亞愣住了,黑暗權杖碎裂,籠罩所有贊達拉人身上的陰影消失,其中包括阿塔大帝。
下方擠在一起的贊達拉百姓發生了騷動。
“天呀,我們爲什麼在這裡。”
“是阿塔大帝,他命令我們全都去死。”
“你擠到我了......快逃,我不想死呀。”
“你的臉......不,怪物。”
更大的騷亂髮生了,包括阿塔大帝在內,贊達拉人的面貌發生了變化,獠牙快速生長,伸出了嘴脣,原本清秀的面孔變色猙獰。
阿塔大帝摸着粗大的獠牙,慘笑一聲:
“贊達拉人都在神廟中出生,黑暗權杖的力量壓制食人獠的血脈,如今終於爆發了,這才僅僅是開始,我們會越來越醜。”
葉基亞神情恍惚,喃喃道:“我覺得這副樣子不錯。”
贊達拉人尖叫着四處奔逃,發生了數不清的踩踏事件,亂的如同一鍋粥。
阿塔大帝脫下華麗的袍子,摘下皇冠和戒指。
“失去了黑暗權杖,我無力統治贊達拉帝國,洛阿神靈絕對饒不過我。葉基亞,最後幫我一個忙,送我下去,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的贊達拉百姓。”